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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间奏:旧世界的回响

和埼玉打完一架的方庾再次回到了主世界,顺便拉上了刚在海里不知道整完什么东西的奈亚子。来到袭击塔,无情地用刀哥将无数刷新的灾厄村民一一碾碎,收获了一大批经验、不死图腾和其他副产物。

每次高强度战斗之后都要补充下不死图腾,这已经是长久以来养成的好习惯。

方庾试过将“不可破坏”词条附在不死图腾上,试图创造一个永远用不完的不死图腾。可惜,实验证明,这个操作没什么作用。方庾猜测,应该是不死图腾的消耗机制更类似于被抹除或者概念上的消失,而非消耗光耐久后的损坏。

所以,尽管自已的装备算是无法直接破坏,但依然有可能被某种规则抹除。更多的不死图腾带来的各种效果在前期来说相对显著,但在可以使用超限信标塔的方庾看来已经不太够看了,得想办法把无尽贪婪里的无尽图腾搞到手……

想到此处,方庾突然感觉自已有些好笑了。现在的自已早已开启了生存模式和死亡不掉落,这种不死装备的意义仅仅在于让自已少跑几步路而已,说实话,意义并不大。自已仿佛陷入了某种“不想死”的执念之中,可能是曾经二度死亡的阴影残留了一些影响吧。

收回思绪,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的方庾开始和奈亚子牵着手漫步在主世界。这次没有用鞘翅和TNT发射台,也没有用珍珠发射塔或其他高速移动的装置,只是一点点的用自已的脚步丈量世界的长宽。

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方庾之前找寻那个“旧式村庄”的方向。

“主人,这几天晚上咱们都在主世界散步呢,是主人想要寻找什么东西吗?”奈亚子歪着脑袋,试图推测出方庾的“深意”,“难道是在寻找新的世界?”

两人翻过一座高达千格的雪峰,眺望向无穷远处,方形的太阳投射下一圈圈斑斓的光晕,将今日未下雪的山脊映出金黄的色彩。

“寻找什么……也许是在寻找,快要消失的、最初的自我吧。”方庾久违地当了一回谜语人。

自从获得金手指以来,他便被自已的欲望驱使着前进。先是为了生存,为了活得更好而去开发自已的力量,发展自已的势力;接着希望衣锦还乡,不断在无穷的世界中寻找一条回去的路;现在,方庾仅仅是为了满足无穷的欲望而贪婪的攫取一切。

其中有多少是自已的本心,又有多少是被金手指推动着前进,方庾已经分不清了。似乎自已,早就已经无法和这款游戏,这份意志分离。

两人慢慢走下山脊,任由雪沁润脚心。MC中的雪和细雪的确会将人淹没,包裹,却不会像正常的雪一般在身上残留下水渍。保留了美好的触感,却拒绝承受相应的代价,如此的……贪婪。

我的世界的边缘,已经近在眼前了。

方庾在心中按下F3按钮,脚下的X坐标显示为X:12550820.5。

看向远处,平原的尽头本应平坦、一望无际的衔接之处,出现了一堵向ZY轴方向两端无限衍生的错误堆叠地形墙。

本来这种被称作“边境之墙”的结构会因为MC的建造高度上限而出现顶层平台,但方庾的世界没有限高,故而这种地形墙无限的往上堆叠着,看起来就让人喘不过气。

方庾曾经体验过类似的东西,在他的感知中,两次经历死亡的感觉,便类似这种无限高、无限宽的墙。

“这是什么东西……”被眼前一幕震撼的奈亚子呆毛竖起,一股凉意直透脊背。在她的感觉里,这个世界本应该是混乱中带着和谐,无限而无穷的。

但在看见这堵墙的瞬间,奈亚子仿佛回到了阿撒托斯的怀抱,在最为盲目原初混沌的母亲的胎盘中,预见了世界本来就毫无意义的真相。她看见了那些依然是千面之神的自已,在嘲弄着自已对由高洁而污秽的混沌堕落向庸俗的秩序。

她看见了午夜时分的夜嚎、听见了黑曜石法老的空白面具、嗅到了腐烂的桦木嘴无声尖叫、品尝到了低语者的战争之梦……

“醒醒。”方庾揪了一下奈亚子变成8bit格式的呆毛,将其从某种奇异的状态中拉出来。

“我们还是回去吧,主人。”奈亚子将脑袋缩了缩,“这里给我的感觉像回家一样。”

方庾差点笑出声。讲个笑话,奈亚回家,A总开趴。他牵起奈亚子的手,问道:“有感觉好一些吗?”

“嗯……不那么难受了。”

据奈亚子的描述,如果不牵着方庾的手,那她杵在边境之地附近的感觉就像凡人晕车一样。

“我记得方向是在这边来着……”没有了信标塔的加持,方庾的速度全靠假借之权效果和速度药水撑着。

不过,相比原版来说,倒也不算很慢。很快,方庾和奈亚子就找到了一片空地,这里并没有生成错误的地形,反而是出现了一大片虚空地带。

这就方便了方庾寻找自已的目标……那个“旧式村庄”。

在“村庄与掠夺”更新之前,MC中的村庄其实并没有那么丰富的建筑构成。就连后来多种多样的楼梯、台阶、墙的材料,都是在之后的更新中逐渐添加的。眼前的村庄便是一个古老的旧式村庄。

但其又和正常的老村庄有所区别。

首先,一眼看去,方庾没有发现村庄里有任何生物存在。边境之地其实是存在生物群落的,之前来时的路上,他和奈亚子就见过各种刷新在夹缝里的不死生物、生成在草地上的牛牛等。但这个村庄不说村民,连一只猪都没有。

其次,这个村庄的大小不正常。一般来说,MC村庄的大小最大也不会超过4个区块,即使有也是因为多个村庄刚好在一处生成。但这个很大的旧式村庄却明显大了许多。方庾初步估计,其占地面积起码有10个区块以上。

方庾牵着奈亚子,沿着沙砾组成的道路一路来到村庄中心。除了那些看起来像是拱卫着什么的堡垒,就要数这里最为突出——一般的村庄可没有这种类似纪念碑的建筑。

纪念碑下有着一些告示牌和箱子,箱子里都是空的。

告示牌的大部分内容都被闪烁的乱码覆盖,但依然存在可以看清的部分。方庾从左向右,一点点念出几个告示牌的内容。

“[?.?.?]……考试得了语文和数学双百分,被妈奖励玩了1小时电脑,开心。”

“[1.7.10]……中考失利,不过没什么关系了,只希望爸妈能和好吧。”

“[1.12.2]……我完成了堡垒的铺设,算是个里程碑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1.16.5]……疫情还在继续,但我的生活还能继续吗?”

“[1.18.2]……我完成了铁路的铺设,我爱这个世界。”

“[1.20.1]……死亡,真的是一切的终焉吗?重复的循环,会有终点吗?”

……

读完这些的方庾久久沉默不语。

“觉得熟悉吗?”虚幻的白色人影逐渐凝实,降落在方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