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都是被身边这群活神仙给惯的!”
“我命好!”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的成长经历才是最刻意的,我被选择,被培养,被称为天选之人,可能只是为了替代某一个人,甚至说是诸多替代品之中的一个”
“你的出生,让我们想到一个计划,来对抗汪家,就是让你来执行这个计划!”
“我确实是一个内心不够强大的人,所以我制定的计划都没有开关,任何人都不能让他停止,包括我自已,我死了,并不影响我设下的整个计划!”
“明年8月17日,你去长白山,帮我给一个人带一句话,告诉他,我不能接他回家了。”
“我说过了我会接你回家的!”
“我有执念,可我这个人又怂,经常做错事,害了很多人,我想救三叔,却害阿宁;我想帮小哥,却害了云彩,害了潘子;为了九门,我强拉黎簇入局,终究是我对不起他,其实我只想身边每个人都好好的,可老天就是跟我作对,我没得选,也没得逃,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已面对”
小哥对不起,我食言了,不能亲自接你回去了!
躺在雪地里的吴邪大脑里开始走马观花。
“能死在这里,好像也不错……”吴邪轻声叹息,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遗憾,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气息逐渐变得虚无缥缈,像是一缕轻烟缓缓散去,他的双眼慢慢闭上,原本紧绷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就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沉重的负担。
此刻的吴邪,宛如一个孩子般纯真而安详,在这片洁白的雪山之中,仿佛安静地沉睡过去。
另一边,处理完所有事情的王胖子等人,意识到吴邪不见了踪影,他们心急如焚,四处寻找着吴邪的身影,最终,经过漫长的搜寻,他们来到了墨脱雪山上。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吴邪静静地躺在雪地中,他的整个身体几乎完全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只有一条手臂还露在外面。
那条手臂微微弯曲着,似乎在诉说着主人最后的倔强与不甘,雪花不断飘落,轻轻掩盖住了吴邪的身躯,将他融入到这片银白世界之中。
王胖子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一切,心里祈祷着眼前的人不是吴邪。
然而,当他看到那条手臂上十七道伤疤时,他的心都凉透了,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他颤抖着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扒开掩盖在吴邪身上的白雪,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随着积雪逐渐被清理掉,吴邪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庞慢慢浮现出来,他的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再发出声音。
解雨臣站在一旁,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一言不发,默默地跟随着王胖子和王盟一起用手扒雪,眼中满是痛苦。
待吴邪整个人完全暴露在空中后,两人的脸上充满了悲痛和哀伤,吴邪整个人被冰冻在雪地里,肉体完美被保存,就连脖子上触目心惊的伤口,也没有丝毫变化。
王胖子紧紧抱住吴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吴邪苍白的脸上。
“天真,天真……”王胖子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每一次的呼喊都是那么的沉重,仿佛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倾诉出来。
“天真,你不是答应过胖爷要好好活着吗?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长白山接小哥吗?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给小哥交代啊!”王胖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崩溃和无助,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解雨臣蹲在一旁,双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无法言喻的痛苦,他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理智和冷静,但此刻却完全将这些抛开,他不敢相信吴邪就这样离开了他们。
“吴邪,吴邪,你别这样!吴邪!”解雨臣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和绝望,他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吴邪,但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
随后赶来的霍秀秀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惊过后已泣不成声,她紧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能够打破这片沉默,只有那无尽的悲伤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
王胖子背起吴邪,一行人将其带回,安放于冰棺之内,只因吴邪尚有未了的执念,还不能安葬,再怎么样,也得让张起灵和他见最后一面吧。
黎簇知道吴邪去世的消息之后,不顾自身伤势,直奔吴家。
一路上,黎簇心中既恼怒又悲痛,吴邪这疯子,竟真的把自已给玩死了,他不是承诺过要接自已回家的吗?不接自已就算了,他不是还要去接张起灵吗?怎会连张起灵也不顾,就如此抛下一切离去。
黎簇踉跄着冲进房间,看到冰棺中的吴邪,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此时的王盟正在一把一把地给吴邪烧着纸钱,眼睛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黎簇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吴邪……你又骗我……”
黎簇声音哽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慢慢走到冰棺前,伸手轻轻抚摸着玻璃,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吴邪。
“你说过会带我回家的……”
一旁的黑瞎子拍了拍黎簇的肩膀,安慰道:“节哀吧,小三爷他……只是累了。”
话虽如此,黑瞎子的语气中也难掩悲伤,毕竟,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如今吴邪就这样走了,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
三日后,一行人启程去长白山接张起灵。
“天真,我们要去接小哥了,你放心,我一定要将小哥平平安安地接回来!”王胖子哽咽地看着冰棺里安静躺着的吴邪说道。
车辆在公路上疾驰,王胖子不停地擦拭着车窗,他透过玻璃,看到长白山的方向。
而黎簇则一直沉默不语,他的眼神空洞,似乎还沉浸在失去吴邪的痛苦之中,但此刻却仍然想要亲眼去看一看张起灵究竟是什么模样,才能让吴邪一直心心念念。
终于,他们抵达了长白山脚下,众人扛着装备,开始艰难地攀登,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一路上,他们遭遇了许多危险和挑战,但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坚持着向前走。
当他们抵达青铜门前,在门口等了一些时日,那扇门宛如沉睡的巨兽紧闭着,冰冷而威严,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号和图案,仿佛是古老而神秘的密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一行人噤若寒蝉地坐在青铜门前,宛如虔诚的信徒,静静地等待着那扇庄严的大门开启。
在众人恍惚之间,青铜门如被施了魔法般缓缓打开,张起灵宛如从幽冥地府走出的使者,从里面走出。
“小哥!”看见张起灵的那一刻,王胖子激动得如同被点燃的爆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众人围住张起灵,黎簇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果然和他在幻境中看见的如出一辙,除了气质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张起灵在人群中如鹰隼般扫视了一眼,开口道:“吴邪呢?”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场顿时鸦雀无声,唯有冷风如泣如诉的呼啸声在耳边回荡。
得知了吴邪的事情之后,张起灵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透露出他内心的复杂。
其实,早在他从青铜门出来时,没有看到吴邪的身影,心中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在哪儿?”张起灵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如同长白山千年不化的积雪。
王胖子哽咽着回答道:“小哥,天真一直在等你!”
张起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我去见他!”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下王胖子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急忙追了上去。
下了长白山,坐上了前往杭州的车,一路上,张起灵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车窗,看到远方的景象。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张起灵的思绪也渐渐飘远,他想起了曾经和吴邪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冒险、欢笑和泪水,如电影般在他脑海里不断放映。
终于,车子到达了杭州吴家,张起灵下车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远远望去,吴家一片素缟,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张起灵缓缓走进吴家,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气息,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静静地走到冰棺旁,凝视着冰棺内毫无声息的吴邪,那张熟悉而苍白的面容让他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吴邪……我回来了!”张起灵低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与思念,“十年了,我们终于再次相见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冰棺,仿佛能感受到吴邪的存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舍,生怕自已的举动会打扰到躺在冰棺里的那个人。
吴一穷走上前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痕迹,他默默地将一个录像机递给张起灵,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痛。
“这是在他房间的床下面找到的,里面有他对你说的话……”吴一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让人感到无尽的哀伤。
张起灵接过录像机,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这里面可能是吴邪最后留下的话语,也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这时,吴一穷身后的吴家伙计们纷纷走上前来,他们手中拿着好几个录像机,每个录像机上都标有不同的名字,包括张起灵、王胖子、吴家人、解雨臣、黑瞎子、黎簇、霍秀秀王盟等等,这些录像机记录着吴邪对他们每个人的告别和嘱托。
吴一穷叹了口气,将这些录像机逐一按照名字送到每个人的手中,大家都沉默不语,心中满是悲痛和不舍。
张起灵紧紧地握着录像机,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沉,仿佛要透过这小小的屏幕看到过去的时光。
吴一穷挥了挥手,示意吴家伙计们都出去,伙计们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手中握着录像带的几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王盟则是静静地回到了自已的房间,他似乎对录像机里的东西有所预感,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心中却无法平静。
独自在房间里黯然神伤的王盟,凝视着录像机里的吴邪,吴邪对他的句句嘱托,犹如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房,让他难以承受。
从那个空间出来时,他本以为还有机会挽救吴邪,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当看到吴邪的遗体被王胖子等人带回来的那一刻,他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老板,老板!”王盟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呼唤着吴邪。
除了张起灵,整个大厅静谧得异乎寻常,只有轻微的抽泣之声可闻。
“吴邪哥哥,我心中的怨怼早已如过眼云烟般消散,我始终无法跨越的,是自已内心那道高耸入云的关卡!我只是在怨恨自已的无能为力!”霍秀秀泣不成声,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滑落。
解雨臣紧紧握着手中的录像机,脚步踉跄地走到放置着吴邪的冰棺旁,凝视着安安静静躺着的吴邪,声嘶力竭地喊道:“吴邪,你给我起来!你心心念念要接的人,我们已经帮你接回来了!你怎能如此不负责任地撒手不管?还有,你还欠我钱呢!你说什么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还,吴邪,你给我醒来!我就要你现在还钱!给我起来!”
“小花,小花!”黑瞎子当机立断,迅速拦住了几近崩溃的他,事实上,黑瞎子自已也难以承受,那可是他的徒弟,他眼睁睁地看着吴邪逐渐沉沦。
黎簇独自蜷缩在墙角,他也曾想如解雨臣那般对吴邪斥责一番,然而此刻他已精疲力竭,心中咒骂了吴邪上千遍,又自责了上万遍。
倘若当初他没有用 c4 炸伤自已,或许吴邪就不会死。
至于吴邪,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自已,可他根本不需要吴邪的道歉,只希望吴邪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
王胖子根本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若非之前强忍悲痛前往长白山迎接张起灵,他恐怕早已崩溃,吴邪留给他的录像机,更是让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天真啊天真,你这一声声对不起,可你对得起自已吗?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已!”
张起灵打开录像机,看着画面中的吴邪时,心中极其复杂。
“小哥,当你看到这条录像的时候,证明我已经死了,当然也证明你也从青铜门出来了,也证明你没有忘记我。”
录像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无奈。
“是我食言了,小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还记得我,如果忘记了,那样也好,至少你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忘记的……”
录像中的画面开始模糊起来,仿佛被泪水浸泡过一般,张起灵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屏幕上,仿佛想要抓住那渐渐消逝的身影。
“那日,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你,我前往长白山将你接回,你却说我老了!我回应道,小哥,我们只是许久未见罢了。”
“我每日都在幻想接到你时,你会对我说些什么,我在福建南边找到了一个村子,山明水秀,环境优美,我曾经憧憬过,带着你和胖子一起去那里安度晚年。”
“不过即便我已经不在人世,我也期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能有轻生的念头,不用为我做出任何改变,你是如何忘记那些过客,就请用同样的方式忘却我。”)
整个画面戛然而止!
王胖子满脸痛苦,此时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遍念着天真。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吴邪的心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凭借着留下的那一封信,王胖子也不能想象前世的吴邪竟然过的那么苦,可是明明已经完成计划了,为什么天真还是失去了性命。
张起灵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画面,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悲伤,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每一幕都让他感到心如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千万根针在刺扎在心脏之处,他默默地承受着这种痛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内心却在不停地挣扎。
空间十分安静,静得能听到眼泪掉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屏幕上的字出现之后,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突然之间,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如同闪电般划过众人眼前,紧接着整个空间仿佛被吞噬一般,所有人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