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了?出去还好好的。”
马华还没出学徒期,还没资格炒菜,站在旁边一边学一边问道。
“别提了,唉。”
傻柱罕见的忧愁起来,似乎遇到了化不开的心事。
角落里,陆川望着傻柱,心里猜到了什么。
“马华,你也看了快三年,帮师父炒!”
“师哥......”
马华想说师哥谢谢你好意,但你说了不算啊,紧接着看着铁锹把朝自已撞来,他赶紧用手接住。
“谢谢师哥,嘿嘿!”
傻柱心里骂了句分不清大小,垂头丧气的走到角落里,一屁股坐在陆川旁边。
“你小子这两天变化挺大,现在敢做师父的主了。”
“马华着急上手,你圆他心思,你自已落个清闲,何乐不为?”
“也是,唉。”
傻柱随手拿起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碎玻璃,低头默默刮起土豆皮。
他不说,陆川也不问。
但傻柱不是藏得住心思的人,隔了一会儿就憋不住了。
“陆川,你觉得一大爷这人怎么样?”
“一大爷?”
陆川把一个土豆扔进水桶里,水溅出一点,落在傻柱布鞋上,这货实在太脏了,布鞋表面竟然有油面,水珠竟然从上面滚下去了。
“聊什么呢?”
班长老徐凑过来,慢慢扶着腰坐在小板凳上,从旁边小盒里拿出一个刮皮刀,顺手削起土豆。
“老徐,我跟陆川聊院里一大爷呢。”
“你们聊你们的,我老头儿闲不住,听个热闹不外传。”
“嗯,陆川,你说话啊,又哑巴了?”
“师父。”
陆川道:“有一种人,如果你不碰到他的利益,他就是个好人,如果你一旦碰到了他的利益,他会心机算尽来对付你。”
傻柱粗眉一拧,“我知道有这种人,但我问你你觉得一大爷是什么样的人。”
老徐听傻眼了,就这脑子还当人师父?非得让人点名吗?
陆川也有点无奈,“一大爷就是这种人,在不同人眼里他可能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
“唉。”傻柱又叹气,“那你觉得秦淮茹怎么样?”
陆川道:“一个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不干活婆婆的寡妇,又想着让家里吃喝水平高一点,肯定会死死抓住对她示好的男人,尤其是那种未婚的,岗位肥的,脑子不够用的......”
傻柱抬头,“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我呢?”
旁边,老徐低头削土豆皮,嘴快咧到耳根子了,可不就是说你吗?
这徒弟真不错,帮着师父给以后的路都看好了。
陆川说我可没说你。
傻柱不藏着了,把玻璃片放到小盒里,“刚才一大爷来找我,说我应该发扬邻里友爱的风格,照顾照顾老贾家,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你说我该听吗?”
也许傻柱自已也没意识到,短短半天里,陆川在他心里已经从徒弟变成了可以交心,甚至请教的朋友。
老徐作为旁观者,却冷静的察觉到了一切,他也把刮皮刀放进小盒里,若有所思的看着陆川。
陆川毫不犹豫道:“不该听!让一个大龄未婚青年照顾一个寡妇,从古至今没有这个理。”
老徐道:“陆川啊,你在你们院可没什么根基,你就这么直接跟你师父说,不怕传出去在院里不好做人?”
陆川道:“我只在意对我好的人,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谁要报复就来,我接着就是了,反正有我师父在前面挡着!”
“混账!刚想夸你!”
傻柱哈哈大笑,心里舒坦的不得了,交朋友就要交这样的。
旋即又有些苦恼道:“其实我也不想听一大爷的,但你也知道我爹五一年就跑了,一大爷两口子对我和雨水挺照顾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找个对象去,然后往对象身上推。”
陆川知道傻柱死要面子,干脆给他想了条后路。
如果穿越成路人就算了,他才懒得管院里是是非非,你傻柱爱被坑就被坑,冻死在大桥下也和他没关系。
但既然傻柱对他不错,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傻柱踏上一条不归路。
七十多岁在冬天的桥底下,活着被野狗咬死,那也太特么反智反人性反社会了。
“对象?”
傻柱挠脸,他也想啊,但就稀罕细皮嫩肉的文化人,可惜天天在后厨去哪找这种人去?
“那个......”
傻柱往陆川旁边挪挪,憨笑道:“小杨在后勤属于文职,你让她去办公室帮我寻摸寻摸,有重谢!”
“她刚来谁也不认识,怎么帮你介绍?”
“倒也对!”傻柱又愁了。
陆川忽然眼前一亮,脑海中闪过两排大白牙,“那个,师父,我带你找对象去啊?”
“你能认识谁?”
傻柱还鄙视上了,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徒弟以前是个闷葫芦,看见女的就害臊,就脸红。
指着他给老对象,估计自已得打一辈子光棍。
“不信拉倒。”
“要不......你说我听听?”
“我不想说,但我能直接带你去看!”
“走走走!”
傻柱这就站起来拽陆川衣服。
老徐笑道:“我还没退休呢,我还在这呢,你们师徒俩就要跑了?”
陆川道:“之美真君子,我师父要是跟这个姑娘成了,您是头功!到时候席面上让我师父双手给您敬酒。”
老徐抓着陆川的手腕,借力慢慢站起来,笑道:“打完饭再去,要不人手不够。”
这时晌午吃饭铃声响了,年轻的女广播员开始高亢的喊口号,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食堂。
出人意料的是,杨蜜胸脯一颠一颠的跑在最前,嘻嘻哈哈的把饭盒往台子上一扔,饭盒呲溜一下滑到陆川手边。
也许是意识到了过于亲密,杨蜜收敛起笑容,“下班后告诉你个大消息,你会跪着喊姐姐!”
众人纷纷侧目,这叫什么话?可不像一般关系能说出来的。
杨蜜脸色稍红,并不大在意别人眼光,端着饭盒走了。
“饭票!有没有规矩?吃白食?”
刘岚早上被陆川戳破心思,正记恨着呢,终于找到个机会报复。
杨蜜慢慢回头,慢慢推开前面的工人,走到刘岚的窗口前,淡淡道:“陆川招惹你了?”
“你,我,这和陆川有什么关系?”
刘岚脸上挂不住,这俩人怎么都跟猴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