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思瑜一直以为年年说揍岁岁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两人的武学教头说了，岁岁在武学一途极其有天赋，甚至与当年的萧元琛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年年，在武学方面并没有突出的天分。
所以两人若是真打起来，年年还真不是岁岁的对手，姬思瑜之前就见识过了。
不过年年虽然在武学一途没有天分，但是在压制岁岁这一方面还是有的。
在来到七星阁的包间后，年年让岁岁伸出自已的手来。
岁岁当时没有意识到年年要干什么，所以十分乖巧的伸出了自已的小手。
然后下一秒，年年的小手就狠狠地打在岁岁的小手上。
岁岁被打后先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年年，随即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哇”地一声就哭了。
“小少爷，您怎么能打小小姐呢！”春花很是喜欢嘴巴甜甜的岁岁，看到岁岁哭立刻上去哄。
“小孩子不打不成器，我问你，下次你自已还跑不跑了！”
小孩子扮作大人说大人话的时候，有时候真的很逗乐儿。
但姬思瑜却笑不出来，因为年年在打完岁岁之后，小小的身体一直在抖。
姬思瑜因为是大人，所以在找回岁岁后立刻调整好了自已的情绪。
但是年年没有，年年并没有从丢失岁岁的害怕中出来。
“春花，你放开岁岁。”
春花看着已经把小脸儿哭花的岁岁，想说些什么被秋月拽到后面。
姬思瑜走到年年的身边，抱过想要挣扎的年年。
她坐在椅子上，一边安抚年年的小身体，一边看着站在他们面前哭的岁岁道：“哥哥教育的对吗？”
岁岁抽噎着点头。
“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年年很少与姬思瑜表现的过于亲近，但是在岁岁说完这句话之后，年年将自已的小脸儿埋进了姬思瑜的胸口处。
他好害怕。
岁岁丢的那一刻，明明周围有那么多人，明明他的嫡母也在身边。
可是他怎么叫岁岁的名字岁岁都不答应，当时年年的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密封的黑漆漆的箱子，他害怕恐惧地眼看着就要喘不过气。
姬思瑜感觉到胸口处的湿意，对着身边的春花秋月还有婆子们摆摆手。
等他们都离开后，姬思瑜抱着年年对岁岁道：“过来抱抱哥哥。”
岁岁哭着上前，一边哭一边伸出胳膊去抱年年。
年年没有搭理岁岁，但是可能知道周围没有下人了，他一直压抑的哭泣声终于大了起来。
而听到年年哭了的岁岁直接慌了。
“哥哥不哭，岁岁坏，岁岁再也不敢了，哥哥不要哭。”
岁岁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年年哭和之前不一样。
“哥哥理一下岁岁，哥哥呜呜呜！”岁岁紧紧地贴在年年的身上。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年年岁岁不只是亲人，还是彼此的玩伴，是彼此的依靠，是彼此的归属。
他们离不开对方。
姬思瑜叹了口气，将岁岁抱到自已另一条腿上。
她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哭泣的小团子，任由他们发泄心里的情绪。
会哭其实是好事儿，就怕，人不会哭了。
女孩儿可能真的是水做的。
年年渐渐控制住情绪后，靠在姬思瑜的怀中看着对面的岁岁。
他一开始是不想看的，但是岁岁哭的喉咙都哑了。
年年见自已嫡母一点儿要哄岁岁的意思都没有，他只好伸出自已的小手擦了擦岁岁的小脸。
“哥哥呜呜。”
“别哭了。”
“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岁岁抓着年年的小手，哭着说道。
年年点了点自已的小脑袋，“你要是再调皮，我还是会打人的。”
“知道了。”
姬思瑜见年年岁岁的情绪都控制住，对年年问道：“是谁说孩子不打不成器的？”
“有人说。”
“谁？”
姬思瑜之所以想要问出这个人是谁，是因为她觉得这句话一定是有大人对年年说了，甚至是对年年动手了。
果不其然，年年道：“嬷嬷说的，嬷嬷说我们要听话，挨打才会有记性，有记性就不会犯错，不犯错爹爹就会回家，祖母就会喜欢我们。”
姬思瑜看着年年说完这句话后，认真道：“不对。”
“小孩子可以教育，但是不能动手，你那个嬷嬷……”
年年岁岁的奶嬷嬷这段时间在她面前装的特别好。
姬思瑜本来以为奶嬷嬷紧张年年岁岁是怕自已虐待他们，现在才发现，她哪里是怕自已虐待年年岁岁，奶嬷嬷分明是怕自已发现她虐待了年年岁岁。
而年年岁岁太小，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所以也不会觉得奶嬷嬷对他们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反正在成王府，萧元琛很少回家，荣娴也不在意他们。
“她不是好人。”
姬思瑜说完后，年年靠在姬思瑜的身上道：“母亲，我不喜欢她。”
岁岁也点着自已的小脑袋说道：“她打我，掐我呢！”
“那你们怎么不说，和你们祖母说！”姬思瑜听岁岁说完生气道。
岁岁看着生气的姬思瑜，眨了眨眼睛对她道：“说了呀。”
“祖母说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姬思瑜：“……什么？”
年年解释：“嬷嬷说我们做错了事，所以才教育我们，祖母觉得嬷嬷说得对。”
而年年清楚地记得，那次他们两个告完状之后，他们被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若不是他们认错，奶嬷嬷还不会放他们出去。
自那之后，年年岁岁再也没有告过状。
告状没用，告状不仅挨骂还会饿肚子。
饿肚子很难受的，他们不想再饿肚子了。
姬思瑜听着深呼吸一口气，对年年岁岁认真道：“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情，你们来告诉我。”
年年岁岁齐齐地看向姬思瑜。
“我为你们做主，给你们撑腰。”
岁岁笑着抱住姬思瑜，“我最喜欢娘亲了。”
年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和岁岁一样，抱住了姬思瑜。
屋子里没有别人，姬思瑜想到自已在现代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虐待儿童的新闻，低声对年年岁岁普及一些基础知识。
比如大人欺负他们要说，他们身上的私密部位不能让其他人碰……
年年岁岁十分听话，姬思瑜说什么他们便认真听着，好在从年年岁岁的话语中，两个小不点儿除了有时候挨打关禁闭之外，并没有受到其它磋磨。
让姬思瑜更加生气的是，其中岁岁被打，被掐的次数比年年多多了。
而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岁岁是女孩儿。
就在姬思瑜鼓励年年岁岁每天好好练武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
“主子，侯爷让您往落英楼那边去，他在荟萃楼等您。”
姬思瑜听到秋月的声音扭头看向窗外。
差点忘了，今晚上还有一场大戏要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