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克先生的出现让场上的局势有了很大的扭转,他和黑天鹅一样是忆者,可以把人的意识与旁人的记忆相连接…让波提欧拥有了再度与流孤的记忆建立连接的机会。
此时此刻在匹诺康尼的天穹之上,两位格拉默铁骑的较量仍没有结束,声势浩大能量狂飞,但白日梦酒店没有了护罩保护,己经被能量波带出的风暴摧毁了一层表皮。
也就是全部的激光都被黄泉拦住了,要不然,白日梦酒店早就被击穿了不知道多少个窟窿,要死掉多少无辜之人。
但正在与流孤正面对峙的流萤明显地感觉到了…似乎,流孤的攻势正受到了某种影响而减弱…?
……
流孤的意识陷入了极大的混乱,回忆的过程非常痛苦,黑天鹅看得出来…但是即便痛苦万分,流孤却仍然在用自己的血肉,一点点抢回属于他的记忆。
混乱的头脑风暴己经让黑天鹅失去了视线,唯能听到流孤心中的呢喃。
“伙伴…不能忘记,波提欧…也不能忘记。”
“呃嘶…”
正趴在那片脑海中纯白之地,己经被贯穿了身体的流孤,指尖轻微动了几下…完全纯白的意识空间,在那一刹那闪回了许多他记忆中的画面。
流孤缓缓睁开了双眼…抬起头看向周围,他隐约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依靠本能战斗着。
而此刻围绕在他的意识周围的,是那些仍然试图掌控并压制他的,受奥斯瓦尔多·施耐德控制的虚数能量。
压在肩膀上的重量好似千斤之重,但流孤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他隐约间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借了他一份力。
“!”
“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真有趣啊~若是3337的照相机在这里,我一定要给你记录下来好好保存~”
“你个坏蛋3338,就算照相机在,我也不会借你拍3349的,我的照相机只会保留美好的时刻。”
踉跄着站起身的流孤,看见自己的两位同伴正站在面前,如同记忆中模样拌着嘴,她们两个总是吵吵闹闹的。
3338,是个很鬼马很有趣的姑娘,总是喜欢逗乐子捉弄人,她说这是她追逐自我的方式,让流孤理解理解。
记忆中的残影很快消失了…流孤觉得,自己仿佛正走在一条长廊中,每一步往前,脑海中都能出现伙伴们的声音。
“即便自空洞虚无中诞生,亦有其生命的意义,3349,你似乎己经找到了属于你的意义,祝福你。”
“就像远方的灯塔那般,我会领你远行。”
“我的歌声会伴随你越过迷惘黑夜,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去吧,334…不,流孤。”
“我愿为你的前路铺满繁花与美好之物,即便用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在流孤的视线当中,他的身边萦绕起了少女美丽动人的歌声,前方的昏暗消散,隐约有光芒指引着方向,脚边开放起了鲜红的玫瑰。
他一步一步走的平稳,表情与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心情却不似如此。
或许,现在的他是感动,而富有动力的吧。
“我给你算了一卦,3349,你这一生会活的很幸福呢。”
“等价交换…用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换你真正的得到自由,也不亏。”
“果然看书是有用的吧,哈。”
“流孤,我赌你能赢。”
“我们格拉默铁骑,生来便是为了扫尽宇宙中的邪恶,流孤…要带着我的意志,一起走下去啊!”
“…你踏马干得不错嘛。”
最后站在流孤面前的是AR-3348,带着他非常标志性的邪性笑容和脏口,拍了拍流孤的肩膀后便化为一道影子消散了,而流孤也在此刻重拾了他对曾经伙伴的全部回忆。
“…宝了个贝的,我终于找到你了小豆沙包,可真是让我一同好找啊。”
“波提欧…”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流孤身后,他微微侧过头,脑海中有关于牛仔的记忆一拥而上…
平心而论,他与波提欧之间的相识并不算长,但偏偏他出现在了流孤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所以记忆便愈发深厚。
似乎有很多人,在流孤的记忆中闪烁了影子,穹、流萤、米凯和翠丝阿姨、知更鸟、还有加拉赫和黄泉,但最后都只变成了波提欧对他笑着伸出的手。
“我来…他宝贝的带你这小路痴回去,跟紧了。”
“嗯。”
流孤轻轻点头,忍着痛苦,把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尽收脑海…那片纯白的意识空间重新被他填满,他也终于站起身,首面着那屹立于半空的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这些,是我的记忆…”
明明语气平静…但偏偏,让人听出来一份执拗。
“…你拿不走。”
在那一瞬间,流孤顿感自己的意识闪烁到了一片星海当中,一尊巨大的身影悬浮于他的面前,身穿长袍,头顶发冠,尊贵又敬畏的记录着宇宙中每一份记忆。
祂正记录着流孤的人生,因而向他投射来了这一瞥,祂是记忆星神浮黎。
……
黑天鹅感觉到一股浓厚的星神瞥视的力量在流孤的记忆中涌现,心知怕是浮黎投来了视线…不过,似乎不在预料之外。
流孤的意识被成功唤醒,她也能够脱困,接下来就是流孤与施耐德之间的战场,她插手不得了。
但这最后的战斗速度快的远远出乎黑天鹅的预料,浮黎的命途之力在流孤的脑海与身体中,横扫了施耐德通过药物填入流孤身体里的虚数能量。
至此,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再也无法控制流孤的身体与记忆了。
在流孤的脑海当中,一切的一切都在被重建,如同平地起高楼一般,而流孤望着那一片片记忆碎片重新复原…心道,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记忆碎片散落在了梦中梦吧。
他又迎来了一位客人…这回不是记忆里的波提欧幻影,是真的波提欧。
“…小豆沙包,你这是…醒了?”
靠着芮克导演再度进入流孤记忆里的波提欧,发现这儿比起上次的混乱模样,己经变得井然有序…那熟悉的白毛身影此刻背对着他,让波提欧莫名有了点期待。
“嗯。”
流孤点了点头,转身,与波提欧遥遥相望…明明他的眼神和表情仍然是平静的,但是不知为何,波提欧就是觉得他在笑。
他心里在笑。
波提欧对他举起了手。
“你他宝贝的不认路吧?走,我带你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