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有问题？”郭嵩岭看出章亭书的欲言又止。
闻言。
章亭书点头，道：“是的，我还是想不通。”
“你说。”郭嵩岭同意。
沉吟了一会，好像在组织语言与想法。
章亭书才说道：“郭教官的意思是……我在奉军中接触过的那些将领……都是庸才，都是打败仗的么？”
这就是他最大的困惑。
章亭书的父亲，是章作象。
奉军二号人物。
有这样的背景。
章亭书接触过的将领，那是非常非常多的。
当然。
没有很深的接触。
人家不可能跟一个孩子有太过深入的接触、交流。
但浅浅的接触，以及各种耳闻。
多多少少能知道。
大多数奉军将领，听起来是‘不合格’的。
这太夸张了。
等于说。
楚巡和郭教官，直接把整个奉军给否了。
这太特么夸张了吧？？？
这就是章亭书，最不理解的地方。
课堂上其他人，也多少明白了章亭书的意思。
也是纷纷在意起来。
是啊。
照这么说，整个奉军都不合格了？
一位教官敢说这样的话？也太自大，太大胆了吧？？
人们目光，重新聚焦到郭嵩岭身上。
而郭嵩岭。
也给出了一个让他们瞠目结舌的回答。
“没错，在我看来，奉军不说全部，至少九成以上的将领都是不合格的，这还是保守估计。”郭嵩岭说道。
哗。
这话太震撼了。
犹如巨石坠入湖水中，掀起巨浪与震响，还带来不断的涟漪。
课堂内一时响起各种嘈杂声，有倒吸气，有卧槽，有挪动椅子声，也有物件落地的声音。
这么敢说么？！
奉军至少九成的将领，都不合格？！！
“郭教官，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章亭书连忙追问。
这也是课堂上其他人的疑问。
张薛梁也是紧紧盯着郭嵩岭。
在关外，谁敢这么大口气，如此贬低奉军？
谁都想看看，郭嵩岭能给出个什么合理解释来。
如果他给不出。
那么这位教官，从此就要信誉全无，无人在意了。
离开他教官的位置都很正常。
“依据很简单。”
郭嵩岭说着，望向楚巡，问道：“楚巡，你也跟他们一样，不明白么？”
“嗯？”楚巡抬起头。
怎么突然转向了自已？
看来郭嵩岭不是一般的在意自已。
于是。
楚巡起身回答道：“倒是明白。”
“哦？那你说说。”郭嵩岭来了兴趣。
在这个课堂上。
郭嵩岭本来只在意一个人。
那就是张薛梁。
刚才一番问答后，楚巡也已经成为他非常在意的人。
一直想了解，楚巡的极限在哪。
他究竟多大本事？
究竟懂多少事？
不知道。
所以刚才下意识询问，‘奉军九成将领都不合格’这件事，楚巡懂不懂。
照理来说，楚巡应该是不明白的。
那么也就试探出，楚巡的认知极限在哪。
结果楚巡说他明白！！
这大大出乎郭嵩岭的预料。
这么惊世骇俗的论调，楚巡都能想明白？
倒想看看，楚巡能给出怎样的见解。
是低水平的见解？还是高水平的见解？
太好奇了。
郭嵩岭让楚巡回答。
所有目光都转向了楚巡，居然让他来解答？也行，看看他又能放什么屁。
闻言。
楚巡回答道：“奉军九成将领不合格，这话有没有道理，只有一个分辨方法……那就是事实。
这种事不能幻想，不能意气用事。要拿过硬的事实来回答。
用怎样的事实？
很简单。”
楚巡进入讲武堂后，看了很多报纸和书籍。
在外面没条件看报纸和书，进了讲武堂，要多少有多少，往期报纸也随便看。
悟性逆天，让楚巡能很迅速看完并记住内容。
所以。
此刻根据自已读来的事实，进行解答。
关外这片地方，非常富饶。
虽然相比于后世不算好。
还有土匪，强盗之类的找事。
还有一些部队跟土匪勾结。
但与同时期，华夏其他地方相比。
关外明显强出一大截。
至少百姓吃得起饭，有地种，能上学。
张座麟父子虽然也是军阀。
但跟其他军阀不同的是。
张座麟父子，从不刮地皮。
这就已经超越了100%的军阀。
也是张座麟明明是军阀，在关外名声却很好，甚至让人们怀念的原因之一。
关外土地也很肥沃。
黑土地让关外的粮食产量居于亚洲第一，其中‘大豆’产量占据全世界的70%，仅仅大豆出口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都让关外的经济发展突飞猛进。
经济总量，甚至达到‘隔壁霓虹的一半’。
可见张座麟治理的关外富饶程度。
有钱了，但并不是大肥羊。
张座麟非常注重工业发展。
尤其是军工业发展。
张座麟建立的军工厂与钢铁厂，水平在当时属于是世界级水平，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
都可以试着跟嘤霉、霓虹掰手腕了。
而在关外如此富饶。
工业如此发达。
理应兵强马壮的情况下。
“奉军却输掉了直奉战争。”
楚巡说道：“而且是全方面的彻底溃败！”
第一次直奉战争。
奉军派出东、西、中，三路大军。
东路大军于4月29日向直军发起进攻，经过几轮复杂鏖战，5月4日奉军溃败，7000多人缴械投降。
西路大军于4月28日向直军发起进攻，5月4日奉军溃败，次日，三万多奉军缴械投降。
中路大军，原历史是‘张薛梁、郭嵩岭’，但这里平行世界，有所变动……由‘章作象’亲率两个师镇守，于5月4日败走，章作象一路逃亡，于次日，5月5日，随着奉军缴械投降，战役结束。
5月6日。
直军进攻奉军大本营，张座麟退至‘鸾洲’。
鸾洲是张座麟在关内的最后一个据点。
20日，鸾洲被攻陷。
26日，张座麟返回奉天，奉军全部退回山海关外。
随后签订停战和约。
第一次直奉战争结束。
“关外如此富饶，肥沃的黑土地，完整的工业体系，经济总量位居全国之最，仅看经济、工业，能跟霓虹掰手腕。”
楚巡说道：“结果奉军三路大军全线溃败！问题出在哪？经济差？武器装备差？我们的经济那么好，武器装备那么好！
所以原因很简单。
问题就出在奉军将领上。
他们不会治军，不会带兵。
关外这么好的条件，被他们带成这个样子。
奉军至少九成将领不合格。
这个评价，我认为绝无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