“这不合理，做的太明显了，再有测试他们不会只做一次，风险太大了。”
得到了肯定回复的许舟眉头反倒是皱了起来，一切看上去都太反常了。
“确实不合理，但前段时间城里除了你破的那个盗抢案，就没有发生过大案子，非常平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江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不着急发表意见。
他想看看许舟的本事，同时也想看看小师妹来派出所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长进。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之前他们之前就丢出过一些要舍弃的棋子，测试过我们的行动速度，这段时间的平静，就是在看我们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昨晚的事情，是他们最后的试探，同时也是一个诱饵，让我们把目光放在昨晚这些人身上。”
许舟说的很慢，给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留足了思考时间。
他很清楚，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敌特，分析的时候肯定会有所遗漏，这就需要在场这些对敌经验丰富的人来补全了。
“并不只是诱饵，而是一次没有风险的尝试。昨晚这边一旦得手，潜藏着的敌特肯定会有所动作。”
江澈的面色逐渐严肃了起来，按照这个推断，剩下两股潜藏着的敌特，一定很不简单，这些敌特很有可能是冲着这次来开会的各省领导来的。
一旦其中某位领导出事，那事情就大了，说是捅破天也不为过。
最主要的是，许舟的推断让他想起了三个月前，他破获的几个案子。
当时连续抓了好几个敌特，而且都是小角色，当时他还挺开心。
许舟沉吟了片刻，还是把另一个猜测说了出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另一种判断。
这次的三股敌特，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这次组织会议来的，他们就是要在我们的注意都放在会议上时，完成他们的破坏行动。
会议对他们来说，是对我们最好的牵制手段，哪怕我们意识到这一点，也不可能撤回对会议的防卫力量。”
听完许舟的推测，江澈觉得眼前一亮，同时还有些诧异。
这个轧钢厂保卫科的队长，比他预计的还要优秀，在此之前他确实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小师妹在他说完之后没有出声，显然是认同了他的第二个推测。
或许小师妹是对的，在市局侦查科待久了，他的思维已经逐渐局限，失去了这种跳出去看案件的思维。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该做的，是顺着手里的线索把藏在暗处的老鼠抓出来。
有一些情况，我觉得应该说一下，许舟同志猜测的对方之前试探过这一点，按照我之前的处理的案子来看，是有可能存在的。
三个月前，通过群众举报，我抓获了好几个敌特，是分好几次抓的，每次都只抓到一个，同时没有任何上线的信息。”
“能说说这几个敌特明面上的身份么，既然有可能存在关联，我觉得应该了解一下。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久，要不是我们有这种猜测，足够所有人忘记这些人了。”
听到江澈的话，许舟稍稍松了口气。
这次在万正林口中得到的消息并不多，有用的线索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如果江澈抓到的你那些人，真是敌特之前放出来的炮灰，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线头。
“有两个是西城中医院的，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双方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还有一个是造纸厂的工人，还有一个是西单商场的售货员。
除了工作地点比较接近之外，就没有其他共同点了。”
江澈回忆了一下，蹙眉说道。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苏颖已经把他说的这几处地方的位置，在她随身携带的地图上标注了出来，并把地图放在了会议桌中间。
许舟看了地图许久，最终把手指落在了造纸厂上。
“如果这几个是对方丢出来的炮灰，那对方的目的很可能是造纸厂。
我不清楚造纸厂最近有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江队长可以核实一下。”
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许舟只能尽力去找那些可能成为线索的信息。
对方的行为，明显是想对城里的某个目标下手，许舟目前唯一觉得符合对方行为逻辑目标的，就是造纸厂了。
如果一切以造纸厂为起点，所有事情就都说的通了。
之前把造纸厂周围炮灰丢出来是在试探，这一次在交道口动手，同样是在试探，试探市局和街道的行动速度。
谁让交道口这边和市局的距离和市局去造纸厂差不多呢，如果对方目标真是造纸厂，那这次他们交道口真的就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同时江澈刚才说也会是对的，要是昨天他们这边这把火一烧起来，可能造纸厂那边就会跟着起火。
“好，我现在就跑一趟造纸厂。刘明，你去回队里跑一趟，把队里半年内抓到的敌特信息整理一下带过来。”
江澈做事非常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几乎在许舟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在他们离开后，苏颖才问到：
“有把握么，要不要我去造纸厂家属院走访一下？”
“没什么把握，信息太少了，而且我不能确定，江澈说的那几个敌特，是不是真的和这次事件有关系。
可我们别无选择了不是么，只要对面不是傻子，白天就不会露出马脚。
我们想要反被动为主动，只能这么调查。”
许舟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他还是苏颖，参与进来的时间都太晚了。
导致现在，他只能搏上一搏，不然只能被动的在敌特进行下次行动时参与补救工作了。
“我去审一下林志升，看看能不能挖点线索出来，一起么？”
苏颖这时候脸上依旧挂着，她的看法和许舟完全不同。
哪怕时间上有些紧，至少他们还有机会抓到敌特，至少在他们的努力下，找到了一条能阻止敌特搞破坏的路。
哪怕这条路看上去可能是错的，但终归有可能是对的不是么。
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获得更多的信息，结果总不会比什么都没发现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