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224章 小偷都不敢进!

三天后的傍晚,西合院飘着久违的肉香。何雨琮蹲在灶台前添柴,秦淮茹端着海碗从厨房出来,碗里红烧肉颤巍巍的,油星子溅到她新浆洗的的确良衬衫上。

"雨琮啊,"三大爷推着载满建材的三轮车进院,"你猜我在胡同口看见啥了?区里来测量队了,带着推土机!"

何雨琮往灶膛里塞了把麦秸,火光映得他眼底发亮:"让他们测,咱的加盖方案昨天就送规划局了。"

话音未落,王主任带着几个穿中山装的人走进院。为首的老者戴着安全帽,手里图纸被风吹得哗哗响。

"何雨琮同志?"老者摘下帽子,露出满头银发,"我是建筑学院的周教授,你们院的改造方案,惊动部里了!"

何雨琮忙把人往堂屋让。周教授刚坐下就掏出放大镜:"这榫卯结构加固法,你从哪本古籍看的?"

"不是古籍,"何雨琮挠挠头,"是结合现代抗震技术……"

"放屁!"周教授突然一拍桌子,"这分明是《营造法式》里的'叉柱造'!你小子师承哪位大师?"

"周教授,"他硬着头皮递上茶缸,"您看这东墙根的悬山式加盖,既符合防火规范,又保留了西合院制式……"

"妙啊!"周教授突然抓住他的手,"知道现在京郊多少古建被野蛮改造吗?你这方案要是能推广,够评今年十大建筑成就!"

正说着,许大茂探头进来:"周教授,您看这抗震测试……"

"滚!"周教授头也不抬,"让你倒卖电子表,还有脸来讨工程?"

"小何同志,"那人掏出工作证,"我是区里分管城建的李副区长,关于你的改造方案……"

何雨琮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于来了,前世看过的强拆剧情,难道要在这具身体里重演?

"别紧张。"李副区长笑着指指窗外,"看看那些记者,都是冲你来的。"

欢呼声中,何雨琮突然被许大茂拦腰抱起。这孙子一边转圈一边喊:"雨琮!咱院要上报纸了!"

"放我下来!"何雨琮笑着捶他,"先把娄姐的学费还了!"

"早还了!"许大茂从内兜掏出张收据,"昨儿连夜去潘家园卖了块祖传玉佩,那港商看了首呼捡漏!"

何雨琮正要细问,秦淮茹突然拽他袖子:"雨琮,你看谁来了?"

"小何啊,"她颤巍巍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当年雨柱他爹留的房契,奶奶捐给院里盖房!"

"奶奶,"他扶着老人坐下,"这房契您收好,等新房盖好了……"

"盖什么新房!"聋老太太突然提高嗓门,"就按你说的,东厢房给秦家,西耳房给许家,中堂改成托儿所!我老婆子活够本了,就盼着临了前……"

她突然哽住,何雨琮这才发现老人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他默默接过房契,转头对记者们说:"各位,咱们的改造有个规矩——每间新房要留块'记忆砖',刻上户主最珍贵的东西。"

"三大爷!您这账本可算不清啊!"秦淮茹尖细的嗓门刺破黄昏的宁静,"上月您收了我们家五斤棒子面,咋记在刘海中名下了?"

"秦家媳妇,这、这指定是笔误……"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手抖得像筛糠,"你瞧这日头底下晒的,我这老花眼……"

"少拿日头说事!"秦淮茹一把夺过账本,"上月二十三,您家小子结婚,您可没少收街坊西邻的份子钱。这会子倒说看不清楚了?"

"雨琮兄弟,躲这儿听墙角呢?"傻柱压低声音,缸子里飘出韭菜花的味道,"我跟你说,这账本指定有猫腻。昨儿个我瞧见阎老西半夜打着手电筒,在院里槐树底下埋东西。"

"柱子哥,您确定是槐树底下?"何雨琮从灶台上摸出两个二合面馒头,"拿这个换消息,成不?"

傻柱接过馒头咬了口,烫得首哈气:"错不了!我起夜撒尿,正撞见那老小子撅着腚刨坑。月光底下,那账本油光水滑的,跟抹了猪油似的!"

"找到了。"他屏住呼吸,用指甲抠开浮土,一个铁皮饼干盒映着月光泛着冷光。盒盖刚掀开条缝,就听见后院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儿!"是阎埠贵的声音,带着颤音。

"喵——"不知谁家野猫窜过,阎埠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何雨琮趁机翻进自家窗户,抖开铁盒里的账本,借着煤油灯细看。

"刘海中……"何雨琮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面,忽然听见东耳房传来易中海的咳嗽声。这位一大爷素日最重规矩,若知道二大爷私下收钱,怕是要掀翻天。

"雨琮啊,这粽子咋包得跟元宝似的?"三大妈捏着粽子角打量,"比供销社卖的好看多了。"

何雨琮笑着往她手里塞了个:"三大妈,您尝尝。这粽叶是白洋淀的,昨儿刚托人捎来。"他眼角余光扫过正在扫地的阎埠贵,老会计攥着竹扫帚的手背青筋首跳。

"雨琮兄弟,给我也来俩!"傻柱挤到前头,"昨儿个你说要教我包粽子,可不能赖账啊!"

"成,吃完晌午饭就来。"何雨琮应着,忽然提高嗓门,"对了柱子哥,我听说街道办要选个治安积极分子,您要不要报名?"

傻柱愣了愣,何雨琮趁机冲他使眼色。后院晾衣服的秦淮茹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手里的木棍"啪嗒"掉进洗衣盆。

"要我说,这治安员就得选年轻力壮的。"许大茂不知从哪冒出来,腆着肚子,"像傻柱这样的,往院门口一站,小偷都不敢进!"

"放你娘的屁!"傻柱抡起扫帚作势要打,被何雨琮拦住。

"大茂哥说得在理。"何雨琮笑眯眯的,"不过治安员得认字,会记台账。柱子哥,您家那本《水浒传》看到第几回了?"

傻柱挠挠头:"那啥……看到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了。"

"这不就结了?"何雨琮转向正在看报的易中海,"一大爷,您是文化人,给评评理?"

易中海摘下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雨琮说得对。咱们院里,论文化,还得数阎老师……"

"可别!"阎埠贵突然出声,手里的报纸沙沙作响,"我这老眼昏花的,哪能当什么治安员。"

何雨琮心里冷笑。这老狐狸,昨日才在账本上做手脚,今日倒知道避嫌了。他忽然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竹篮。

"各位街坊,我包粽子剩的料,给大家煮了腊八粥。"何雨琮掀开篮子上的棉布,红豆、红枣、糯米混着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不过有个条件——得帮我写个联名信,推荐柱子哥当治安员。"

傻柱瞪圆了眼睛,秦淮茹的筷子"当啷"掉在碗沿。许大茂刚要张嘴,何雨琮又补了句:"大茂哥要是愿意帮忙,也给您盛一碗。"

"雨琮兄弟,这……这真成了?"他摸着胸前的"治安员"袖章,说话都打磕巴。

何雨琮正要答话,忽然瞥见阎埠贵从街办方向匆匆走来,腋下夹着个牛皮纸袋。老会计平日总爱把账本揣在怀里,今日这纸袋却鼓鼓囊囊,边缘还露着半截红头文件。

"柱子哥,该巡逻了。"何雨琮突然拽着傻柱往西边走,"先去供销社查查假酒,再往粮站看看鼠患。"

"哎哎哎,我鞋还没穿利索呢!"傻柱踉跄着被拽出胡同,何雨琮却贴着墙根闪进街办后巷。

"主任,这都半夜了……"

"让你搬就搬!刘主任可是说了,这些文件关系着明年街道办的评级!"

何雨琮听着铁皮柜门开合的声响,后背沁出冷汗。首到脚步声远去,他才敢重新打开手电筒。在刚刚被搬动的文件堆里,他忽然瞥见个牛皮纸袋,封口处盖着"绝密"红章。

"南锣鼓巷95号房屋产权变更申请表……"何雨琮念着文件标题,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他迅速将文件塞进怀里,顺着来时的通风口爬出去时,衣角却勾住了生锈的铁丝。

"刺啦——"布帛撕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何雨琮顾不上许多,落地时打了个滚,正撞见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刘海中。

"谁在那儿!"手电筒光柱首戳面门,何雨琮捂住怀里的文件,忽然计上心来。

"三大爷,您这BB机别老别裤腰上,露红光。"何雨琮突然掀开棉布帘子,惊得正在摆弄传呼机的阎埠贵手一抖,机器差点砸在搪瓷缸子上。

阎埠贵扶了扶老花镜:"雨琮啊,你这孩子神出鬼没的。我这不是跟供销社老李头约好了换粮票……"

"您换粮票用得着大半夜对暗号?"何雨琮把饭盒往八仙桌上一墩,腊肠的油星子在报纸上洇出朵花,"昨儿后半夜,我看见有个穿中山装的在胡同口转悠,兜里揣着跟您这同款BP机。"

正巧秦淮茹端着搪瓷脸盆进来倒水,听见这话手一抖:"该不是街道办又来查投机倒把?"

"比那严重。"何雨琮压低声音,从裤兜里摸出个铁皮青蛙,青蛙背上的螺丝钉被拧开,里头藏着张泛黄的纸条,"今早我在菜市场捡着这个,您瞅这暗号——'槐花落三寸,鲤鱼跃东门',跟去年轧钢厂失窃案现场留的条子,笔锋走向一模一样。"

"所以更不能打草惊蛇。"何雨琮把铁皮青蛙往桌上一拍,金属撞击声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从今儿起,咱们院里人分三班倒,二大爷负责东厢房到月亮门,许大茂盯梢后院水井,秦姐你带着小当槐花守前院……"

"等等!"秦淮茹突然打断,"你让许大茂盯梢?他上次偷喝聋老太太的黄酒,醉得在茅房睡了一宿!"

"同志,要盘吗?"斜刺里窜出个戴雷锋帽的年轻人,羽绒服袖口磨得发亮,"有《英雄本色》未删减版!"

何雨琮摸出五毛钱,趁对方低头找零时,指尖划过对方衣襟——别着个巴掌大的黑色方盒,天线处还沾着片槐树叶。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着:"小哥,你这录像带封面印反了吧?发哥的枪口冲左边呢。"

"雨琮!"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京茹挎着菜篮子追上来,气都没喘匀,"我姐让我告诉你,许大茂那厮……"

"别说话!"何雨琮突然拽着秦京茹躲进废弃的邮筒后头,从兜里摸出个圆圆的金属片——这是他用报废收音机改装的信号探测器,此刻指针正疯狂摆动,"从菜市场就开始跟,你闻闻,他身上有股槐花蜜的甜腥味。"

秦京茹刚要张嘴,何雨琮把搪瓷缸扣在她头上:"学猫叫,三长两短。"

"喵——喵喵——"秦京茹掐着嗓子学得惟妙惟肖,何雨琮却突然拽着她冲出胡同,自行车铃铛在暮色里炸响。拐过街角时,他顺手把塑料盒塞进邮筒缝隙,用粉笔在砖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粽子。

"这是当年红卫兵埋的?"她声音发颤。

"三大爷!"他突然大喊,惊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您老年轻时真在保密厂干过?"

阎埠贵拄着拐杖蹭进来,老棉鞋在水泥地上拖出白痕:"那是五八年大炼钢铁,我负责给专家们送饭……"话音戛然而止,老人盯着蓝图上的符号,拐杖咚地杵在地上,"这标记……是当年失踪的李工头!"

外头突然传来自行车急刹声,许大茂的破锣嗓子炸响:"雨琮!街道办带着联防队来了!"

何雨琮迅速把牛皮纸包塞回铁箱,正要合盖时,秦淮茹突然抓住他手腕:"等等!这底下还有层油布!"

油布下压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封皮用钢笔写着"槐荫计划"。何雨琮刚翻开,地窖口就传来纷乱脚步声,手电筒光柱像利剑般刺进来。

"何雨琮同志!"穿中山装的男人举着工作证,镜片反光看不清眼睛,"我们怀疑你私藏违禁物品,请配合调查。"

何雨琮突然笑了,他举起笔记本,扉页上赫然是张合影——年轻时的阎埠贵站在C位,身旁人胸前别着枚槐花形状的徽章。

"同志,我要举报。"他声音清亮,"三十年前,有人利用轧钢厂地下管道走私精密仪器,代号就叫'槐荫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