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什么好东西？”
陆川没抱多大希望，聋老太太和小孩一样，总是喜欢语出惊人吸引人注意力，少不了夸大其词。
“你看！”
聋老太太把背着的手伸到前面，将串着五斤羊肉的绳扣塞到陆川手里，得意的说：“是不是好东西？”
“是啊！这当然是好东西了！”
京城牛羊肉要先顾少民兄弟姐妹，本身量就不多，等投入市场就更少了。
陆川穿越来已经两个多月，菜市场里见过两头猪，但一斤牛羊肉也没见过，稀少程度可见一斑。
转念一想不对，羊肉虽说只要六毛一斤，但黑市里价格会翻七八倍，五斤要四五十块钱了。
他背起她往外走，“老太太，您卖那两筐东西，加起来不超过十块钱，您怎么买得起肉？”
“遇到人急卖，我就瞅准时机拿下了，几个贩子看我随时都会死，也不敢上来搭茬。”
聋老太太怪得意的，自已是不是天生就适合投机倒把啊。
“卖肉的人要是知道了黑市价，估计得哭了。”
这就是新人的学费啊，陆川笑纳了。
走着走着，给月亮走出来了，周围亮堂起来，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很远处居民区房屋的轮廓，像是若隐若现的水墨画。
聋老太太忽然说：“哎？小王八蛋，那可不行啊！”
陆川诧异道：“什么行不行？我说什么了？”
聋老太太拍拍他，下地后认真说：“那个小尖果儿是不是边疆人？是不是不吃猪肉，只吃牛羊肉？”
尖果儿？老方言了，陆川也很久没听过这个，但隐约知道是漂亮姑娘的意思，再加上边疆和习俗，便知道她提的是热芭。
他点点头。
聋老太太认真说：“我跟你说，我给你捣腾的羊肉，你给谁吃都不兴给她吃，她要是一感动，你俩可别水到渠成了，那老太太就太对不起小秋雨了。”
陆川心里一虚，“哪能呢？”
聋老太太鄙视，“大黑天都遮不住你脸上鸡贼的模样儿！”
又说：“傻柱和秋叶每天晚上给你们送份素菜，虽说不值钱，但那也是师父对徒弟、姐姐对妹妹的关爱，你分给他们点，剩下的你炖个萝卜根秋雨吃。”
聋老太太后悔啊，早知道真不买了，虽说对一夫一妻制不感冒，但冉秋雨懂事乖巧又可爱，满足了她对孙女的一切幻想，就算不帮她拦着陆川出去找，也不能成为帮凶。
“好！听您的！”
陆川义正言辞的说道。
聋老太太叹口气，背着手，蹒跚着慢慢往前走。
瞅着不利索，但就是不摔倒。
“清元功法”有用啊！
......
回到四合院后，约莫已经两点多，陆川轻敲傻柱房门，给了他二斤羊肉。
回到家后，冉秋雨倒是还在睡着，他便又跑回傻柱家，又给了他二斤羊肉，让做好之后分一半。这多省事！
至于剩下的一斤......
早晨，傻柱送了一半给陆川，还送了一小半给聋老太太。
三家人算是一大早就大补了一顿，贼过瘾！
中午，东直门小学门口。
“哎？哎？你是不是上回说阎老师儿子死了的那小子？”
传达室大爷一看陆川顿时来了精神，好小子还敢来？
“就是我，不过我说的是出事，可没说死了。”
陆川胳膊垫在窗台上，乐呵呵的接着说：“大爷，那天我是带我师父进去找对象，就是你们冉秋叶老师，还真成了，顺带着我还把她妹妹冉秋雨老师拐回家当媳妇了，我厉不厉害？”
“混账啊哈哈哈！”
既然是老师家属，那也没什么好说了，不过大爷觉得这人挺好，办事虽然手段不光明，但认错态度特别好，体面人儿！
老人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皮而不缺教养。
大爷帮着去找了，很快冉秋雨脚步轻盈的跑来，吓得陆川赶紧被狗撵一样迎上去。
“别跑啊，慢慢走啊，你是不是忘了肚里还有一个？”
“啊，对对对！”
冉秋雨停下脚步，低头小心的摸摸小腹，喃喃说：“别怪妈妈，妈妈也是头回当妈妈，妈妈以后不跑了哈。”
见媳妇温柔娇俏的模样，陆川笑着跟她边走边说。
“秋雨，我听老班长说副食品店进了一批糕点，今天中午12点准时开售，咱们去买吧！”
“我算算呀！”
冉秋雨微微凝起秀气的柳眉，现在是11点50，下午2点才有第一节课，时间来得及。
她去把自行车推出来，让陆川载着她去副食品店。
清爽的初夏微风中，自行车越过大街小巷还有河上的小桥，两人说说笑笑，十来分钟就到了东直门百货门口。
进去一看，两人傻眼了，二楼楼梯口被黑压压的人群堵满了，别说去副食品店，上都上不去。
冉秋雨笑道：“完啦，看来吃不上啦！”
“是啊。不过也不算白跑一趟，我攒了些工业券，咱们等下上去挑一台缝纫机或者收音机。”
陆川目前现金有一千九百多，但工业券只有两百来张。
工业券能抵票购买大部分工业品，比具体的票据更抢手、稀少。
“这么快？”
冉秋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聋老太太那句话真没说错，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陆川这赚得也太快了。
“快吗？不喜欢吗？”
陆川剑眉微挑。
冉秋雨巴掌大的小脸上，肉眼可见的爬满红晕，低头嘀咕，“谁和你说那个了？”
教育出来了啊，从以前什么也不懂的姑娘，到现在一个眼神她就懂，陆川心里莫名有点得意。
正要再浪几句，却见二楼楼梯口那边响起阵阵叫骂声。
“十块钱一斤？这不是抢钱吗？”
“可真行，这是给老百姓吃的吗？”
“应该去举报，太离谱了，什么东西就十块钱一斤？”
“你们明明可以直接抢！”
“一斤蛋糕顶一个多礼拜工资，谁家舍得买？”
人群骂骂咧咧的往外走，陆川伸手拽住一个穿着肥皂厂浅灰工装的小伙，问道：“同志，上面怎么了？”
“别提了，蛋糕十块钱一斤！”
小伙说完才注意到陆川身边站着一位极漂亮的姑娘，顿时眼前一亮。
“谢谢，快回去上班吧，要迟到了。”
陆川轻轻把他推回人流里，他就像条鱼被水冲走一样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