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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叫古灵樾

我叫古灵樾,是丽阳国第二代的大祭司,在我的家族里,还有一位年长于我的姐姐,她芳名唤作古灵兮,犹记得在我年仅十二岁之际,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只因姐姐生得一副倾国倾城之貌,竟被宫中选中,自此踏入宫门,获封丽妃之位。

直至今日,当年阿姐入宫那一晚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仿若就发生在昨日一般清晰,那夜,整个家宅都被一层浓郁的哀愁所笼罩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不舍之情,我们心中皆明了,一旦阿姐迈入这深宫高墙,便如同陷入无底深渊,此生恐怕难以再度相逢。

阿姐轻柔地着我的头顶,一次又一次地轻声嘱咐着我:“小樾啊,一定要用心照料好咱爹和娘……”她的话语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我的耳畔,但每一个字却又如重锤般敲打着我的心房。

而全家人此刻皆是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在那眼眸之中不住地打转,然而,我们谁也没有让它们轻易滚落下来,只是默默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逐渐远去的华丽马车,眼看着它缓缓前行,最终消失在了那高耸入云、雄伟壮观的宫墙之后,只留下一片令人心碎的寂静。

或许是上苍眷顾有加,赐予了我超乎常人的天赋异能,让我得以幸运地投身于彼时丽阳国中备受尊崇、德高望重的大祭司座下,从此开始心无旁骛地潜心修炼,跟随师父踏上漫漫修行之路。

师父深知宫中规则的严苛与复杂,为保我的安全和前途,特意为我重塑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毕竟,皇宫绝不允许后妃的亲属承袭大祭司这样至关重要的职位,于是,除了至亲家人知晓我的真实来历外,其余众人皆被蒙在鼓里。

其实,我对成为大祭司并无过多奢望,心中唯一的执念仅仅是能够与姐姐重逢相见,因为大祭司可以住在宫中,为皇帝祈福。

转眼间一年的时光已然悄然流逝。就在这短短一年间,身处宫廷之中的阿姐深得皇帝恩宠,其地位也随着圣眷日隆而步步攀升,不久之后便成功晋升为贵妃,尽享荣华富贵。

然而,一则令人心情复杂、喜忧参半的消息却从那戒备森严的宫墙内传至家中——阿姐竟然怀上了龙裔!听闻这个喜讯,全家上下并未表现出太多欣喜若狂之色,反倒是忧心忡忡占据了主导情绪,只因姐姐向来体弱多病,身子骨本就娇弱不堪,而女子分娩生子,无疑如同要跨越一道生死难关,其中风险重重,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导致九死一生的悲惨结局!

姐姐临盆之际,天地突变,丽阳国上空红霞漫天,此乃祥瑞之兆,岂料,姐姐的孩子刚一降生,太后薨逝之噩耗便接踵而至,须臾之间,姐姐与孩子竟被视为不祥之人,皇帝盛怒之下将其打入冷宫。

我深知姐姐乃遭人诬陷,我的占卜之术于众师兄中最准的,我曾为姐姐腹中胎儿卜算,分明是大吉之相,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爹娘用尽办法,都无法救姐姐出冷宫,姐姐托人寄来书信,信中言称其安好,冷宫虽清冷,但一应俱全。

我们都知道,姐姐信中是在宽慰家人,自这时候起,我跟着师父修行愈发刻苦勤勉,师父也知道我的想法,又因为我是师父的弟子里最适合继承他衣钵的人,所以他对我倾囊相授。

宫中新人如潮水般更替,皇帝早已将冷宫中的阿姐遗忘,只有家人铭记于心。

在我二十岁那年,我承继了师父的衣钵,正欲为姐姐和素未谋面的小外甥洗刷冤屈时,宫中忽传姐姐病故之讯,病因不明,而小外甥则被送至皇后宫中抚养,赐名北风韵。

我怎么会不知道,姐姐之死必是皇后所为,皇后膝下无子,便将目光放在了北风韵身上,有那么一刹那,我对我的外甥北风韵心生恨意,若非因他,姐姐岂会被打入冷宫,又怎么会被他人害死,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救出姐姐了,然而,他不过是个孩子,又怎能怪罪于他,我只能自责,怪自已无能。

入宫之后,见到皇帝北风铭,我险些直接一剑取其性命,可他们皆不知我的身份,我还要给姐姐报仇。

我见到了北风韵,他与姐姐生得极为相似,彼时的他正在御花园中习武,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忧愁,我借为他祈福之机,告知了他我的真实身份,他言他知晓,姐姐曾对他提及有一个弟弟之事,他唤我舅舅,并告诉我他要为姐姐报仇。

我本不愿他卷入这趟浑水,只求他平安顺遂,可我拗不过他,他年仅八岁,若他执意选择此路,必将历经诸多苦难,他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自此之后,我深知已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只能应下。

时光荏苒,五年已逝,他已十三岁,文韬武略,在丽阳五位皇子中天赋最为出众,自然也引得其他皇子心生不满,他被引入了玄灵森林,那是一个有去无回之地。

我得知他进入之后,心急如焚,赶忙带人前去寻他,最终,在山脚下找到了他,彼时他正被一群村民围困,欲加害于他,我命手下将这些村民斩杀。

经此一事,他仿若脱胎换骨,宫内除却北风韵,其余四位皇子皆因诸般意外殒命,北风韵旋即将凶手之名扣于皇后华旭头上,华旭虽杀四子,然其父乃丽阳国丞相,皇帝仅将其打入冷宫。

没有几日,华旭暴毙宫中的消息不胫而走,我深知此乃北风韵所为,彼时我心生怜悯,怜悯他年仅十四,竟如此杀伐决断。

华家入宫闹事,北风韵当机立断领旨,将华家满门尽灭,毕竟皇帝北风铭久惧华家,北风韵遂被立为太子,我知晓他所杀者非止华旭一人,其最终要处置的,乃是北风铭。

事情发生了变故,北风韵十五岁时,领军出征,却遭敌军俘虏,却于一夜之间,全歼敌军,自此,他获封战神之名,我察觉其已非昔日之他。

归来后,他向我坦言,其心中盘踞着一头猛兽,难以自控,我绞尽脑汁想要帮助他。

那日,月正圆,我前往东宫,幸而我去了东宫,否则,东宫众人皆会丧命于他手,我并非怜悯这些人,只是忧心他会难过。

我设法让他冷静下来,知晓他遭逢诅咒,每逢月圆之夜,他便会痛苦难耐,仿若变作另一人,这是中了诅咒之术。

我千方百计为他解除诅咒,然而,我却铸成大错,此乃致命之误。

十八岁时,北风韵逼宫得逞,登上皇位,将北风铭囚禁于贤安宫中,在他的治理下,丽阳愈发繁荣昌盛,北风韵破除世俗偏见,倡导男女平等,男女皆可入朝为官。

我原以为已然解除韵儿身上的诅咒,却不料那些人对韵儿下的真正诅咒,竟是韵儿只能活到 二十一岁,且此诅咒一直延续至韵儿的所有转世。

在韵儿二十一岁生辰那日,我亲眼目睹他在我面前逝去,彼时的我,满心皆是难以置信。

韵儿这一走,丽阳国瞬间分崩离析,我亦无心打理这些,为韵儿卜了一卦,得知会在韵儿的墓中邂逅韵儿的最后一个转世。我想尽一切办法,最终唯有将韵儿的转世送回丽阳国,从那里着手改变韵儿的人生轨迹。我在丽阳墓中沉沉睡去,期间虽有众多盗墓贼闯入,我却并未理会,只因那些人是无法抵达第四层的,而我的灵魂也已与丽阳墓紧密相连,无法踏出丽阳墓半步。

终于,在那一日,长眠于丽阳墓中的我,察觉到了韵儿的灵魂气息,然而,由于沉睡过久,我暂时无法抵达四层,为了留住韵儿的转世,我在他身上施下咒术,岂料最终他还是离去了。

但我深知,他必将归来,他们离去后,我透过追索镜目睹了韵儿转世的模样,竟与韵儿毫无二致,韵儿转世的名字唤作吴邪。我观测天机,发觉此世的他虽能长寿,却命运多舛,一生将饱受折磨。

我岂能坐视他遭受如此苦难?我知晓他定会再度莅临这丽阳墓,届时,我必将带他回归,为他逆天改命。

我本无意以他朋友的性命要挟他,然我明白,他又怎会心甘情愿随我而去?献祭之术唯有在本人心甘情愿的情形下,方能生效。

而后,至丽阳,我抹除其记忆,注入韵儿之记忆于其脑海。因尚缺一味药,方可成其逆天改命之举,然此药唯有缘人可得,显见我非此有缘人,而有缘者乃吴邪身旁之张起灵与王胖子。

原本,彼等实难借青铜门入两千年前之世界,乃我暗中施为,送彼等入内。

月圆之夜,因诅咒之故,其将苦不堪言,然我知其友来寻,故只能忍痛未予抑制。

次日清晨,其友已离,我喂之以我之血液,以缓其身之伤势,却惊觉此次发病较以往为轻。

归府后,我以追索镜察之,方知因其吸食其友之鲜血,抑制其病情。

为使彼等速行寻药以治吴邪之病,我将丽阳国第二代君王仅能活至 21 岁的记忆注入张起灵脑海,促其速去寻药。

当我予吴邪追索镜时,我便知彼等已启程,而那二人亦去寻我所需之物,我亦将吴邪之记忆藏于那片森林,待取到那味药时,吴邪之记忆亦将自动恢复,而此亦意味着,时机已至。

归京后,我已知晓吴邪记忆已然恢复,却忘却他乃是韵儿转世,骨子里潜藏着疯狂,与我挑明后竟直接自残一刀。

我救了他,再加上其友所携之药,暂解他身中之咒,然我深知此尚远远不足。我所需为之事,乃令其长生不老。

我知他们正商议归返之事,此刻尚非归时,我寻得他,告知其未来之事,初时他并不信我,后闻我言,其面色惨白,他愿以自身性命护佑身旁之人,故而决意留下,遂佯装失忆欺瞒其两位挚友。

张起灵寻至我处,质问我究竟意欲何为,我径直告知他我欲救吴邪,他亦不信,我必想尽办法令其信之,因张起灵,乃是可保吴邪长生之媒介,有张起灵身之麒麟血,再佐以我之一身修为,吴邪必能长生。

于是,诸事皆如我所料发展,张起灵将王胖子骗回现代,我告吴邪二人皆已归去,然事实却是张起灵早已舍身献命。

终,我成功矣,我使吴邪获长生不老之躯,送其归返。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吴邪竟从送他回去的通道中爬出,我满脸惊愕,只因我正欲处置张起灵的遗体。

吴邪见此情形,震惊不已,我无奈向他详述了事情经过,岂料他竟让我救活张起灵,这断无可能,张起灵乃自愿献祭,这便意味着他俩只能存其一,吴邪却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张起灵活下去。

直至此刻,我方才意识到,他已不再是我的韵儿了,面对这张面庞,我似乎永远无法拒绝,遂应下了他。

当匕首抵在吴邪心口的瞬间,我的手不住颤抖,然而直至吴邪毅然决然地按下我手中的匕首,鲜血霎时喷涌而出,溅洒在我的脸上。

他向我道了声谢后,便阖上了双眼。

我依他所愿,将张起灵救活,且抹去了张起灵关于他的记忆,然而,我未曾料到的是,张起灵根本无法忘却他。

得知吴邪为救他而亡,又欲以自已的性命换回吴邪的生机,可世上哪有如此之事。

就在此时,阵法骤亮,我推演出,在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中,那个世界的吴邪命格已然被我改变。

我告知了他救吴邪之法,实则并无他法,此世界的吴邪已然殒命,其灵魂亦被完全封印于张起灵的黑金古刀之内,我不过是想让他目睹另一个世界的吴邪,从而放下执念罢了。将他送过去后,我诛杀了北风铭,毕竟一切祸端皆由他而起。

我亦将亡矣,只因洞悉了过多天机,我深知,自已终将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名灵,是被囚困于一特殊空间的灵魂,我的使命乃是,使青铜门消散,因青铜门的存在,致使此世界的秩序陷入混乱,我在等待,静待天选之人的降临,唯有此天选之人才可令青铜门彻底消失。

两千余载的漫长等待,我觅得一名唤作吴邪之人,他便是天道所选的天选之子。为了能让他心甘情愿进入青铜门,他于一座悬崖之上遭割喉后毅然跳了下去,我束缚于他身,告知他可令其重生,但必须谨遵我的要求,他应允了。

滋养于他体内的草,将他身上的灵魂彻底涤净,待他完成所有计划后,他步入了青铜门内。

吴邪进入了青铜门,也就意味着他的灵魂会随着青铜门的消失而消散,我的使命完成后,作为最后一只灵,我会幻化

可是当吴邪进入青铜门的那一刻,作为人也就是古灵樾的记忆全部恢复,也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竟然将吴邪亲手送进了青铜门。

为了保住吴邪的一条性命,我放弃了幻化的机会,用最后的修为将吴邪的灵魂送去另外一个空间温养,那个空间只是我构造的一个虚拟世界。

也算是为他们二人造的一场梦,如果他们都走不出来,那么会被永久困在那个世界里,真实世界的肉体,也会腐烂。

幸运的是,他们都走出来了,兜兜转转一圈,一切又转了回来,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吴邪获得了长生。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时间回溯到两千年前,那时的我竟阴差阳错地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张起灵送进了那个神秘莫测的虚拟空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切都变得如此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失去记忆的张起灵一心想要复活吴邪,于是他不择手段地抓住了那个世界中的吴邪——正是被我送去悉心温养的吴邪。

他妄图用这个吴邪的鲜血来唤醒那个世界里已经逝去的吴邪,全然不顾这样做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幸运的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的记忆恢复,他也及时收手,才避免了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发生,倘若再晚那么一点点,吴邪必死无疑。

然而,故事并未就此终结,本已能够安然存活下来的张起灵,出人意料地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走向死亡,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他的灵魂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飞入了那把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黑金古刀之中,而在那把黑金古刀所隐藏的奇异世界里,他与吴邪再度重逢,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当这个世界的吴邪和张起灵成功踏出那个虚拟空间后,他们便代替离去的吴邪和张起灵继续生活在这片虚幻之境中。

尽管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空间,但对于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的他们来说,或许这已然算得上是最为圆满的结局了吧。

最终,我的存在渐渐消逝于无形,在我即将完全消散的那一刻,耳畔突然传来两声深情的呼唤。

“小樾!”那是一声饱含着无尽思念与眷恋的呼喊,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重重迷雾,直直抵达我的心间。

“舅舅!”另一声则带着些许稚嫩与依赖,犹如春日里拂面而过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随着这两声呼喊渐渐远去,我的世界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与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