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眉头一皱,起身对着井望了望。忽然背后有声响。
''你在寻什么?''
女声落地音脆响,体僵头顿不敢望,文祥啊文祥,冷汗冒脚跟,手抖似僵,早知道这井,就不是该看的地方。
一股力道推心来,一个踉跄入井房,落入井下方,没感着落脚踏无实物,恍惚之间见日光。
此处是何处?此方是何方?空气中有花香,千年老树盘根错,多根红绳挂树上,一身白衣站树下,扭头朝他望。
文祥吓的直慌,此人没有眉与嘴且脸上光,文祥尽逃荒。
突然睁眼睡迷茫,是梦是乡还好入梦乡,但此处是何处?为何有张床?上顶茅草屋,下是泥土房,家徒四壁无一物,一男开口问文祥:
''春生,又做之前那个梦了?''
''嗯,又是那个梦,有个人在等我。''
文祥自觉的开口,他惊慌这是谁的声音,自已好像叫...文祥?
自已究竟是春生,还是文祥,好像...有些难想。
''生哥儿,别睡了快醒醒,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出来玩耍哩~''
一人推门进,一人靠着墙,一人屋外追蜻蜓,三人等文祥。
春生腿落地上,踩了两下土,先把梦放。
尽兴归家去,春生未见母亲只见父,父亲在编渔网,他说今日风浪大,这渔网破了难收场,春生也去帮忙。
夜来睡梦中,同梦同景有些紧张,又见白衣人,又见红绳上,白衣唤春生,春生紧张,腿如刚灌好的柱子刚上浆的墙,一步一步挪,一岁一岁长,白衣摊手出红绳,红绳落在春手上。
醒来只留下泪光,抓手似要寻红绳,红绳却只在梦乡。
春生十六岁,如今也该找春生,春生不来自找春,老父没说话,引春生到马房。
''平日都是你喂他,现在也该着让他帮你了。''
少年骑马寻春生,父老鬓衰村口望。
''你也是这样,你妈也是这样...''
骑马寻春生,不知梦中究何处,但春生心中不迷茫,朝那北方去,大树底下红绳系,势要寻得那地方。
到一处路先落脚,再到下处吃个晌,春生不知倦,只为梦中的绳,梦中的响。
一路走走停,盘缠空的叮当响,已有很长未梳理,活得像个拾荒。
带着马匹街上走,肚子饿得真响亮,左看看右逛逛,送自已十笼包子的人,不在这方。
忽然一乞丐招手,春生引马过,乞丐问他多大了,怎么这么小来流浪。
春生述春生梦,乞丐笑他执念重,叫他和自已一起坐,乞到吃食对半分。
春生会了乞讨,老乞也有梦想,他想要个房,不用风吹过日饿得慌,每日乞讨来攒钱,只为一厢偏房。
日子天天过,春生好似忘了梦,也忘了春生,乞讨日子略痛快,老乞丐人好把他当亲儿子养。
好日子不长,乞丐好似病入膏肓,卧前叫春生,枕下掏一盒,里面是钱曾用来买房。
''春生就该追春生梦,老头子我留你在身旁,莫该停你这么长,但老乞丐我圆梦在这世上。''
春生哭的心堵,哪里完梦哪里长?你这钱不是要买房?
乞丐笑似花落,心愿从来不是买房,想要一人送终,才是真的想。
春生磕头三声响,埋了老乞丐,带着盒子与梦想,在追春生梦。
骑马过几月,又似过几年,老乞丐的钱财顶着春生为梦走四方。
走到一新地方,街上人来皆呆滞,一人一马走街上,看见都不避让。突然咣当一声响,春生倒地上。
醒来是黑房,顶黑地黑床也黑,不知是什么地方,来了一人叫三狗,睡他旁边床。
''此处叫黑煤窑子房,你我都是被拐当苦力,包吃包住但不让走,为了那顶头的钱包,要用你这小黑工来帮忙。''
黑房果然是黑房,一天三顿泔水货,俩块石头夹人肉,一步一步上坡路,春生顶不住,真顶不住。
挨了打,泡了汤,管事的有些太嚣张,春生咬牙坚持住,黑房里面差点见了黑无常。
春生想逃,他是春生追梦去,不该此处见黑房,每日石头夹着肉,不是人来不见光。每日偷偷到处逛,天下没有那不透风的墙,又和三狗商量,三狗也想翻这墙。
''俺家里面还有家人等俺呢,生哥儿你聪明,你要逃带我一个。''
算路程,算时长,每日偷跑夜,白日抗石矿,如此生活俩三年,春生终究要寻春生,红绳在心中,不能忘。
那日夜半三更叫得三狗子,俩人蹑手蹑脚逃黑房,一路跑开几里地,俩人畅快又轻畅。
忽有人声追,火把人声鼎沸,火照月光月更亮,俩人狂奔不敢降,被抓回去要丢命,三狗子慌张春生也很慌。
三狗子突然调转了方向,他告诉春生自已家在这个方向,以后有缘来相见,祝春生追的春生梦,春生梦中春生旺。
春生不言语,三狗子跑开一路亮,他手上有烟,他身上有火,三狗子要火烧这黑房。
山火止不住,追兵见得火烧山,连忙止住。救火救火要救火,老爷的钱财不能忘。
春生跑春生奔,春生奔下山,山下不知为何,马等春生年长。
''再见了,三狗子。''
春生骑马逃,他现在只想梦中人,春生要追春生梦,又到一新地方。
这镇子热闹又人多,春生止不住的观望,倒是有一地方,最是人多处,肩膀贴着肩膀,春生看了看,鸿歌园贴在墙上。
进园看这戏子唱,引的人瞎想,春生听了真好听,尤其是那小妮儿叫春莺,日日想夜夜想,天天戏园子难忘,可惜钱财不够多,买不得票场。
小偷小摸小偷小摸,为见春莺把歌唱,春莺台上观得此,偷偷来把春生叫到旁。
''别来这里了,会毁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