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玩的好花啊——”
焦灼战斗倒映于鎏金之中,然而那对金湖的主人却毫不在意。
只是趁人不备,黑发青年便借机用手臂环住男人腰身,下巴硌在对方肩上,声音暧昧:
“不像我,我在前辈面前可是很听话的。”
“听话?”
重复着这过于魔幻的形容,猫眼男人并未立即反驳,而是眯起那对湛蓝,摸上那绒呼呼的脑袋。
顺毛的力度刚好,让黑发青年忍不住从喉咙里呼出清浅笑意。
然而就在他松懈之时,狙击手的手指顺脸侧弧度下滑,下一秒狠狠一扯!
“唔唔……!”
脸颊生疼,被扯到变形。
五月朝宫赶忙后撤逃开制裁,抬眸就见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他,顿时将辩驳的话吞了下去,眼神飘忽:
“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他语气实在可怜,奈何诸伏景光早已心如磐石。
心说这气氛根本用不着活跃,猫眼男人没好气地在对方额上弹了一下,便就此作罢。
见好就收,五月朝宫稍微正了神色看向松田阵平,于后者的无奈对视下轻咳一声道:
“咳…既然你们都平安无事,那话不多说。我现在就直接定位萩原君的欲望位置去救他,再晚一点恐怕——”
瞄了眼那边打得如胶似漆的五条毒唯,黑发青年意有所指:
“恐怕萩原君的30岁大魔法师资格就要被取消了。”
松田阵平:“?”
——可恶啊,hagi要是出什么问题就怪你那个破娃娃!
仗着墨镜后的小动作除了六眼之外无人窥见,卷发警官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指还在打生打死的两人,压低声音道:
“喂,那两个家伙怎么办?”
根据幼驯染之前的情况来看,松田阵平合推断,若是现在让五条悟离开,那两个人势必会将目标变成一致对外,开始攻击五条悟身边的夏油杰或是自己。
要知道男人的嫉妒心可是很恐怖的,更何况是这种受到魅惑影响而批量生产出的毒唯?
对自己娃娃能够造成的效果了如指掌,也清楚这一点,五月朝宫稍作思考后道:
“那个火山头咒灵看上去即将落入下风,你们接下来或许只要搞定术师杀手就可以。”
努力回想中介告诉过自己的情报,黑发青年望向看来的五条悟,真诚建议道:
“这样,听说对方还有一个在上幼稚园的孩子,或许你可以先从这方面稳住对方,比如劝说他不要给孩子找一个只比他大十岁的后爸。”
此话一出,不仅诸伏景光闭着眼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就连一直觉得整个过程很好笑的五条悟也瞠目结舌。
小圆墨镜后的一对天空蓝疾速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大撤一步,声音抬得极高:
“喂,这是出|卖|色|相吧!老子才不干呢!”
——而且那个娃娃既然是这家伙自己做的东西,那就一定有解咒办法!
见白发少年气愤填膺的表情,五月朝宫用指尖敲敲表盘,一脸纵容地叹了口气:
“satou,我赶时间去收拾缝合线,时间拖久了未免节外生枝。何况虽说自信没人能完全解开娃娃的催眠效果,但我不保证那个缝合线不会钻空子。”
诸伏景光顿时明白过来:
“比如用‘我都是为了你好’这种想法催眠自己?”
闻言,夏油杰的脸色也不禁凝重几分:
“的确,而且对方的目标应该是忌库,但忌库里的东西都被我们搬空了。说不定在知道真相后,缝合线会恼羞成怒,借他人之手伤害萩原学长。”
既然自己无法动手,那换成别人来不就行了?
见他们全部解,五月朝宫便也不再耽搁:
“是,所以前辈就拜托给你们了,我去找那个缝合线。”
他当初与萩原研二约定的内容里,留给了对方半小时的时间。
倘若这半小时内对方没有反杀,他就会根据欲望定位萩原研二,直接把人救出来,然后再催眠缝合线问出对方的目的。
而现在距离时限还有15分钟。
隐去灿金之下的方寸阴霾,黑发青年勾起一抹与平日无异的轻佻微笑,于猫眼男人反应过来前吻在对方侧脸。
一触即分的温度让诸伏景光蓦地晃了神,手却反射性一把扯住青年的衣袖,将人拉住,有些不放心地抿起唇:
“等等,你一个人去……唔…”
将未尽之言堵在男人口中,黑发青年收回落在那份柔软上的指尖,笑意温柔地安抚:
“放心吧前辈,会赢的。”
只需要一次催眠而已。
到那时,缝合线的目的,以及对方和组织合作的原因,还有从何处得知自己这件事,他全部都会问个清楚。
——然后排除掉一切阻碍,和苏格兰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之后我来接前辈回家。”
缱绻嗓音卷进耳里。
仅是片刻怔愣,而后诸伏景光便无奈摇摇头,显然是想起对方那零公里无事故却非要说接他的车技,扬眉笑道:
“好,我等你。”
*
如同来时那样,一晃神间,眼前便再无那道高挑身影。
感受着身边空落的风,诸伏景光收敛起笑容,微不可察地蹙起眉,视线落向远方。
——还有五分钟。
方才在回来前交换的、充满血液腥甜的吻让他可以在十分钟内看到咒灵,也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咒力。
而现在,目睹一身煞气的疤痕男性与火山头咒灵的打斗,诸伏景光只觉周身空气里都填满压力和火焰,一人一咒灵迸出的战意好似要将灵魂都蒸发。
很强。
虽然那只咒灵很强,不过那个人更强。
但诸伏景光的心思只是分了一丝放在战场上,其余皆跟随着五月朝宫飘远。
他总觉得五月朝宫单独前去并不安全,但一想到萩原那边没事,又担心自己的忧虑是否多余。
狙击手的预感一向很准,不过他还是希望这次是意外。
毕竟就算自己去了也……呼。
攥紧的手紧了又松,看得一旁注意他许久的卷发青年欲言又止。
可就在松田阵平打算劝这位同期稍安勿躁时,一直专注于远处战场的少年人突然出声:
“我说,担心的话就去找他好了。”
话音刚落,夏油杰和松田阵平的注意都集中在白发少年身上。
对此,五条悟仅是摊开手,却并没有收回方才的话,而是继续分析道:
“虽然我倒是解他的心情啦,知道他没有带你直接去暴揍缝合线是怕你出事。但既然你也同样担心他出什么意外,那就这样追过去好了,这样才算是并肩而行吧。”
夏油杰一愣,旋即狠狠皱起眉否定道:
“可是悟,绿川先生是——”是非术师。
“那又怎样?”
五条悟打断对方,抬手抱上双臂,脸色是罕见的认真:
“既然选择了,就无所谓这些了。而且如果只论那家伙的话,他早就知道和普通人在一起会面对什么了。”
估计着远处战斗即将收尾,白发少年也抻了抻手臂,一对苍天之瞳移向猫眼男人,注视之下仿佛一切都无处遁形:
“况且松田学长不是说了么,重刑犯大批量越狱,那是缝合线搞的鬼吧。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重刑犯和治安混乱都是为五月准备的。”
想到那个夜晚蔓延整栋旅馆的黑雾,五条悟垂下眸中晦涩,下一秒抬头正色道:
“所以去吧。”
去吧。
无论是过去还是身份,五月朝宫都绝对想要亲自和你说,所以若是担心就现在去找他。
没想到平日不正经的友人竟会说出这样堪称助攻的话,夏油杰有一瞬冒出孩子终于长大了的诡异心态,就连眼睛都费力瞪大了几分,同样感慨的还有松田阵平。
为对方竟然开始认真叫自己学长这件事惊叹一秒,卷发青年挑眉问道:
“那你们呢?”
五条悟抬手一指鼻尖:
“我?老子当然要和杰留在这里!”
摩拳擦掌,白发少年看着已落下风的火山头方向,墨镜后的一对天空蓝战意锋利:
“啧,被人当作战利品来抢的感觉可超级不爽啊!看我过去把他们打得片甲不留!”
一提这个,原本火气已消的夏油杰额上顿时蹦起两条青筋,也跟着站到对方身边:
“呵,带我一个。被人身攻击也就算了,竟然还被说在勾引你这家伙,我也很不爽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同扭成麻花的两只猫一样挤入战场。
紧接着咒力赫然于远处爆开,谩骂暂停后立刻升级,松田阵平头疼地揉揉眉心,将滞留口头的话慢半拍说出来:
“那你们小心…喂,hiro旦那唯独你不许笑!”
一拳轻垂在猫眼男人的胸口,卷发青年长舒一口气,这才直起身冲对方一扬下巴道:
“走吧上车,事不宜迟,我和你一起去。”
知道对方也担心萩原研二的安危,诸伏景光利落颔首,跟在松田阵平身后快步上了车。
隐在阴影下的眉目冷冽锐利,是伪装成苏格兰后最常用的假面,此刻却带着独属于外壳之下的柔软与忧心,让余光瞥见对方这般姿态的松田阵平一时失语。
五六年的时间,卧底生涯几乎占据诸伏景光这个人生命的五分之一,换句话说,那份伪装出来的性格早就成了对方的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中,或许仅有几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与五月朝宫相交,但……
早就分割不清了。
——早就分割不清了啊,hiro旦那。
系好安全带,没有接收到同期复杂的眼神,诸伏景光看向窗外的战场,想起方才白发少年说的话,突然扬声道:
“感谢你,五条君,我会和五月一起报平安的!”
躲开差点波及到自己的火柱,耳朵很敏锐的少年头也不回地喊道:
“喔喔,好哦!啊对了,那家伙可是从一开始就想追求你了,他的攻略还有我的参与呢!什么霸王硬上、强取豪夺、欲擒故纵、雨中卖惨、吊桥效应balabala……”
“总之记得让他赶快兑现欠我的五十顿甜品——!”
“好——慢着,什么叫从一开始…?”
还有后面那些一听就很奇怪的东西是什么啊!!
答应到一半便察觉到不对,诸伏景光迟疑地看向松田阵平,在后者也不明所以地耸了下肩后,睁着一对湛蓝从车窗里探出,抬眼望向白发少年。
便见对方一脚踩在火山头咒灵的火山口上,又接住收了力的三节棍,随后朝着这边扭过头眨了眨眼:
“啊竟然只关心这个,是他没告诉你吗?”
“从一开始,那家伙就是为了你才加入那个组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