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子里,整个房间都显得格外明亮和温暖,吴邪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
原来,他昨天跟着胖子学习了一道新菜肴,想要在今天大展身手,经过一番精心烹制,色香味俱佳的新菜终于出锅啦!
吴邪小心翼翼地将热气腾腾的菜肴端到餐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接着,他满心欢喜地朝着张起灵的房间喊道:“小哥,快来吃饭啦,尝尝我今天新学的菜!”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没过多久,张起灵缓缓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那清冷而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吴邪身上,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迷茫。
当看到桌上丰盛的饭菜时,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是谁?”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吴邪瞬间愣住了,手中拿着的筷子差点掉落到地上。
“什……什么?”吴邪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张起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慌。“小哥,你该不会又失忆了吧?”吴邪焦急地问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然而,张起灵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旧用那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认识你!”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餐桌。
见此情形,吴邪急忙走上前去,伸手想去摸摸张起灵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因为生病才导致失去记忆的,可就在他快要碰到张起灵的时候,对方却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吴邪的手腕,并用力一甩。
“别碰我!”张起灵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由于张起灵那惊人的力量,吴邪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身体猛地失去平衡,一个踉跄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更为糟糕的是,倒地时他还不小心撞上了一旁的桌子,致使刚刚被放置在上面的菜肴瞬间散落一地,而吴邪的右手也在惯性的作用下,径直落在了那些破碎的盘子碎片之上。
然而,此时此刻的吴邪根本无暇顾及自已身上的伤痛,只见他咬紧牙关,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是吴邪啊,小哥!”吴邪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情感都通过这句话传递给眼前这个似乎已经忘却一切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听到响声的王胖子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
他先是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满地狼藉的景象,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狼狈不堪的吴邪,有些漫不经心地抱怨道:“我说天真,你这是咋搞的呀?就做个菜而已,居然连盘子都能给摔碎喽!”
可是,当王胖子注意到吴邪那鲜血正不断从手掌流出的时候,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快步走到吴邪身边,满脸心疼地说道:“天真,这怎么了!瞧你这手伤得……”
面对王胖子关切的询问,吴邪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的双眼始终紧紧盯着面前的张起灵,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缓缓开口说道:“小哥,没关系的,不就是暂时失忆了嘛,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全部想起来的!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这点困难算什么呢?”
“什么?小哥失忆了?”王胖子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他那圆滚滚的身躯因为过度惊讶而微微颤抖起来。
张起灵听到这话后,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眼神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不带一丝温度和情感,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大步快速走出了房间,其步伐之快,犹如一阵疾风掠过。
吴邪见此情形,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事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张起灵就这样离开!毕竟自已刚刚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他从青铜门里接出来,于是,吴邪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与不适,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紧紧跟在张起灵身后。
“天真,小哥!等等我啊!”王胖子见状,也奋力追赶上去。
就在吴邪刚刚追到院子门口时,突然感觉到嗓子眼儿里传来一阵浓烈的腥味,紧接着一股热流涌上喉咙。
“噗!”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盛开在半空的血花般触目惊心。
“天真!”王胖子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迅速跑到吴邪身边,伸出双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吴邪,可是还没等他完全靠近,吴邪已经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向前倒去。
尽管如此,吴邪口中依旧喃喃自语着:“快去……追小哥……快去!”他的语气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似乎生怕张起灵就此消失不见,可惜此时的他,意识已逐渐模糊不清,最终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前方不远处的张起灵,对于身后发生的这一切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头都不曾回一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了这片森林之中。
张起灵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张家古宅,这让一直守候在此处的张海客惊诧不已。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张起灵似乎再次失去了记忆,脑海中仅存的只有自已身为张家族长的身份认知,按常理来说,看到张起灵归来,张海客理应满心欢喜才对,但此刻他的内心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涌起喜悦之情。
因为,他深知吴邪为了彻底铲除汪家这个心腹大患,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和漫长的时光,然而,如今族长归来却将吴邪遗忘得一干二净,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于是,在与张起灵相处的日子里,张海客曾多次小心翼翼地试探、暗示,试图唤醒张起灵有关吴邪的记忆,但每次都是徒劳无功,张起灵始终没有丝毫想起吴邪的迹象。
与此同时,在一家医院的病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一位身穿洁白大褂的医生面容肃穆地宣布道:“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王胖子情绪瞬间失控,他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医生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经过详细检查和诊断,他患上了肺癌晚期,根据目前的病情发展状况来看,最多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生命了。”
听闻此言,王胖子如遭雷击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这绝不可能!他还如此年轻,怎么会突然就到了肺癌晚期呢?你一定是在信口胡说!”
而躺在病床上的吴邪,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尽管身体极度虚弱,但他的嘴里依旧不停地念叨着那个熟悉且刻骨铭心的名字——张起灵。
医生前脚刚踏出病房,后脚王胖子那肥胖的身影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进门,他的目光便直直地投向了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吴邪,只见吴邪微微睁着双眼,似乎正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四目相对之际,吴邪艰难地扯动嘴角,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到这一幕,王胖子的心猛地揪紧,快步走到病床边坐下。
“我……我都听到了!”吴邪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仿佛每说一个字都会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王胖子连忙安慰道:“天真啊,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这儿的医疗条件太差劲了,怎么可能诊断得准嘛!等会儿我就带你去北京,找最好的医院、最权威的专家给你看病,绝对是误诊,你放心好了!刚才张海客打电话跟我说小哥已经回到张家了,我让他赶紧把小哥带过来陪你。”
然而,吴邪却情绪激动地喊道:“不,不!不要叫小哥过来!”
王胖子一脸惊愕,忙问道:“为什么?”
吴邪紧紧盯着王胖子,缓缓说道:“小哥他……他就算失忆了也好,这样,如果我真的死了,他也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难过……”
没等吴邪说完,王胖子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下子打断了吴邪的话,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声音略微颤抖地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咱们哥仨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眼看着就要过上安稳日子了,你咋能说这种丧气话呢!”
知道了吴邪的身体情况的解雨臣,立刻在北京给吴邪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吴家人也迅速赶来将吴邪带去了北京,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是,吴邪得了肺癌晚期,活不过一个月了,接受化疗也没什么意义。
吴邪生病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每一个人的心脏,给大家带来了沉重无比的打击,尤其是王胖子,当得知这个噩耗后,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不断地反问着自已为何没能早点察觉到吴邪的身体异常。
吴邪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对于自已即将面临死亡这件事,他竟一时间感到有些麻木,仿佛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正在办事的黎簇听闻吴邪病重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地立刻赶回,一路上,他都难以相信那个平日里看似无坚不摧的吴邪居然会走到生命的尽头。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蛇精病怎么可能会死呢?不是都说像他那样的狠角色能活上个千年万年吗?可如今怎么会没有时间了……”
当黎簇终于赶到医院,站到吴邪病床前时,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问题一下子全都哽在了喉咙里,望着吴邪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容,所有的话语都变得那么无力,最终他只艰难地挤出一句:“怎么把自已搞成这样了!”
吴邪微微抬眼,看着满脸关切与焦急的黎簇,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现在没多少力气了,不和你吵了!”
听到这话,黎簇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他激动地质问道:“谁要和你吵了,吴邪,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已的?”
面对黎簇的质问,吴邪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是又怎么样!”
黎簇气得直跺脚,转身愤怒地冲出门去,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负气离去,竟成为了他与吴邪之间的永别……
吴邪静静地凝视着黎簇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欣慰而又略带宠溺的笑容,轻声叹道:“这孩子啊!”
站在一旁的解雨臣目光同样落在黎簇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附和道:“他现在的模样简直跟你年轻时如出一辙!”
听到这话,吴邪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之色,他垂下头,声音低沉地道:“唉,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
解雨臣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吴邪,语气郑重地问道:“吴邪,难道我们真的就一直瞒着他吗?你确定不告诉他吗?”
吴邪缓缓抬起头,坚定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要告诉小哥,就让他这么忘记也好,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时,王胖子凑过来插话道:“可是万一有一天小哥突然想起来了呢?”
吴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微笑着回答:“就算日后小哥真的想起了一切,那也没什么关系,毕竟那个时候,也许我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黑眼镜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吴邪,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多晦气啊!不是常有人说嘛,病由心生,只要能始终保持积极乐观、健康愉悦的心情,再严重的病症都会慢慢消失不见的!”
吴邪感激地看了一眼黑眼镜,点点头应道:“那就借你这句吉言啦。”
由于实在不愿继续留在医院接受治疗,吴邪最终还是选择离开医院,并被吴家派人接回到了杭州老家调养身体,而解雨臣、王胖子以及黑眼镜等一众好友担心他的状况,也纷纷跟随来到了吴家居住,以便随时照顾他。
张海客得知吴邪身患重病的消息后,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他深知这个消息对于张起灵来说意味着什么,尽管不知道张起灵是否还记得吴邪,但他明白,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让张起灵知晓。
于是,张海客没有丝毫犹豫地踏上了寻找张起灵的路途,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来到了长白山脚下,那里,张起灵静静地伫立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下,他那深邃而悠远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雾,想要望见心中牵挂之人。
此时,张起灵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当初离开时吴邪受伤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历历在目,那种心痛和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紧握住拳头,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渐渐地,他意识到,吴邪这个人在他生命中的地位绝非寻常,或许比他所想象的还要重要得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张起灵微微侧头,只见张海客正满脸焦急地朝着他飞奔而来,还未等张起灵开口询问,张海客便已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他面前。
“族长!”张海客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
张起灵眉头微皱,问道:“怎么了?这般匆忙。”
张海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吴邪……吴邪他得了肺癌,医生说已经时日无多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击中了张起灵,他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一时间,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后只见张起灵背着一把黑金古刀迅速离开了。
张海客有一瞬间,在怀疑张起灵究竟有没有失忆,他迅速回去开车追了上去,带着张起灵赶往杭州。
车上,张起灵只感觉头痛欲裂。
“吃点吧,今天你放了那么多血,特意为你点的猪肝!”
“小哥!”
“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他不会失忆的,你别胡说,张起灵,张起灵!”
“别划了!”
“我要带你回家!”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下去,我是不会拒绝的!”
“这一次轮到谁?”
“是你!”
“小哥,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张起灵”
“小哥”
“小哥”
……
就在这一瞬间,张起灵脑海深处那被封印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全部都复苏了过来,然而,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已之前所做的一切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他竟然忘却了那个一直陪伴在身边、无比重要的人——吴邪,不仅如此,他还失手推倒了吴邪,导致吴邪的手受了伤,而更令他无法原谅自已的是,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将受伤的吴邪留在原地,不闻不问。
“吴邪……”张起灵喃喃自语着这个名字,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此时的杭州,天空中罕见地下起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羽毛一般飘落下来,整个城市仿佛被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绒毯,新年将至,本应是欢乐祥和的氛围,但此刻对于吴邪来说,却是无尽的凄凉与悲伤。
吴邪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空中飞舞的雪花,寒冷的风无情地吹过,院子里的树木随之摇曳起来,树枝上堆积的厚厚积雪不时簌簌落下。
“老板,您快看啊,今年居然下雪啦!”一旁的王盟兴奋地喊着,可是吴邪只是微微转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是啊,真难得……”
大家都外出为他寻找药了,因为下雪的原因,王盟推吴邪出来走走,寂静笼罩着这片空间,唯有雪花落地的轻微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寒风呼啸声。
就在此时,喧闹繁华的大街上传来了一声声清脆而响亮的叫卖声:“卖冰糖葫芦咯——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哟——”那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瞬间吸引住了过往行人的注意力。
吴邪坐在轮椅上,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目光突然被这阵叫声所牵引,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王盟,嘴角微微上扬,轻唤一声:“王盟!”
王盟听到呼唤,立刻凑上前去,关切地问道:“老板,怎么了?”
只见吴邪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孩童般的渴望,轻声说道:“我想吃糖葫芦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期待。
王盟二话不说,连忙应道:“好嘞,老板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买!”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吴邪推进不远处的一个亭子内躲避风雪,随后,他转身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出,朝着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跑去。
吴邪静静地坐在亭子里,望着王盟远去的身影,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丝丝凉意,他舒服地靠在了轮椅的椅背上,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呼喊声忽然传入了吴邪的耳中。
“小三爷!”
吴邪浑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刹那间,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透过朦胧的泪雾,他看到了那个曾经陪伴自已无数次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潘子正站在前方不远处,面带微笑地向他招手。
“潘子?”吴邪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双手颤抖着伸向眼前虚幻的身影。
潘子依旧是那副憨厚朴实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破旧却整洁的迷彩服,腰间还别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手枪,他满脸笑容地看着吴邪,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关怀。
“小三爷,潘子来接你了!跟潘子走吧!”潘子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朝吴邪走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有力。
“吴老板,你怎么现在做事情还这么磨磨蹭蹭的!”阿宁站在吴邪面前,同时不停地摆弄着手中那几枚散发着铜锈气息的当十铜钱,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吴邪。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吴邪先是一愣,随后定睛看去,只见阿宁站在那里,不由得惊讶出声:“阿宁?”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身影——霍老太太。
只见她身穿一袭黄色的西装,满头银丝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眼神却依然锐利如刀,此时,她正用一种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没想到啊,老吴家也绝后了!”
听到这话,吴邪心中猛地一紧,连忙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吴老狗那慈祥而又关切的目光。
“小邪!”吴老狗轻声呼唤着孙子的名字。
吴邪瞬间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叫道:“爷爷?”
“大侄子!”紧接着,吴三省那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吴邪循声望去,只见吴三省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身上那件黑色夹克衫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看到亲人都在身边,吴邪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连忙回应道:“三叔!”
“快走吧,一会儿就误了时辰了!”吴三省笑着催促道。
“小三爷,你放心,到了这里,潘子还会保护你的!”潘子开了口,他拍了拍胸脯,向吴邪保证道。
吴邪感动地看了潘子一眼,嘴角挂上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
王盟兴高采烈地攥着那串色泽、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院子。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满心欢喜地想着老板看到这糖葫芦肯定会乐开了花。
“老板,糖葫芦买来了!”王盟一边喊着,一边踏进了屋子,然而,就在他迈进门槛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原本满脸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吴邪安静地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但王盟却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死寂笼罩着四周,他手上的糖葫芦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盟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到了吴邪身边,颤抖的双手哆哆嗦嗦地伸出去,轻轻放在吴邪的鼻息处,时间似乎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老板……老板,你别吓我啊!”王盟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让他的喉咙发紧,几乎难以说出完整的话语。
然而,无论他怎样呼喊,吴邪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王盟的心沉到了谷底,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老——板!”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整个院子,那悲恸的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传向远方。
吴邪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人世,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没有人能够知晓那一刻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对过往岁月的回忆,又或许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当众人得知吴邪离世的消息后,全都震惊得无法言语,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仅仅离开不过两天的时间,吴邪竟然离开了,怀着沉痛的心情,大家停止寻药,纷纷从四面八方赶往杭州。
张起灵与张海客心急如焚地赶到杭州,刚一踏入吴家地界,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只见吴家上下众人皆身穿着素缟,一片白茫茫的颜色占据了他们的视线,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哀伤所笼罩。
阵阵悲恸欲绝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中尤以吴奶奶的声音最为凄厉,她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邪,你让奶奶以后可怎么活下去呀,小邪……”那一声声哭喊,犹如一把把利刃直刺人心,让人闻之落泪。
张起灵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话音未落,他便脚步踉跄地朝着灵堂奔去。
进入灵堂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口庄重肃穆的灵柩,灵柩前的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吴邪的照片,那是一张黑白色的遗照,照片中的吴邪面带微笑,一如往昔般阳光灿烂。然而此刻,看着那张熟悉的笑脸,张起灵却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
“吴邪!”张起灵颤抖着嘴唇,轻轻呼唤了一声,就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已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有的希望和信念也随之灰飞烟灭,而他的呼吸更是在刹那间完全停滞。
也在这时,王胖子等人纷纷赶到,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又变。
“天真,天真!你不是答应胖爷等我们回来的吗?”王胖子哭着说道。
解雨臣被这一幕充斥着大脑:“吴邪,吴邪,你丫得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还欠我钱呢?赶紧起来还钱!吴邪!”
“小花!”黑眼镜拦住了他。
霍秀秀悲痛地道:“吴邪哥哥!”
“吴邪,吴邪,你个骗子,你欠我那么多,你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吴邪!你怎么能这么就死了!”黎簇激动地道。
黎簇的目光放在张起灵的身上:“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吴邪才会死,都是因为你!”
“你回来干嘛,你不是把他忘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解雨臣激动地道。
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张起灵痛苦地看向吴邪的遗照,然后拔出黑金古刀毫不犹豫给了自已一刀。
皎洁如水的月光透过木屋的窗户,轻轻地洒落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在床上,躺着安静入眠的张起灵和吴邪,然而,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突然间,张起灵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惊恐和迷茫,他的额头不知何时已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小哥,你怎么了?”一旁的吴邪被张起灵的举动惊醒,关切地问道,他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
张起灵似乎有些恍惚,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好几秒后,方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只是做了个梦罢了。”
吴邪松了一口气,轻柔地安慰道:“原来是梦啊,小哥,快睡吧,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进山去采蘑菇呢。”说完,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入睡。
张起灵应声道:“好。”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身边的吴邪,过了一小会儿,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轻声说道:“吴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吴邪听到这句话,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嗯,我知道啦,小哥,不过就算哪天你不小心把我给忘了,我也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你重新想起我!”说罢,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张起灵的手上,也许是白天太过劳累,没过多久,吴邪便闭上了眼睛。
张起灵静静地凝视着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安详的吴邪,感受着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那只手,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而这种紧握的感觉,让张起灵那颗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涌上心头。
待张起灵闭上眼睛之后,吴邪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煞白地看着天花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