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自然晓得眼前这二位肯定有话要讲,于是赶忙手脚利落地替吴邪包扎好伤口后,便随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房间。
待王盟离开后,吴邪先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已稍微平静下来,然后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缓缓地倒了一杯热茶,并小心翼翼地将其端至张起灵面前轻轻放下。
“好久不见!”吴邪凝视着张起灵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
然而仅仅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一般,令张起灵握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面对吴邪突如其来的问候,张起灵稍显迟疑,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嗯!”
吴邪见状并没有在意张起灵简短的回应,而是接着追问道:“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言语之中难掩关切之情。
张起灵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片刻之后才吐出几个字来:“家里有事!”
听闻此言,吴邪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情绪也随之变得激动起来:“你家里究竟出什么事情了?当年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掉,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我当时心急如焚想要去找你,可根本不知道你究竟身在何处啊!”
张起灵抬眼深深地看了吴邪一眼,嘴唇轻动:“对不起!”那三个字犹如一阵轻风,轻飘飘地落入吴邪耳中。
吴邪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自已的话语可能有些过重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担心你了。”说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对不起啊,上次真的是我的错。其实呢,我当时特别想问问你当年到底都经历过哪些事儿,可谁能想到啊,那些话都已经到嗓子眼儿了,但不知怎的,从我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个味儿啦!”吴邪满脸愧疚,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道:“我明白。”
吴邪紧接着追问道:“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些年来你究竟都去干了些啥呀?”
没想到,张起灵连半点儿迟疑都没有,直接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行!”
吴邪瞪大了眼睛,满心疑惑地问:“为啥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这点事都不能告诉我么?”
这时,张起灵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吴邪,沉声道:“这是我自已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到这话,吴邪顿时愣住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仔细想想,他突然觉得张起灵说得似乎还挺有道理的,也许是自已把和张起灵之间的关系想得太好了,以至于认为对方一定会将所有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已。
沉默片刻后,张起灵再次开口打破僵局:“今天谢谢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从今往后咱俩别再见面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吴邪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张起灵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吴邪张了张嘴,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想要问出口,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毕竟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自已再追问下去似乎显得有些不识趣。
就在这时,王盟双手端着一个装满水果的果盘走进房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老板,你那位朋友怎么走得这么匆忙呀?”
吴邪随手从果盘中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想也没想便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没啥特别的原因,他突然有点急事要处理,所以就先离开了。”说完,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起手中的苹果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果盘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吴邪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苹果,一边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熟练地拨通了解雨臣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吴邪语气略带歉意地说道:“小花,不好意思啊,我这边临时出了点状况,今天没办法赶过去北京找你了,估计得过两天才能过去了,实在抱歉哈!”
电话那头的解雨臣沉默片刻后,轻声回应道:“行吧,既然你有事那就先忙你的,等你有空了咱们再约时间见面详聊。”显然,对于吴邪的爽约,解雨臣并没有过多追问其中缘由,因为他深知吴邪的性格,如果说是真的有事,那肯定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挂断电话后的吴邪缓缓走到窗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院子里那些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的树叶,此时的他,心思早已如同那漫天飞舞的叶片一般,飘向了远方。
吴邪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难明,那股子情绪似是一团乱麻,让他不知该如何去描述此时此刻的心境。是高兴么?可为何心底却又隐隐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悲伤;是难过么?但想到即将到来的重逢,又仿佛有一丝甜蜜在心头蔓延开来。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张起灵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这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坎上,吴邪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自已于张起灵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个匆匆过客罢了,又怎能奢望在对方心目中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呢?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西湖岸边,眼神空洞而迷茫,望着湖边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吴邪暗自思忖着,也许从今往后便再也无缘相见了吧,正当他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之中时,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吴邪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当看清眼前之人后,瞬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张起灵!
“张……张起灵!”吴邪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来,声音因为过度惊讶而显得有些颤抖。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我有事告诉你,跟我走吧!”
听到这话,吴邪不由得皱起眉头,满心狐疑地问道:“可是你刚才明明说过,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啊?”
“是吗?”
吴邪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紧紧盯着眼前张起灵的双眼,在他的记忆当中,张起灵的眼神向来都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但此刻面前这个人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急切与算计。
吴邪心中一惊,瞬间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脱口而出:“你根本就不是张起灵!”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朝着吴邪的脖颈处刺去,并迅速将里面的液体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吴邪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救,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整个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这个假冒的张起灵身上。
“哎呀,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少喝点酒,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要是不小心掉进湖里可怎么办呐?”假张起灵一边故作埋怨地说着,一边伸手遮住吴邪的脸,然后半拖半抱地将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吴邪搀扶着离开了原地。
当吴邪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已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周围一片昏暗,仿佛置身于一个地下室里。他试图动弹身体,但却发现自已的四肢已经被牢牢束缚住,只能静静地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头顶上方,强烈的手术灯光直直照射下来,刺得他眼睛生疼,让他不得不眯起双眼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醒了!”吴邪心中一惊,连忙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手术服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手术台旁。
吴邪心中吐槽:谁这么倒霉一生竟然能被绑架两次。
男子的脸上戴着一副诡异的面具,将他的面容完全遮住,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模样。
“你……你是谁?”吴邪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
男子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你也不认识我。”
吴邪心中一沉,皱起眉头追问:“那你为什么抓我?”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抓你自然有我的用处。”说完,他缓缓伸出手,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吴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男子手中的匕首,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见男子毫不留情地将匕首抵在了吴邪的右手手腕上,然后猛地一划,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皮肤,鲜血顿时从伤口处涌出,流淌在手术台上。
“啊!”吴邪惨叫了一声。
接着,男子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盆枯萎的素冠荷鼎,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他轻轻地抬起吴邪的右手,将吴邪手上流淌着的鲜血,缓缓地滴落在素冠荷鼎上。
刹那间,奇迹发生了——那盆原本已枯萎的花朵竟如同获得新生一般,开始迅速地长出嫩绿的叶片,眨眼之间,它就焕发出勃勃生机,与之前那株枯萎的模样判若两物。
吴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惊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男子的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双手颤抖着紧紧抱住那盆素冠荷鼎,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望着那盆重获新生、娇艳欲滴的鲜花,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让吴邪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
吴邪心中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个男人脸上露出的疯狂表情,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更让他困惑的是,自已的血液竟然能让植物起死回生,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但手腕传来的剧痛却无情地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实。
男子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吴邪,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看到了心仪的猎物。
吴邪心头一紧,心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可是他根本动不了一点,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然而,他发现自已根本无法动弹,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别紧张,你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我怎么会轻易伤害你呢?”
说着,他轻轻拿起一块纱布,小心翼翼地将吴邪被割破的手腕重新包扎起来,随后,他又拿出一支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吴邪的手臂,很快,吴邪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变得沉重无比,最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什么,吴邪不见了?”王盟没见到吴邪回吴山居,所以在猜想老板不会出事了吧?急忙打电话给了吴三省。
王盟开口道:“是啊,三爷,白天老板说出去散散心,可是现在已经入夜了,老板都没回来!”
“我知道了!”吴三省挂断了电话。
王盟去了吴家,也告诉了吴二白这件事。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到吴邪的踪迹,仿佛吴邪凭空消失在了杭州,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担心吴邪遭遇了不测。
冰冷而又潮湿的地下室里,吴邪再一次缓缓苏醒过来,此时的他正躺在一张破旧不堪的小床上,身体极度虚弱,原来,那男人将他从手术台上放在了这张床上,尽管此刻他的四肢已不再被束缚,但全身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吴邪艰难地睁开双眼,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然而,当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时,突然感到双腿发软,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最终重重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咳咳咳……”他忍不住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胸口一阵疼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由于整个地下室光线昏暗,吴邪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只能紧张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随着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响,整个地下室瞬间被明亮的灯光所照亮,吴邪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还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
与上次见面不同的是,这次面具男换上了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显得格外庄重,他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餐盒,看起来像是刚刚准备好的食物。面具男走到吴邪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吴邪,仿佛在审视一件珍贵的物品。
吴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那男人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救一个人而已。”
“我?”吴邪指着自已,满脸都是疑惑。
面具男点了点头,接着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只有你才能救他。”
“她是谁?”吴邪皱起眉头,问道。
男子听到吴邪的问题后,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会选择我?还有,凭什么我的血能够让那盆已经枯萎的花重新活过来?”吴邪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面具男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然后反问道:“你居然不知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呢?”
吴邪皱起眉头,看向面具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同时心里也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具男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血液有特殊之处的吗?”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吴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里无比紧张。
只见男子将手中的餐盒递到了吴邪面前,说道:“先吃饭吧,等你吃完我再告诉你!”吴邪抬头看了一眼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餐盒。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目前自已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于是便打开餐盒,坐在地上毫不顾忌地吃了起来。
面具男坐在地下室的桌前,他也没想到吴邪竟然这么干脆,微微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让我意外啊!你难道就不害怕我会在这些饭菜里面下点什么东西么?”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仿佛对自已的手段充满了自信。
吴邪听着他的话,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冷笑一声回应道:“哼,我现在跟被下药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我都不知道你给我注射了些什么玩意儿!”
听到吴邪如此直接的回答,面具男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赏之意:“还挺干脆的,不过你放心吧,刚才给你注射的药物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你逃跑罢了,并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任何威胁,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吃。”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