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步离人和造翼者,在夜景当中若隐若现的轮廓,毫无疑问是瘆人的恐怖存在。
可现在...
这些个恐怖存在,一个个都表现的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们没法动弹。
自从这两个人类出现后,他们就被莫名其妙的禁锢在了原地,甚至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所有的行为全部都被禁止了。
接着就是那幡旗的出现。
作为丰饶民,他们对真正的死亡还是很敏感的。
可他们压根表现不出太多情绪。
“好些时日没养幡...今日便要多谢各位了。”白洛礼貌的对这些丰饶孽物行了个抱拳礼。
然后随手一勾。
几只距离他最近的步离人,顷刻间炸成团团血雾,在噬魂幡的坐镇的情况下,他们的魂魄也变得清晰可见,并且迅速的被吸入噬魂幡内,再无动静。
“哎,瞧我这记性。”
“师尊可是忘了什么?徒儿有什么能为您分忧的地方吗?”镜流也祭出月华剑,轻柔的拂拭剑身。
“应当先拿他们炼丹,然后再提取出魂魄养幡,这样才能资源最大化。”
“数量还有不少。”
镜流将剑收起,接着凝聚出大量冰晶,逐渐构成桌椅的模样。
她淡然的坐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壶白洛赠予的灵酒,又拿出几瓶丹药来下酒。
“嗯,为师还有个大胆的想法。”
白洛若有所思的盯着步离人和造翼者,打量了半天后,又将视线投到了那些‘隐蔽’在货箱中的器兽。
“师尊尽管测试想法,您的许多想法,对于仙舟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壮举。”
镜流小酌了一杯灵酒。
“这步离人先前不是经常奴役狐人吗?”
“嗯。”
“为师原本所处的世界中,也有着奴印一类的东西,算是一种能刻入灵魂的禁制,效果也很霸道。”
“这一点您似乎提到过,但您当时还说,这些孽物长得不讨喜,奴役起来还不如找条好狗。”
“是啊,不过那时没想着你会当上将军,如今苍城缺人,大规模的奴役些丰饶孽物来垫数,似乎也不错....当然,当炮灰用就行了。”
“师尊不怕落旁人的口舌?比如联盟内部的那些老家伙,要是说您的这种行为,与孽物别无二致一类的...”
“为师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
“也是。”
“更何况,谁敢乱说,让为师知道了,直接送他一剑不就成了。”
“...也是。”
“不过为师的想法并不止于此。”
“哦?”
“仙舟不是有将魂魄塞入机巧的手段吗?那为师要是把步离人的灵魂刻上奴印,然后再将其灵魂塞入器兽内....会不会很有趣?”
“....”
“别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我。”
“不,只是您的人性比起徒儿还淡漠不少,一时有些感叹。”
“人性也不是给仇敌留的,况且为师印象中,那个什么博识学会,也有做类似的事情吧?”
“那些只是用了些生物组织,再以步离人为样版仿造的机械,且那些造物的行动也都是根据算法来制定,并不算活物。”
“没事,大差不差。”
“师尊所言甚是。”
“唉。”
“明明所行之事毫无阴霾,师尊何故叹息?”
“那样的话就不能全养幡了....喔,用这些个造翼者来养幡和炼丹,然后步离人拿来奴役,两全其美啊。”
“..不愧是您。”
“???”
这师徒二人的对话,也是有‘人’能听懂一点的。
但是他们宁愿自已听不懂。
这是人?
绝对不可能!
这必然是一些妖魔化成了人形,所以才能一脸平淡的说出那么恐怖的事情。
可悲的是,他们现在连反抗的话也说不出,甚至连表情都不能自由控制。
于是,
如同恶魔的白洛,缓缓靠近了他们。
...
次日,
苍城仙舟奴役了众多完全听从指挥的步离人,且同样拥有了许多能肆意调控的步离人器兽。
这件事在传播到其他仙舟后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这件事似乎是剑圣做的。
于是指责的声音还没出现,就开始出现了大批吹捧的声音,【全能的剑圣】再次自仙舟联盟掀起一时火热。
仙舟,罗浮。
将军府,后花园。
腾骁抱出几坛飘着醇厚香味的美酒放到白洛面前。
白洛先是将酒递到镜流的位置。
“多谢师尊。”
“谢锤子,为师这是让你倒酒呢。”
“哼。”
镜流瞪了一眼白洛,乖乖的给这个不着调的师尊倒满一杯。
她提着酒坛子看向腾骁,歪了歪脑袋。
“...我就不劳烦镜流将军了,你们喝,我坐在这陪着便是,之后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
“哦。”
然后镜流这才给自已倒了一杯,接着就是淡化自已的存在感,开始了默默喝酒。
“白洛,你们这次的行为,在内部可是引发了不少争议啊。”腾骁叹了口气,笑容微妙。
“但争议终究是没能传到苍城。”
“谁敢传?你这家伙先前可是放话了,谁多嘴就砍谁。”
“哦,我记得有个不信邪的家伙挑衅,后来给了他一巴掌就老实了。”
“你啊....好歹是响彻仙舟的传说人物,行为还是多多收敛一些吧?元帅也委托我给你做做思想工作呢。”
“我从始至终都贯彻随心,所行之事更是问心无愧,再加上我又不是仙舟人,那些个教条管不住我。”白洛勾了勾手指,杯中的酒水直接飘到了他的口中。
他在尝试一种很新的喝法,但这个喝法似乎并不需要镜流往杯中倒酒。
镜流:( ? ? ? )
于是白大剑圣又被自已的徒弟瞪了一眼。
“嗯,毕竟你从始至终都没做恶事,反倒是帮了仙舟一个又一个的大忙,有不少声音表示想给你立个雕像呢。”
“没那个必要。”
“猜到你会这么说了....那不说这些,我最近在想着退休的事情了。”
“退休?”
“是啊,年龄大了,该交给小辈们来处理了。”
“人选呢?”
“景元,他跟你们行动过不少次,你对他印象如何?”
“还不错,但你真想让他来继任?”
“他很合适,那些奇策不仅在平时就屡立战功,这次防护罗浮的工作也做的很不错,他很适合担任罗浮将军一职。”
“你觉得他合适,那他自已想不想当?”
“恐怕是不想的。”
说到这,腾骁叹了口气,
“他向往着去当巡海游侠,对将军一职完全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抵触。”
“你打算亲手埋葬他的理想?”白洛问。
“倒也不是...唉,要是我战死沙场,恐怕他已经不得不挑起大梁了吧。”
“可你没死,说这些也是扯淡。”
“你这算是替景元拒绝吗?”
“...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放弃理想,去成为一个不断抗压的将军,你忍心?”
“确实不忍。”
“那你就多挺个几年,实在不行我想办法给你再多续上个几百上千年。”白洛掏出一瓶丹药。
“唉,也罢,如若我执意交托重任,恐怕你这剑圣要追着我砍了。”
说谁来谁。
景元恰好跑了过来。
“将军,丹枫求见剑圣,说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