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拿块小破布给你盖上，再找个小木板给你弄个面具，保准没人看得出来你这小家伙是个怪物…”
安安稳稳的在这个地方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卡厄斯就被乞丐找了块破布抱起来了。
毕竟他这模样放到外面还是太显眼，会被人喊打喊杀。
乞丐的手艺活不太好，弄出来的木头小面具比卡厄斯脑袋大了一圈，戴上去滑稽的要命，卡厄斯不得不稍显嫌弃的注视了几眼，最后还是乖乖听话了。
“我不是怪物…我只是长得跟你们不一样…”
天杀的卡厄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已穿个越还能把人类籍穿没，但是这话他又没法说出来，就只能弱弱的反驳一句了。
结果可能是因为说话漏气了，话音刚落，卡厄斯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响，一阵尴尬涌上心头的同时，他听见了乞丐的憨笑声。
“饿了？哈哈哈~我也饿了，但是今天的早饭还没着落，所以啊为了不饿死，跟我一起向着牛奶和面包进发吧小粽子。”
“这个外号…不好听！”
“谁管你觉得好不好听，对了小粽子你今儿个几岁了啊？”
“呃…五岁？”
一个高个子跛脚在前面走，一个矮个子裹成一团在后面追，一步一步的沿着昏暗陈旧的巷子离开了这儿。
……
“小粽子，你又偷偷摸摸捡回来这些垃圾干什么？快快快，拿去丢了。”
“能…能拿去卖…”
不知不觉之间，卡厄斯已经跟着这位乞丐先生生活了很久，就混迹在这座提瓦特城的各种市井巷陌中。
乞丐跟过路的人说卡厄斯是他的儿子，因为从小毁了容才戴着面具出来，希望能帮助帮助他们父子俩。
反正，即便他们两个仍然是饥一顿饱一顿，总归是没饿死。
生活的巷子早已经换了一条，乞丐的腿却仍然是瘸的，看着卡厄斯拖着个破布袋子到处捡了很多塑料瓶易拉罐什么的，无奈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做这生意，你以后甭跟那些老头子老太太抢这些瓶子，万一给人发现你不是人咋办！”
“唔…”
乞丐把那些实际上也卖不了多少钱的瓶瓶罐罐丢到了旁边，盯着卡厄斯看了很久，久到卡厄斯心里都开始慌了，才重重叹了口气。
一只大手隔着布料，放在了卡厄斯的脑袋上。
“你懂不懂，你一个人单独行动非常危险！万一被人发现你是个深渊使徒…啊，那我真想象不到咱们会怎么办。”
“跟…跟你没关系，你又不是深渊使徒…”
“说屁呢？能跟我没关系吗？？都养你三年多了…再怎么着我不也是个包庇罪？走了走了，今儿个晚上有椰炭饼吃。”
“真的？好哎！”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三年多了？自从卡厄斯穿越来这儿，他就没怎么看过日历，对于时间的观感永远只有日升日落。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他都习惯现在的生活了。
“话说你是不是长高了不少啊小粽子？我记得你之前才到我膝盖，现在都到我肚子了！”
“深渊使徒…一般都会比人类高的吧？”
……
卡厄斯从不知道乞丐的本名，乞丐也没问过卡厄斯的名字，但他时常会看着卡厄斯兀自感慨。
“如果我儿子现在还在我身边的话，应该跟你现在差不多高…他跟你一个年纪。”
“你儿子…去世了？”
“哎呦！”
卡厄斯被乞丐打了下脑袋。
“不是去世，是失散失散了，懂？唉…但我估计也凶多吉少，像我这种会随便捡孩子养的好心人可不多了。”
“唔…”
卡厄斯捂着脑袋，默默坐在跛脚乞丐的旁边啃着面包。
已经过去五年了呢，但直到现在，卡厄斯对于乞丐的一切仍然一无所知，他的脚是怎么瘸的？他儿子的母亲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真好奇…虽然卡厄斯知道他绝对不会说，只是会默默地抚过自已有些坚硬的面甲，找到其下那为数不多的，坏心眼的狠捏一下。
然后说“小孩子不能随便打探大人的事情”。
他也不算是小孩子了…穿越前他就已经20岁了好伐？？
不过，卡厄斯觉得自已的思维与心智确实在不知不觉间回退了很多，但也绝对不是个十岁小孩。
“乞丐，你是提瓦特哪儿的人，哪个国家的？这个总能说吧。”
“这个啊~？也不告诉你，哈哈！”
“喂！”
……
卡厄斯最后到底还是知道了，乞丐是纳塔人，在当乞丐前也是个入编的，是纳塔军队对抗深渊的战士之一，他的腿就是被兽境猎犬咬伤的。
他最后到底还是没有放弃捡瓶子大业，卡厄斯坚信财富是靠自已聚沙成塔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不能因为赚得少就不做！
然后每次捡每次都被丢，他自已又走不到废品站那地方，就等着乞丐什么时候“迷途知返”。
他出去拾荒回到常住的巷子里时，发现乞丐正蜷缩在他的草席上，紧皱着眉，冷汗直流。
卡厄斯瞬间就慌了。
“嗯？你…你怎么了…”
“没关系…深渊气息入体的老毛病，不过我估计我也没几年好活了。”
“…”
他沉默的碰了碰乞丐萦绕着黑气的瘸腿。
“好像…已经过去八年了，小粽子你长高了好多，都差不多到我肩膀了，等你高过了我，就得叫你大粽子了。”
裹身体的布料早已经换了张更大的，当初乞丐刻的那个面具现在倒是正正好好，深渊入体的疼痛很快就过去，乞丐微颤着坐了起来。
“小粽子，啧…你说如果没了我，你以后要怎么活啊？你会回深渊那地方吗？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我知道。”
“如果你说你以后活不下去了就要回深渊，那我现在就在这儿把你掐死，省的让提瓦特以后又添一个敌人。”
“嗯。”
“话说我现在还打得过你么…”
乞丐打量着卡厄斯，像是真的在斟酌着什么。
卡厄斯想，应该是打不过的，深渊使徒的力量随着年龄增长而出现，乞丐却在随着时间一点点变老，他想的话，一下就可以把乞丐掐死。
但他不会这么做，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卡厄斯只是看着乞丐朝自已伸出了手，然后…那只手轻轻摸了摸自已的头。
“长大了啊，乖孩子…”
“你还能…撑多久？”
“三四年吧。”
……
其实，只有最后两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