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金九江怒目而视下。
曹赋轻抚胸口，眼神中却满是信心：“需要小人提醒您做出决定的后果吗？”
他对视着帝皇，从容说道：“您杀不了我！”
“而且还会失去一个生于这片热土，热爱这片土地，并可能留下千古英名的臣子。”
指指自已，话语间毫不谦虚。
自称能留名青史之人。
这份骄傲，这份自信，这份狂妄，在皇上面前依然丝毫不减。
“轰——”
忽然灵台震荡，静谧的大殿内刮过一阵微风，金九江身体猛地颤抖，瞪大眼睛看着曹赋。
年轻人又给了他一个意外。
对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力量，诡异而不解。
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他：这个人绝不简单，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解决掉的。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九江脸色变幻莫测，问向曹赋。
寥寥数语之中包含了很多信息。
第一点是他有十足的把握，认定自已杀不了他。
第二点则是他生于斯长于斯，对帝国心存感激，并无谋反之心。
第三是他对自已的才华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
当然，这不过是曹赋的一面之词罢了，至于该不该信，则要靠金九江自已判断了。
他不能草率决定。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麻烦大了。
“小民名叫曹赋，出生柳州，来京师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
曹赋笑容温和，面带敬意地看着金九江。
“我真没办法杀了你？”
“确实杀不了。”
“哼！”
看见曹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金九江心中很不舒服。
他乃一国之主！
这万里江山、亿兆百姓都应该掌握在他手中。
怎会有例外？
尽管无法验证也无法知晓具体缘由。
但他相信曹赋说这句话的时候绝非谎言。
真正聪明的人绝不会贸然置身险境。
周围暗处的密卫突然抽刀，想要上前抓住让帝王大发雷霆的怪人曹赋。
“滚！！！！”
“都给朕退下！”
随后，金九江两眼冒火，猛的一拍桌子。
没有再对曹赋发火，反而用像鹰一样的眼神环视四周，吼了一声。
“……”
瞬间，侍卫们不敢出声，武器收回鞘内，又再次隐入黑暗中。
“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毁掉自已的国家，失去自已的父母！这叫不忠不孝，离经叛道！”
金九江不再顾及帝王的心情，只是盯着曹赋质问。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让人觉得是在胡言乱语，听着有点荒唐。
说出来，别人可能以为他是疯子。
奇怪的是，愤怒的帝王竟然完全没质疑这点。
那篇令人震撼的试卷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现在再次见到这位光芒万丈的人，更知道他不同寻常！
金九江心里很清楚。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他心底还是明白，这个年轻人真的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不忠不孝？”
“嘿！”
曹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笑了笑。
“bi习a，草民参加考试是为了为国效力，何来不忠？”
“若父母死得不明不白，草民替他们报仇，怎么就算不孝呢？”
“如果国家和王对我都不好，这样的国家，我为何要尽忠？这样才不是忠诚，而是愚蠢！”
“我的父母养育了我，我也同样尊重他们。但父母不能左右我的生活，如果什么事都要顺从父母，以此报答养育之恩，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样做不是孝，而是没有主见！”
曹赋的话直截了当，逻辑清晰，与传统的忠君爱国和孝顺父母的理念完全相悖。
但是，他的话条理清楚，轻松地驳斥了金九江试图混淆是非的言论。
其实，许多关于国家的观念可能是对的。
但是也有很多是由帝王宣传出来的，为了维持统治。
“我听说，以孝治国的人是不会伤害别人的亲人的。”
“陛下不考虑一下，如果最终造成这种结果，该怪谁呢？”
“你！”
迎着曹赋锐利的眼神，听到这些确凿的话语，金九江自知无法辩赢，也无法控制住对方，挥了挥手。
“唉……算了算了！”
“好小子！”
最后只能认输。
其实，曹赋的前提是国家和王对不起他。
如果没有对不起呢？
虽然心里很震惊，对曹赋的话也感到不安。
但金九江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了下来。
他对曹赋说：“朕讲不过你，你赢了！”
却再也不提掌控曹赋的话。
他当然不是蠢材，不需要走上绝路。
刚刚剑拔弩张，不过是想彻底压制曹赋，想让他完全受控。
面对这样的妖臣，作为君王的掌控欲望被挑战使他失控。
他讨厌曹赋吗？
不。
相反，他十分欣赏这个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
智谋、胆量、气度、才华、思想……
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
金九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如果曹赋真是为了国家而来做官的呢？
这种才能确实可以挽救国家。
而且现在朝堂形势复杂，帝王权威不如开国初期那般强势。
君王需要运用平衡之术而不是霸道。
自然也就容忍这么个人。
无法控制，就换种方式。
“嘿！”
“陛下，草民只是个读书人，刚才都是乱讲的，别当真。”
“哈哈，别在意啊。”
“草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
这一切都只是假设罢了。
看到金九江不再咄咄逼人，曹赋笑了起来，恢复了一贯的洒脱模样。
嘻笑着对金九江说道。
金九江：……
你自已都不信吧？
看着这笑容灿烂的年轻人，金九江有些无奈。
这家伙终于展现出他这个年龄应有的表情了。
“你真的只是为了考取功名来的？”
毫无反叛之心？
这样一个人如果有了二心，可是大麻烦。
金九江不知道曹赋能给他多真实的回答。
但是他可以观察。
“陛下，科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求功名，为了什么呢？”
看到帝王的眼神，曹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实话，皇帝的位置谁想坐谁坐。
整天怀疑这怀疑那……不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