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良看着余年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心里又有很多问题想问，心里如猫挠一般不是滋味儿。
他想不通，余年是怎么在短短两次见面中和春莉姐亲吻的？
他不明白，余年为何要这样做？
他更不清楚，余年这样做，有想过王晚的感受吗？
难道感情不应该是从一而终、深情陪伴的吗？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过了今天，即便你问出来，我也不会承认的。”
余年看出发小的异样表情，想来应该是察觉到他和方春莉的事情了，所以主动开口说道。
见他这么说，陈良再也忍不下去，倒豆子似的，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你和春莉姐怎么回事儿？”
“你和王晚又是怎么了？分手了？”
“你不知道，刚刚我看到你和春莉姐亲嘴的时候，我都凌乱了，彻底懵逼了。”
原来是被看到了啊。
余年心下恍然，却是没有回应他的疑惑，而是先问道：“田香玉没看到吧？”
“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和田香玉说。”
“她不知道的话，还好。”
陈良差点忍不住爆粗口，“好什么好，哪里好？！”
“她不知道的话，对春莉姐就不会有影响啊。”余年摊开手笑道。
正如陈良了解他一样，他同样了解陈良。
记得前世他和学姐刚出现苗头时，也是陈良第一个发现的，然后跑过来问他——王晚怎么办。
那会儿，他的回答很公式化：“感情的事情说不准的，它悄无声息的来了，我也没办法啊。”
尽管当时陈良依旧很难接受，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他和王晚分手后，跑来陪他喝了一场酒，然后便再也没提过王晚这个名字。
余年清楚，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人除了王晚外，就只有陈良了。
所以，这一次他打算给出另外的答案。
“余狗，你快告诉我啊。”陈良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
“好好好……我告诉你。”
“不过在那之前，我说陈狗你真他妈不当人！用到我的时候叫年哥，用不到的时候就叫我余狗，是吧？”
“……”陈良张了张嘴，一脸讪讪的看着他。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放过你，谁让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呢？”
余年见他神色缓和，佯装大气的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继续笑道：
“不过，我和春莉姐的事情解释起来挺复杂的，估计你也不懂。所以，我用个很形象的例子说给你听。”
“你说。”
陈良也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好兄弟就要勾肩搭背。
“你觉得你对沈班长喜欢到什么程度？”
“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余年带着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解释道：“我猜你还是喜欢沈梦雅的，但你还是对田香玉同学一见钟情，对吧？”
“我，你，”陈良有些想反驳，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我……我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同？你心里有沈班长的影子，只不过现在被田香玉同学挤掉一部分而已。”
余年一副看透他的样子，笃定道：“而且我相信，如果现在沈班长回过头来追你，你一定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我选香玉啊！”陈良脱口而出，但他隐约明白余年说这些的用意了。
余年有心想说“成年人做什么选择，全都要啊”，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
“在你做选择的时候，就证明那杆秤上也有沈班长。”
“可，可是……”
“我知道，你最终会选择田香玉同学。”
余年打断他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感情的事情无关对错，只要两个人能够接受，分成几份都没关系。”
“几，几份？”陈良抓住了这话的重点，问：“除了春莉姐和王晚，你还想分几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春莉姐会发展一段感情，和王晚也是一样。”
余年心说不愧是了解他的发小，这嗅觉真他妈敏锐。
陈良张大嘴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你是说，你打算脚踏两条船？”
他那小眼神仿佛在看神……
神经病！
大晚上做梦呢吧？
“你对你年哥的实力认知就这么点儿？两条船哪儿够，怎么也得五六七八条吧？”
“……”
这次，陈良是真的在看神了。
他这样的凡人只敢在心里羡慕韦小宝，没想到身边的同龄人已经敢化身韦小宝了……
“所以，你和春莉姐已经勾搭上了？”
啪。
余年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什么话？那叫乍见之欢，文盲！”
“不还是一个意思嘛……”
“当然不同了，因为后面还有一句叫‘久处不厌’，很明显春莉姐就会这样对我。”
“吹吧你就，我……”
陈良话刚出口猛地顿住，貌似这狗东西不是吹牛，他真的做到了啊。
亲都亲了，摸都摸了，要是讨厌的话，得是大嘴巴伺候他吧？
“但是王晚那里，你也打算这样解释？”
“笨，当然是不能让她知道了。”余年白了他一眼。
“……余狗，你是真的牛逼！”陈良竖起大拇指，对发小的胆大妄为深深拜服。
正常人能这样想，但不一定会这样做。即便能这样做的，也不一定能做到。
但是余年，他是想到就做，做了还能成。
参考春莉姐就知道了……
陈良已经不敢想象以后王晚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儿了。
难道真的让余狗成功脚踏两条船？
可千万别啊！
那样很容易让人羡慕嫉妒恨的！
余年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不要到处传，我还得做人呢。”
“哼哼，就你还想当人？”
陈良嘲讽一句，猛然意识到什么，脸上竟是露出笑容道：“我这算不算掌握了你的把柄？”
“……”余年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咱俩是同谋啊，你有个锤子把柄？”
陈良一脸茫然，“不是，我又没做什么，怎么就同谋了？”
“你给我站岗放哨了，谢谢。”
“我他妈那是在侦查情报！”
“但你瞒着田香玉了。”
“靠！！余狗，我和你拼了！我替你隐瞒，你竟然威胁我？！”
“哎？别动手，陈狗，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
“我……靠，你来真的？”
……
另外一边，方春莉安顿好田香玉后，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若无其事的处理完工作，回复完所有邮件，才伸了伸懒腰。
“果然，还是工作的时候更自在些。”
方春莉自言自语一句，手指下意识的按在唇上滑动几下。
她清晰的感觉到嘴唇的和麻木，一时有些失神。
这样的发现令她无所适从，但又很新奇。
方春莉回想起那两个吻，心跳又开始加快，连带着她的脸上也传来丝丝灼热感。
她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怎么到那一步的，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就这样给了余年，给了比她小那么多的大男孩？
而且还是在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但更让方春莉想不明白的是，她这会儿竟然已经不觉得年龄差距是问题了。
不仅如此，她的脑海里还有了男孩的影子，很清晰的影子。
“我想我真是疯了，竟然会和余年那，那样……”
方春莉双手捂住脸，盖住那抹红晕，感受着脸上的温度，小女人似的摇着脑袋。
仿佛想要将男孩的影子驱散，又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良久之后，方春莉才松开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然后取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上的自己。
一秒，两秒……
她展颜笑了起来，那张成熟妩媚的脸上写满了笑意，光彩照人。
“疯就疯吧！”
“不是有那句话吗，女人再不疯狂就老了！”
“既然躲不过，那么无论结果是福还是劫，我都要闯一闯试试！”
这样打气似的几句话后，方春莉点开微信，给男孩发过去一条信息：
“我到酒店了，你呢？”
但是发完之后，她直接把手机隔着老远扔到床上，然后就跟手机一样扑过去。
“疯了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