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长老不满道：“怎么，你觉得我很老吗？”
姜吟上下扫视了一圈，就见清虚长老满头白发，连胡须都是白的，她再次确认道：“难道不是吗？”
清虚长老哼了一声，“我比你师尊还小几十岁呢。”
“那为什么......”
清虚长老接道：“为什么我看上去这么老，而你师尊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
姜吟点头如捣蒜。
“你要知道，修仙之人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维持容貌、永葆青春，大多数修仙者都会选择留住自已最美好的年华。”
“但我却觉得，人生百态，少一样，都失了些意趣。”
姜吟赞赏道：“我早看出来清虚长老您与众不同了！”
清虚长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丫头倒是对我胃口，比千寒那个小古板要好！”
院落之外，一片月白色衣角渐渐隐去。
姜吟道：“大师兄也很好呀，不仅长得帅，修为又高，为人谦和有礼、温文尔雅，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清虚长老笑了笑，“好是好，就是少了点东西。”
“什么？”
“活人气。”
姜吟能get到清虚长老的意思。
顾千寒有的时候就像是没有思想的机器，只会机械地去执行指令。
他所有的思想、理念都基于他的师尊，因此，他会无条件地去信任、去服从玄霄仙尊的命令。
就像个......傀儡。
姜吟的背后突然生了一股凉意，不是这样的，明明原书中顾千寒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很听师尊的话，但是有自已的思考，不会盲从，虽然也厌恶魔族，但是远远不到想诛杀所有魔族的地步。
他可是男主啊！一身正气的男主啊！
原书中发生一系列事件后，顾千寒对魔族的印象发生了改观，这也是他很关键的一个成长点。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顾千寒给掰回来，不能任由他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姜吟转过头，问清虚长老：“你觉得玄霄仙尊是个怎样的人？”
清虚长老想了想，“很温和，做事很认真，平时总是不苟言笑，对宗门内所有人都亲和有礼。”
对所有人都亲和有礼，唯独对顾千寒苛刻责难？
姜吟觉得，问题一定出在玄霄仙尊身上。
休整了一段时间，清虚长老便带着姜吟和顾千寒一起启程回灵剑宗。
姜吟自已也尝试了好几次御剑，但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她总是御不好，干脆就搭顾千寒的顺风剑了。
清虚长老修为高深，御剑速度远超顾千寒，因此总是放慢速度停下来等他们。
迎着风声，清虚长老道：“这次我出来的时候，洛鸢那小丫头一直喊着要和我一起出来找你，被掌门师兄给拦回去了。”
“这次回去见到你，估计得高兴坏了。”
说起来，明明才过了十几天，姜吟却产生了已经很久没见小师妹的错觉。
好像她和沈阙在一起的这十来天，格外漫长。
落地后，他们首先前往碧空崖向掌门复命。
玄霄仙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询问姜吟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姜吟可劲编：“弟子在灵溪水境中撞见两个魔族内斗，不慎被卷入其中，其中一个魔族被暗算，身中剧毒。”
“弟子在拜入灵剑宗之前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炼药师，恰好知道解法，那魔族就挟持了弟子，逼我为他解毒。”
玄霄仙尊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吟一眼，“那魔族便是沈阙吗？”
姜吟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听他的手下唤他主上。”
“原来竟是这样。”玄霄仙尊又看向顾千寒，“千寒有什么发现吗？”
顾千寒默默立在一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犹豫，姜吟连忙朝他使了个眼色。
顾千寒与她对视一眼，道：“那人确实是沈阙无疑，沈阙伪装身份潜入灵溪水境，是为了盗取灵剑宗至宝——混元珠。”
玄霄仙尊若有所思道：“混元珠不是在寒玉岭结界中吗？”
顾千寒道：“灵溪水境之中遗落了一颗。”
玄霄仙尊目光沉了沉，“此等秘事，连我们自已都不知道，沈阙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顾千寒默了一会，“弟子不知。”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顾千寒张了张口，又沉默了下去，好半天才道：“暂时没有了。”
玄霄仙尊肃然注视顾千寒片刻，收回了目光。
再看向姜吟时，他的目光又变得一片温和：“你失踪这些天，你师尊险些要杀上天魔宗，被我好说歹说拦了下来，幸而近些天结界异动，你师尊脱不开身，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劝得住。”
玄霄仙尊笑了起来，笑容是如此得温润。
顾千寒怔怔地看着，他从来没对自已这么笑过。
“还有阿鸢，她很是挂念你，每天都要找我哭闹好几次，让我同意她出去找你。”
话音刚落，大殿之上便蹿来一道身影，姜吟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便直直地蹿进她的怀里。
“师姐——”
洛鸢伏在姜吟怀里哭，“呜呜呜师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你！”
姜吟轻拍着她的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长久的担惊受怕得到了一瞬间的释放，洛鸢哭得更凶了，很快就哭得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啦不哭了。”姜吟帮她擦了擦眼泪，“再哭就不好看了。”
洛鸢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把脸，随即绽开一抹笑容，“不哭了，师姐能平安回来，应该是顶顶高兴的事。”
“你还活着，真好。”
什么叫她还活着？难不成洛鸢觉得，自已落入魔族手中就必死无疑了？
两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姜吟才注意到，陆星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也许是一开始就跟来了？
姜吟看着陆星璇，没来由地蹦出一句：“陆师弟，你长高了。”
陆星璇还没说话，洛鸢就先“啊”了一声，她上下打量着陆星璇，“有吗？”
玄霄仙尊淡淡观望了一会，出声道：“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事要单独交代你们大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