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这是爆炒狮子头，肉香面香唇齿香，吃了下肚香舌头，这边是油滋滋的蔬果饼儿，面里面是冬瓜丝北瓜丝南瓜丝丝丝脆，这边呢是我们招牌丸子，四喜丸子八珍丸子酒口馅儿芝麻丸子香菇丸子油菜丸子芹菜叶丸子红豆丸子各个好吃，这皇上亲自来过，就是那位天下第一女皇，来了我这巨灵城，吃的第一顿就是在我这小店儿，当时我还小哩，见了那女帝第一面那可是如痴如醉，女帝吃了我家丸子都赞不绝口！您看看您想吃什么？''
常露水看了看菜单上面的山珍海味，轻咳了下嗓子，并不是嗓子难受，但是总觉得想咳一下。
用手沾了沾舌尖的唾沫，抿了一页菜单儿，翻到后面。
''这个素炒面，来一碗。''
''好嘞客官！素炒面！一碗！''
眼看着小二林北海就要走，这常露水用刚才抿了菜单的手，拉住了小二的衣服。
''客官可还有什么事情？''
''你这里，可有什么茶？我点了面可能白吃点茶水？''
''有的客官！我给你倒茶～''
''来俩壶龙井。''
''没有。客官这免费的茶怎么给您端龙井啊。''
''那来点毛尖。''
''有毛豆。''
''那龙井呢？''
''院儿后面有口井。''
''那你这有什么茶？''
''花茶，桃花菊花茶。''
''咸菜白菜绿豆黄豆花生豆呢？''
''都收费呢。''
''那辣椒呢？''
''这个不收。''
''拿一罐子。''
''这这这客官您都能吃得了吗？''
''怎么不能，谁不知道我巨灵辣椒王？''
''好好好，那我给您拿。''
常露水用指尖慢慢一下下点着这木头桌子，等着这碗面，周围的食客也是不少，大家都在吃丸子勾的他魂儿都出来了。
没办法，只能先嘴里念叨。
''面，面，面，面条儿长来面条儿细，炒，炒，炒，猪油下锅膏滑轿，清炒素炒，大锅面里油买好了票，站票坐票卧票，每根都坐着面条。''
''客官！您的面条素着炒，来了！''
面条上了桌，香味扑鼻能窜到胳肢窝。常露水闻了闻，拿起旁边的木头桶子，里面立着十几根木头筷子，他不像普通人那样儿，他像算命似的，抖落了半天，掉下来俩根筷子，拿起来，在桌子上对了对，长度刚刚好，筷子一把插到面条，先夹起来一筷子，吹了吹，但是又放下了，翻腾俩下，把筷子放在了一边，没动静了。
这林北海看常露水不吃了，连忙走过去。
''客官？您可是有什么宝贵建议？''
''你这面，猪油放的少。''
''客官这素面用猪油已经是半荤了，这多少的问题还是有些...''
''那素炒，怎么没见绿色儿啊。''
''您的意思是...''
''素炒素炒，那就有素也有炒，那没有素，你得猪油够。''
''那我这边...也不太好退，您要不...''
''有浇头吗小二，你这素的不算素，荤的没荤足，那送我点浇头怎么样？''
''您点的是这素的价钱...我们这浇头...''
''素的不是素的，现在了告诉我浇头也不送。''
''不是客官，我们也没见过这炒面放浇头的...''
''那你把厨子叫出来，我问问他。''
''别了客官，今儿我做主，我给你浇一勺子，不过我可说好，这浇什么只能我给您选，您自个儿可不能再挑了。''
''那你就把这碗退回吧，浇了再给我上来。''
一碗下肚，常露水打了个饱嗝儿，剔了剔牙，起身就要走。
''唉唉唉！客官，您可还没给钱呢。''
''给什么钱？''
''这素炒面的钱啊？''
''我吃的不是浇头面吗？谁吃你家素面了？素面不是让我给退回去了吗？''
''唉？不对啊。''
''怎么不对啊？''
''那您得给浇头面的钱啊。''
''浇头面不是拿素面换的吗？''
''那素面的钱呢？''
''素面不是退回去了吗？我没吃啊？''
''这不对啊客官，您说的不对啊。''
''怎么不对啊？''
''那我平白无故少了一碗面呢。''
''禄少爷到～！！！''
里面外面都开始燥。
一人头顶素青冠，聚眼小山眉，眼若星桥，气如雨润玉，面若红冠令，眉眼和头发黑的像是夜里的黑猫，鬓发束玉带，一身黑金袍，一看便知道是那享尽荣华富贵的模样。
''今日未曾提前告知，来得有些匆忙，惊扰了各位的雅兴，今日全场我禄家买单。''
''小二，小二，唉，唉，听见没？''
''嗯？客官，您还有什么事？''
''他不是说他买单？再给我上几盘招牌丸子，各式各样都来一遍。''
''您可真是吃要紧，好，您也是享受一次禄少爷的福气，丸子一会就到。''
这常露水也是会享受的人儿，吃了一口丸子，又拿了一碗汤，干的混着汤的，先在嘴里嚼干的，把干的味儿吃的香到肚子里，再去喝一口汤，这汤也是香，一口下去湿了这干的刚刚好嘴皮子，真香。
又叫小二拿丸子，林北海心里琢磨，这穷酸样式真是丢脸丢了全乎，这吃饭砸吧嘴，坐那光抖腿，也就是仰仗那禄令少爷的光，唉，还好有令少爷，要不然今天，少说赔一碗面，还搭上一勺子浇头汤儿。
常露水又开始吃了，感觉上一次吃这么饱还是在家道中落之前的事情，他用筷子颤巍巍夹起来一丸子，慢慢放进那蘑菇汤里面，先是前后沾了沾，吃了下去，不够，蘑菇味儿没走过场，后面又多泡了几个，结果这丸子泡开了，有些囊，之后感觉是把握好了最好的时机，一筷子夹起来，汤里面揪着丸子的香，丸子带着水儿，一股子暖劲儿直接冲进肠，常露水香迷糊了，起身有些摇摇晃晃，和喝醉了似的。
其实是林北海给他偷偷换成了酒口馅儿的丸子。
''吃吃吃，好好的丢你的洋相吧你。''
林北海偷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