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只见张起灵那修长而有力的手臂倏地伸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他的后颈穴位,吴邪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张起灵急忙接住了他。
看着昏迷过去的吴邪,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深知此时再争论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吴邪先好好睡上一觉。
时光悄然流逝,五个小时转瞬即逝,吴邪悠悠转醒,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缓缓睁开双眼,当他看到身旁的张起灵时,并没有过多追问自已为何会突然晕倒,因为他心里很明白,这一定是小哥为了能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而采取的措施。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起灵忽然开口说道:“暴风雪已经停了下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吴邪的耳中。
听闻此言,吴邪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急忙说道:“小哥,你虽然厉害,但终究也是血肉之躯啊,可不能这样无休止地连轴转,一点都不休息,你是人不是神。”说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张起灵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庞之上。
面对吴邪关切的话语,张起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我刚才休息了。”
吴邪听后,半信半疑地盯着张起灵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追问道:“真的么?”
“嗯!”张起灵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真诚地看向吴邪。
见此情形,吴邪稍稍放下心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朗声道:“既然暴风雪已经停歇,那咱们赶紧出发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张起灵,补充道:“小哥!”
张起灵闻声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吴邪,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然而,吴邪却只是咧嘴一笑,挠了挠头说道:“嘿嘿,没啥事,就是想叫你一声而已!”
他们寻找了整整三天,但令人失望的是,依然毫无所获,在这漫长的三日时光里,吴邪不断逼迫着张起灵去休息,因为他深知,连续的奔波和探寻对体力与精神都是极大的消耗,强大如张起灵,也不能一点都不休息。
吴邪此时内心已萌生出放弃继续寻找的念头,毕竟,一直追寻一件可能根本没有结果的事情,又何必呢?倒不如珍惜眼前,好好活在当下。
这一路上他们也并非一无所有,沿途众多的山洞给他们提供了遮风挡雨之处,让他们无需担忧吃住等基本生存问题。
然而,吴邪自身却面临着一个更为严峻的状况——他的右手已经彻底变得透明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这种情况蔓延至全身,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其实,对于死亡本身,吴邪并不感到惧怕,真正令他忧心忡忡的是,万一自已真的离去,张起灵是否会像从前那样,因无法承受失去自已的痛苦而选择轻生。
此刻,张起灵正躺在不远处安静地休憩着。吴邪则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缓缓摘下戴在右手上的手套,刹那间,一只完全透明的手掌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望着这只仿佛不存在于世间的手,吴邪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唉!”没有了手套的遮掩,即便在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照之下,竟也完全看不到这只手投射出的影子。
吴邪倚靠在冰冷的墙边,身体的疲惫加上内心的忧虑使得他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不知不觉间,他整个人便如同一滩软泥般顺着石壁滑落而下,最终重重地摔倒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吴邪!”原本还在躺着的张起灵听到声响后,瞬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坐了起来。
吴邪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从黑暗的深渊中浮起,他发现自已正被张起灵稳稳地背在背上,行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上,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带来刺骨的寒冷,但张起灵坚实而温暖的后背却让吴邪感到一丝安心。
“小哥!”吴邪虚弱地唤了一声,声音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吞噬。
张起灵微微侧过头,低沉地应道:“会找到的!”他的语气坚定无比,仿佛这句话就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承诺。
吴邪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然而这笑容却是如此苦涩,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已的右腿正在逐渐变得透明起来,这种感觉令他恐惧不已,他深知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三天,他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张起灵同样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吴邪身体的变化,他明显感觉到吴邪的体重越来越轻,仿佛随时都可能随风飘散,自从吴邪昏迷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张起灵一刻不停地背着吴邪在雪山上前行,不曾停歇片刻。
当吴邪昏迷不醒时,张起灵曾停下脚步,面对着高耸入云的雪山虔诚地祷告,他祈求山神能够听见他内心深处的呼喊,拯救吴邪,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雪花落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但他的眼神始终充满着希望和执着。
“小哥,休息一会儿吧!”吴邪不忍心看着张起灵如此辛苦,忍不住开口劝说道。
然而,张起灵只是淡淡地回答:“我不累!”说完便继续固执地背着吴邪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小哥,我有话跟你说!”吴邪的声音越发轻柔,仿佛生怕惊扰到这片寂静的雪山。
张起灵自然明白吴邪想要说些什么,但此刻,他不想让吴邪说出那些可能令人绝望的话语,于是他打断道:“等找到了那个地方再说!”
吴邪听懂了张起灵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们缓缓地离开了朗伊尔城,一步一步地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行着。这个地方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甚至连地图上都未曾有过它的标记。然而,尽管如此,这里依旧笼罩在极夜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随着不断向上攀登,寒意愈发刺骨,仿佛能穿透骨髓,吴邪的身体早已对温度失去了知觉,此刻的他,已然感受不到周围环境的丝毫变化。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丧失所有的感觉。
望着身旁越来越虚弱的吴邪,张起灵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他无法接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挚友走向死亡,但面对眼前这诡异的状况,却又束手无策。
自从踏入这座神秘的雪山之后,吴邪原本透明的身躯逐渐恢复了正常,可与此同时,他的五感却开始逐一离他而去,起初,是嗅觉和味觉变得迟钝,接着便是触觉也慢慢消失不见。
“听说一个人的五感当中,最后才会消失的是视觉和听觉,如今看来,果真是这样啊。”吴邪苦笑着自嘲道,话语间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听到吴邪的话,张起灵猛地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他喊道:“吴邪!”
吴邪微微转过头,凝视着张起灵那冷峻的侧脸,轻声说道:“小哥,让我好好记住你此时此刻的模样吧,直到我再也看不到的那一刻……”
说完这句话后,吴邪猛地捂住胸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随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伴随着咳嗽声,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淌而下,仿佛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线,吴邪望着那不断滴落的鲜血,心中清楚得很——属于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张起灵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吴邪轻轻放了下来。他紧紧握住吴邪的手,目光坚定而急切地说道:“吴邪,一定要撑住!我们一定找到的,一定能!”
吴邪艰难地抬起头,凝视着张起灵那张充满担忧与关切的脸庞,微微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好……”
张起灵迅速伸手替吴邪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动作轻柔无比,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再次背起吴邪,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趴在张起灵背上的吴邪气息愈发微弱,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用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开口道:“小哥,陪我说说话吧,好不好?”
张起灵闻言稍稍放慢了脚步,轻声回应道:“我在。”
吴邪沉默片刻,似乎在积攒力量,过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问道:“小哥,当初在长白山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都悄悄地跟在我身后呀?”
张起灵的身形猛地一顿,他当然明白吴邪所说的是什么时候——那是在前世,当自已进入青铜门之前发生的事,犹豫片刻后,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张起灵肯定的回答,吴邪脸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我就知道……你当初肯定是一路紧跟着我下了雪山,然后在我遭遇危险的紧要关头,想也不想便毅然决然地跳下悬崖来救我……”说到这里,吴邪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细不可闻。
张起灵看着眼前一脸急切的吴邪,轻声呼唤道:“吴邪?”
吴邪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张起灵,追问道:“所以,当初你捏晕我之后,也是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隐隐的期待。
张起灵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简短地回答道:“嗯。”
得到回应后的吴邪并没有停下追问的脚步,他紧接着又问:“所以你听到了我唤你的声音?”话语间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渴望与疑惑。
张起灵再次给出肯定的答案:“听到了。”
此时的吴邪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开始发颤:“那你当时怎么不出来呢?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我多害怕你会出事!”说完,他眼眶泛红。
面对吴邪的质问,张起灵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嘴唇轻动,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吐出一句:“对不起,我……”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吴邪便打断了他,急忙说道:“小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当时你能在我身边那就好了!”
听了吴邪的话,张起灵先是一愣,柔声说道:“我一直都在,以后也会在,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仿佛许下了一个永恒的承诺。
吴邪听到张起灵的话语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就在刚刚,他那原本紧紧搂着张起灵脖颈的双手,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缓缓地滑落开来,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张起灵宽厚坚实的肩膀之上。
“吴邪?”张起灵敏锐地察觉到了吴邪这细微的动作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和担忧,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小心翼翼地将吴邪轻轻放了下来。
此时的吴邪已然紧闭双眼,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张起灵见状,赶忙伸出手去,轻轻地探向吴邪的鼻翼处,感受着那微弱却依旧平稳的气息,当确认吴邪尚有呼吸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但内心深处的紧张仍未完全消散。
张起灵深吸一口气,再次弯下腰来,以一种坚定而又温柔的姿势,将吴邪重新背在了自已的背上,他一边调整着吴邪的位置,确保对方能够舒适地倚靠在自已身上,一边轻声呢喃道:“吴邪,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找到的,我已经错过了十年!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们所处的这座雪山高耸入云,山势随着高度的增加愈发陡峭险峻,然而,面对如此艰难险阻,张起灵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山顶奋力攀登而去。
至于为什么向山顶走去,因为张起灵被山顶上散发出来的一道奇异光芒所吸引,那道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雪峰之巅,值得庆幸的是,此刻此地正值极夜,周围一片漆黑,否则在白日里想要发现这道光芒恐怕并非易事。
只见张起灵面色凝重地从随身携带的装备里快速抽出一根结实无比的绳子,毫不犹豫地将其缠绕在吴邪身上,并把他紧紧地捆绑在了自已的后背之上,紧接着,张起灵深吸一口气,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以惊人的速度背着吴邪开始向着上方跳跃前行。
此时的张起灵,身形矫健灵活,每一次起跳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那急速跳动的身影,就像是一只敏捷的袋鼠,只是这只“袋鼠”的背上背负着生命垂危的吴邪。尽管这个姿势看起来稍显怪异和不雅,但张起灵却毫不在,一心只想尽快带着吴邪上去。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吴邪被一阵剧烈的颠簸给晃醒了过来,然而,当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知道,自已已经失去了视觉了。
“小哥?”吴邪声音沙哑地喊出了声,试图从这无尽的黑暗中寻得一丝安慰和依靠。
听到吴邪的呼喊,正在奋力向上攀爬的张起灵稍稍放慢了脚步,稳住呼吸回应道:“吴邪,我找到那个地方了。”
“什么?”吴邪心中一惊,由于视线受阻,他只能凭借听觉来感受周围的一切。
张起灵语气坚定地解释道:“那个能够救你的地方!只要到了那里,你一定就能活下来。”
“小哥,我……”吴邪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张起灵果断打断。
“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千万不要开口讲话,保存体力要紧。”张起灵大声说道,同时加快了向上跳跃的频率。
其实,吴邪心里很清楚,即便真的找到了那个所谓能救命的地方,他依然缺少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可是,看着张起灵如此拼命地想要拯救自已,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实情,他默默地想着,或许就让小哥误以为自已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这样一来,至少小哥不会因为自已的离去而感到太过伤心。
吴邪闭上嘴,任由张起灵背着自已在黑暗中快速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灵终于停了下来。“到了。”他轻轻放下吴邪,吴邪能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小哥……”吴邪一边颤巍巍地向前伸出双手,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张起灵稳稳地扶住了身形有些摇晃的吴邪。
“这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的青铜门入口吗?”张起灵紧紧盯着眼前那令人震撼的一幕,喃喃自语道。
只见在这座高耸入云、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之巅,赫然有着一扇无比巨大的门,然而,它与前世他们在长白山上所见到的那一扇截然不同——这扇青铜门竟是横卧在山顶之上的。
吴邪尽量让自已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小哥,没错,就是这扇青铜门,只要我们能打开它,我就能够穿越回原来的那个世界啦。”
“这个门怎么开启?”张起灵眉头微皱,目光始终落在那扇神秘的青铜门上,同时伸手牢牢地搀扶着吴邪,以防他摔倒,他这样问是因为这个世界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拥有可以开启青铜门的鬼玺。
“我知道怎么开!”吴邪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伸出左手,接着说,“小哥,你把刀递给我。”
“什么?”张起灵显然对吴邪的要求感到十分诧异。
吴邪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解释道:“这青铜门的开启方法其实是以鲜血作为钥匙,只有将新鲜的血液涂抹在门上特定的位置,才能够启动机关,从而将门打开。”
张起灵一听这话,二话不说便举起手中的黑金古刀,准备在自已的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然而,尽管此时的吴邪双眼失明,根本看不到张起灵的动作,但凭借多年来彼此之间培养出的默契,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于是,吴邪以惊人的速度伸出手,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张起灵即将挥下的手臂,急切地喊道:“小哥,不行!”
“什么?”听到这话,张起灵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看向吴邪,只见吴邪一脸焦急和决然之色,正紧盯着那扇神秘而厚重的青铜门。
“小哥,这青铜门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所以,能开启它的唯有我的血液才行,你的血不管用。”吴邪语速极快地解释道,生怕张起灵不相信似的。
张起灵闻言微微一愣,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十分意外,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吴邪便再次急切地开口说道:“小哥,快把刀给我!没时间再耽搁了!”
“吴邪……”张起灵看着眼前的吴邪,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吴邪伤害自已,但同时他心里也很清楚,此刻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丝毫犹豫了,于是,他缓缓地从腰间拔出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然后轻轻地握住刀尖,将刀把递到了吴邪面前。
吴邪毫不犹豫地接过匕首,张起灵则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肩膀,让他稳稳当当地蹲在了青铜门旁边,紧接着,吴邪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自已的手掌狠狠地划去。
只听“哧啦”一声,一道深深的口子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鲜红的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张起灵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这一刻,他心里想的是,为什么自已的血会没用。
随着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青铜门上,原本黯淡无光的大门开始渐渐泛起一层奇异的光芒,仿佛沉睡已久的巨兽正在苏醒。
吴邪眼前漆黑一片,但那震耳欲聋的开门声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撼动了一般。
紧接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凭借直觉,吴邪知道青铜门已经缓缓开启,透过黑暗,他努力去感知前方的景象,然而除了无尽的深邃与未知,什么也瞧不见。
终于,当那股陈旧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极其庞大的隧道,这条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但是它与青铜门完全不同——并非那种压抑的黑色,反而是一种纯净无暇、无边无际的白色,站在门外望去,目之所及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其他色彩或物体能够打破这份单调。
待到开门声彻底停歇后,周围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吴邪依然什么也看不见,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很快,他便伸手摸索到身旁一直扶着自已的张起灵,指尖触碰到对方坚实的手臂,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张起灵立刻给吴邪包扎了受伤的左手,吴邪就这样安静地让张起灵为自已包扎。
一会儿后,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小哥,我要走了!”声音在山顶回荡着,显得格外孤寂。
张起灵静静地凝视着他,半晌后轻轻应了一声:“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吴邪咬了咬牙,再次喊道:“小哥!”这次的呼唤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舍,其实此刻他的脑海中正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想要对张起灵说出最后的话语,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难道只是简单地道一句“再见”吗?不,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此次分别恐怕再也无缘相见,这一别便是永别。
就在这时,张起灵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响起:“我在。”依旧是那么平静而沉稳,给人以莫大的安慰。
吴邪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只尚未完全透明化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张起灵那冷峻的面庞,当指尖触碰到张起灵宽阔的额头时,紧接着,吴邪轻轻地吻了一下张起灵的额头。
“吴邪!”张起灵猛地睁开大眼,眼眸中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吴邪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然而,此时的吴邪因为身体已经开始逐渐透明化,所以根本无法看清小哥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心中却在暗自思忖着:想必此时此刻,小哥一定愤怒至极,自已这般行为,或许真的算得上是对小哥的轻薄之举吧。
想到这里,吴邪笑道,轻声说道:“小哥,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话音未落,只见张起灵迅速伸出手来,一把紧紧握住了吴邪的手腕,下一刻,两人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靠近彼此,最终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小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无期!” 吴邪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拍了拍张起灵宽厚的肩膀,随后,他毅然决然地挣脱开张起灵,然后迅速转过身去。
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扇神秘而古老的青铜门之中。
“吴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