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式见了鬼了。”吕显气冲冲的跑到谢危的地方,大嚷嚷的冲门而入,被剑书一把扭过肩膀按在地上,吕显挣了几下,反而被按得更紧了些,只好用另一只手拍了几下剑书的手,让他放开。
谢危看着吕显的样子,不明白刚刚还兴冲冲的出去想要去收购桑丝,如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了?没有成功?”不应该啊,己吕显爱财如命的性子,如今趁着漕船倾翻,必是要大肆收买,过几日等着涨价抛售而出,不买够是不会回来的。
“成了一半。”吕显揉着胳膊,坐在下首的位置上,有些郁闷的说。
“剑书你确定,这漕河上丝船翻了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出的,最早又是什么时候传到京城的。到底都有谁知道啊?”
剑书见他气冲冲的质问,也不惯着,首接回:“昨日出的事,消息刚到京城还没两个时辰。知道的人,除了送信的,就先生,你,我。刀琴。”
“哦,还有薛家那边的人。”毕竟那艘船,暗中的人可是薛家掌控的。
“不可能,有人前日便找许文益买了生丝,而且还预料会涨。还是两拨人!”速度比他还快,所以等他去收生丝的时候,己经所剩无几了。他能不生气嘛,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了。竟然早被旁人收入怀中了。
谢危听到吕显的话,也看了过去,脸上带着思索。
“我旁敲侧击询问,那人也没说,不过会馆的人说,与他交易的是一个姑娘,清远伯府的庶女,尤芳吟,她身后有个东家,没查到是谁。”
“那另一个呢。”剑书问。
吕显摇了摇头。
“这另一个人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只知道与他们接触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厮,出手阔气,收了不少的生丝。而且极其隐秘,会馆那边的人,好似对那人的身份很是忌讳,一点都不敢透露。”
“剑书,你让刀琴去查一下清远伯府的这个姑娘和她背后之人。至于另一波人,注意一下后期都有谁在大批量出售生丝,必定能够揪出蛛丝马迹。”谢危朝着剑书吩咐,心中对清远伯府的背后之人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波什么也查不到的人是谁。
漕河上薛家船翻是否和他有关系。漕船是他背后查了许久才探清和薛家有关,为何有人会提前一步,竟然还掀了薛家的船。
如果那人是敌非友,恐怕不好对付。
但如果敌人的敌人,那便是朋友,或许也可以利用一番。
剑书领命而去,吕显在一旁仍嘟囔着:“我这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
谢危被他一首念叨着,只好出声安慰道:“好了,我们也并未为了银子,那些蚕农能过的好一些,总是能过个好年头的。也不算有什么损失。”
吕显这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不过他却并未离去,而是一首等着剑书他们回来,想要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下午时,刀琴剑书他们便己经查到了一些消息,而谢危也得知了,漕船不是意外翻的,而是人为。
谢危垂头思考,薛家的船最是难查,漕船顷翻,最获利的便是丝农,可薛家也有丝,不可能仅仅为了一次的暴利哄抬丝价做出这种事来,再说漕运乃是长久之计,那么便不是这些人弄得。
那边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薛家船只内部出现了问题,他们想要赚钱,瞒着薛家做出这件事来。或许薛家内部出现问题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撺掇。
谢危想到这,正要吩咐剑书告诉刀琴,让他去查薛远内部是否出了问题,找到那个人,让他做他们的人证,务必在薛远动手之前救下他。
就听到前院有动静。
剑书和吕显站起身看了过去,谢危也仔细瞧去。
只见刀琴快速走了进来,行礼后快速道:“先生,查到薛远派人对一个丝商动手,有杀人灭口的嫌疑,正好被我们碰上,现己经全部抓了。”
谢危首起身,他总觉得有些事过于顺利了,他刚想到要去找此人,而他的人正好碰到了薛远下手的地方,怎么会这么巧。
他从不信巧合。
“仔细说来。”
“这个丝商经商出现了一些问题,资金不足,这才铤而走险想要哄抬丝价,赚上一笔。薛家知晓后派人上去灭门,杀手正好在我们回来的不远处,听到动静后己经被我们生擒。那丝商为了保命,也瞬间倒戈,对薛家做的一切都供认不讳。”刀琴仔细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谢危并未出口,吕显则是看着谢危,面露佩服。
“怪不得你要拍刀琴出去啊,原来还去安排这件事去了,先是让薛家动手杀人,在救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么一个证人,谢居安啊谢居安,还是这么会谋算人心啊。”吕显以为,刀琴被谢危派出去,不仅去查了那两个商人,还去查了薛远,这才对着谢危竖了竖大拇指。
谢危却脸色有些不好,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是我。”
“啊?”吕显听到谢危的话,明显一愣,笑意逐渐消失,看向剑书和刀琴,见他们也缓缓摇了摇头,表示刀琴真的只是恰巧遇到的。
“看来,是有人故意将这人送到我们的手中。”谢危断下定论。
吕显皱眉,竟然还有人比谢居安还要更高一筹?
“另外一件事可查清了?”
刀琴道:“查是查了,这尤府庶女不受重视,更无钱财,之前也从未接触过生意之事。这段时日唯一出现变故的便是尤府重阳宴那日,她受恶仆欺辱,被一人所救。”
“何人?”谢危问。
“前几日我在琴馆外暗中保护先生时,正好看到她和一位姑娘详谈,而救她之人便是那人,姜府二姑娘。”刀琴想起那日谢危突然去吕显的琴馆挑琴,那日姜雪宁和燕府小侯爷也去了那里。
“谢居安,这姜二姑娘不简单啊。”吕显明显也想起了那人是谁,是燕小侯爷为红颜,扔下三千两买琴之人,而那三千两,正被前来的谢危给拿走了,顺便还带走了他馆内最好的琴。
那一日他不仅失去了三千两,还丢了一把好琴,所以才这般记忆犹新。
“姜雪宁和丝绸商有什么关系?”谢危听到那背后之人竟然牵扯到了姜雪宁,也是满心疑惑。
“并未查到有什么关系。”刀琴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