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看着突然出现在甲板上的几人一身的警戒。眼前的几人看着瘦瘦高高的,一身薄薄的破旧春衫,虽然浑身湿淋淋的,却掩盖不住身上的气势和腱子肉。
这几人看起来倒不像是普通的水匪。
陈进皱了下眉,却还是小心谨慎道:“诸位英雄好汉,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家,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否行个方便?放过我们。”
陈进的话进退有度,算的上是客客气气。
如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起冲突,若是打起来,死伤难免。
在船舱内的江宴清只听得到一些动静,却不晓得陈进和眼前人的交流,内心估摸着是有水匪上船了。心里也是一阵的慌乱。
虽然有陈进和四喜这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在,她心中没有多少的担忧。但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驱使,一边想看看这些水匪长得到底如何,一边心里又害怕自已拖后腿。
甲板上的几人似乎以站在中间的那人马首是瞻。都在等着为首之人开口。
甲板上没有油灯,可借着月光陈进还是稍微看清了眼前几人的模样,为首之人浓眉大眼的,看着倒像是个老实人,其余的人也不像是贼眉鼠目的人,怎么个个都成了水鬼?
“你们不是商户?”
为首之人听到陈进的话思索了片刻后出声。
听到那人的回话,陈进心中觉得有戏,人言相由心生。
他也算是跑了十多年的江湖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这几人的面相看起来就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我们是普通人,身上也没有多少的盘缠,此番下江南是回庆州的老家看亲戚的。船舱里是我家的小姐和夫人。还望这几位兄台能高抬贵手。”
陈进双手作揖,对着几人行了个江湖礼。
那人顿了一下,几个人之间面面相觑,都在等着为首之人的话。
“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但是既然上了你们的船,多少总是要收点过路费,我们兄弟几人也是混口饭吃,不为难你们。”
为首的汉子手里持着一把短刀,刀口上有几道缺口,看起来也不像是很锋利的样子,看着有些唬人。可实际上还不如陈进和几个护卫手中的武器。
这?现在的劫匪都如此落魄了吗?
陈进心中忍不住嘀咕。
陈进心里想着,既然几人都不打算硬来,干脆随便给个几两银子把这事儿给解决就算了,而且他也怕真的打起来会顾不上夫人和小姐,这几人看起来应该也是练家子,有些功夫在的。若是能不打斗,那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便道:“既然你们讲道理,我们自然也是好说话的。这银两我们可以给,但是你们拿了之后就离开我们的船。”
陈进说着从自已的腰间取下了钱袋,打算用自已的银两打发走这群人。也好了结此事。
可陈进的钱袋子还没递出去,就被江宴清的话语给打断了。
江宴清还是没忍住偷摸着躲在角落里看戏,身后是一脸警惕观察四周的四.钮钴禄.喜。
她家小姐如此任性,能怎么办,宠着呗。
“等等!”
江宴清收拢好自已的披风,从暗处走了出来,她实在是好奇的很,于是蹲在这儿观察了一阵子。眼前的几个水匪看她不知道姓名,也猜测不到和剧情有没有关系,但是她和陈进一样,觉得这几个人不像是匪徒,哪里有匪徒打劫会讲道义的。
所以,她想要确认一些事情。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准。
陈进闻言递钱的动作顿了一下,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江宴清。
陈进心中气急,我勒个小祖宗哎,他们这都快完事解决了,这会儿小祖宗你冒出来是做什么?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您不该来这里,请快回船舱,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说着边用眼神示意四喜将江宴清给带回去,这都什么事儿!
可四喜却摇了摇头,表示小姐有她自已的主意,她也劝不动。
陈进心里暗自叹气,祖宗,都是祖宗!
江宴清对着陈进宽慰:“师父,要交过路费,也是我这个主子来,用不着你们破费。”
说着,踱步走到陈进的身边,和对面的几个水匪对峙。
江宴清打量了下几人,虽然带着一丝匪气,可却没有给人不适的感觉,几人长得也十分的周正,气质也不像是一般的匪徒。
果然……
江宴清道:“我知道你们是有道义之人,也不愿意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可以给你们银子,甚至可以给你们不少的银子。”
陈进听到江宴清说这般话,心里更急了:“小姐!”
怎么可以自爆自已钱财,眼前这几人看起来虽然不似恶徒,可这般说法若是引人做出更恶劣的事情来,那可就麻烦了。
见钱眼开的人比比皆是,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江宴清摇了摇头,示意陈进不要插嘴,她会如此,自然有她的道理。
陈进心好累。感觉摊上了一个麻烦的小姐。
罢了,若是真的引起对面之人的歹心,他们定然也会拼死相护。
对面几人有些犹疑,也有些觉得怪异。
怎么还有人上赶着给他们送钱的,还有这等好事儿?难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傻子?
“不信啊?”
江宴清看着毫无反应的几人,有些尴尬。
为首那彪悍的汉子倒是实诚,只木讷道:“小姐,我们确实求财,不过既然你们是普通人家,我们也不多要。只需你们有多少人,每人给五两银子即可。”
江宴清闻言心里无语,还真是很厚道哈,要的确实不算多。
“我可不是普通人家。”
江宴清狡黠一笑,继续道:“我外祖乃是庆州林家,在江南也算得上是富庶之户,说白了,我外祖也算得上是商人,你确定不多要点儿?”
江宴清看着远处火光明明灭灭的商船,又看了眼眼前几人:“你的同伴对前面的商船,劫财又伤人,和你们倒是有些不同。”
“我们和他们当然不同了!我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江宴清说中,其中的一人着急着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