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
铁球自沈阙的后背穿过前胸,又从前胸穿了出来,还在发出“滋滋”的声响。
姜吟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是真的活生生被吓哭的。
沈阙抹了抹她脸上的泪,“哭什么?”
“你要不......先把这东西出?”
姜吟实在无法直视一把锤子就这样插在了身体里,还是烧红的、滚烫的锤子。
她想了想,又道:“要不还是别拔了?万一大出血怎么办?”
沈阙满不在意地笑了笑,“高温之下血液凝固,不会大出血。”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科普!
勇士!
你是真的勇士!
沈阙微微调动灵力,将锤子震了出去,姜吟这才敢睁大眼睛。
她瞄了一眼溃烂灼伤得面目全非的伤口,又不忍地移开了眼。
“你......不痛吗?”
“不痛。”
骗人,怎么可能不痛?
沈阙是血肉之躯啊,他怎么可能不痛?
“喂,你俩打情骂俏够了吗?”
赤焰的表情有些不耐,从来没有人敢在和他打架打到一半的时候,分心去做别的事,沈阙是第一个。
赤焰觉得自已被侮辱了。
沈阙像是才注意到他一般,不咸不淡道:“聒噪。”
刚刚受了一锤贯穿伤的沈阙,都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又重新投入到新一轮战斗中。
姜吟此刻已经无法再坐以待毙了,她趁着沈阙拖住赤焰的功夫,拼命化冰为水破坏火墙。
在姜吟的不间断浇水之下,火墙终于被破坏到刚好能容两人通过。
姜吟回头喊道:“沈阙。”
沈阙立马会意,瞬移到姜吟面前,带着她一起御剑冲出了火墙。
水境之外,顾千寒焦急等待着,一道流光从境内飞了出来,紧接着便冲上云霄。
顾千寒甚至都没看清,那道光便已转瞬即逝。
赤焰紧跟着追了出来,他看都没看顾千寒一眼,便追着那道流光而去。
顾千寒终于想起,那剑上似乎还有他的师妹,于是也御剑追了过去。
半空之上,沈阙的唇色一片惨白。
姜吟担忧地望向沈阙,“你还能撑得住吗?要不然我来御剑?”
沈阙勉强笑了笑,“你不是不会御剑吗?”
姜吟心想,我哪是不会,只是恐高不敢御。
可沈阙为了她都伤成这样了,她必须要支棱起来!
“我可以的,信我!”
沈阙道:“你看后面。”
姜吟回头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
后面密密麻麻跟着一大帮人,少说上百个,修为目测筑基起步。
“如果御剑速度慢了,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是了,姜吟御剑并不熟练,要是被追上就死定了,只能由沈阙拖着伤体强行御剑。
“其实我刚刚在想,要不要把你丢回水境。”
姜吟微微一怔,果真跟她想的一模一样,沈阙原本的打算是出水境后,把她和顾千寒一起推入水境,然后自已面对余下的追兵。
“那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沈阙睫羽微动,“因为天魔宗的人盯上你了。”
所以沈阙是担心丢下她以后天魔宗的人会对她不利?
“我本不想带你涉险的。”
姜吟眼睛一酸,“我愿意和你一起涉险。”
沈阙神色一顿,眸光忽而亮了起来。
“再行十里地,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嗖嗖”的声音。
姜吟一回头,无数支利箭朝着沈阙与姜吟飞射过来,姜吟展开扇子,将乱箭纷纷挡开。
她想,如果这时候有张反弹符就好了。
姜吟抵挡了半天,射来的箭却越来越多。
沈阙突然开口道:“借助风力。”
姜吟会意,顺着风的方向扇了一扇子,这一扇的力道比刚刚大了许多,扇落的箭矢也比刚刚多了数倍。
姜吟掌握了窍门,抵挡起来要轻松得多。
十里地御剑也不过几秒钟的事,姜吟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哦不,应该说是飞车。
飞车的车顶从中间打开,两人俯冲而下,落到飞车之内。
车内青凰白羽已经早早等候在此,见到沈阙,他们皆吃了一惊。
“主上,是谁将您伤成这样?”
沈阙沉默了一下,并未说话。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给主上治伤要紧。”
姜吟这才注意到车里还有一个黑衣女子,这女子看着面生,以前没有见过。
飞车仍在高速运行中,车身传来叮铃哐当的响声,想必是他们见人上了车射不到,于是开始射车。
姜吟看了眼车的构造,“这车经射不?”
沈阙笑道:“放心,这车可抵化神之下修士全力一击。”
黑衣女子为沈阙处理好了伤口,恭敬道:“主上,属下已为您做了简单处理,等回了摘星阁,再由曲医师为您细细诊疗。”
沈阙微微点头。
青凰松了一口气,她像是刚刚才注意到姜吟一般,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青凰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姜吟身上,姜吟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嘛,说来话长。”
姜吟想了一下,自已确实是没理由留在这里,等沈阙顺利脱离险境,她立刻就走!
没想到青凰听后只是点了点头,“既然来了就好好待着,别总跑了,你跑了我们还要浪费人力物力去找你。”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上次跑了以后沈阙派人去找她了?
姜吟不由地看向沈阙,沈阙竟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难道上次沈阙压根就没想杀她?
姜吟越想越心乱,沈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噗!”
沈阙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主上!”
黑衣女子赶忙上前查看,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有毒!”
姜吟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是烈焰焚心!”
“此毒配合火系法术一起使用,毒性更佳,一旦接触皮肤,便时时刻刻如同火烤般,饱受烈焰焚心之痛。”
“不仅如此,中毒时间久了,连内脏都会一起被焚化,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青凰急道:“那该怎么办?”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曲医师了。”
原来,沈阙那么长时间都在忍受着焚心之痛,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丝一毫都没有表露出来。
他忍得该有多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