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器炸响的刹那，青铜液体突然在苏清晏指尖凝结成霜。
她抓起檀木盒里的鎏金银香囊砸向通风口，爆开的沉香粉末在半空凝成诡谲的太极图纹。
"东北27度角。"沈宴的监控画面定格在消防栓滴落第三滴水珠时，顾沉舟的枪己经击穿墙体内嵌的碳钢夹层。
弹孔里渗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闪着荧光的蓝色菌丝。
苏清晏留下的纸条被特殊药水浸透，在顾沉舟掌心跳出三行字："监控系统延迟4.2秒/夜枭的克隆体携带神经毒素/你左臂伤口渗出的血比正常流速快17%。"
"她连我的肾上腺素水平都算到了。"顾沉舟捏碎对讲机外壳，夹层里嵌着的微型投影仪突然启动。
全息画面里，苏清晏正用青铜簪子撬开某座仿古建筑的红木雕花门——那分明是半年前被查封的永昌典当行旧址。
秦骁的战术手套在触摸屏上划出残影："三年前白鸦在缅甸边境收购过七吨医用钴-60，运输路线经过苏家控股的三座物流园。"他调出卫星云图，暴雨中的货轮甲板闪过戴傩戏面具的身影，"但夜枭六天前刚在开普敦出现过。"
韩景行突然摘下林昭然的战术目镜，镜腿内侧赫然印着西夏文数字"九"。
这个佣兵头子笑得像淬毒的刀："令尊书房暗格里锁着的青铜鸠杖，杖头第三道云雷纹里藏着什么，林少爷应该比我清楚。"
林昭然摸向后腰的战术匕首，却被突然震动的手机打断。
屏幕上是苏家老宅发来的加密邮件，发件时间显示在电梯坠落的瞬间——那张苏母手稿的照片边缘，咖啡渍在强光下显露出半个军徽图案。
"分头行动。"苏清晏的声音突然从古董店监控探头里传来。
她正用发簪尖端挑开某件宋代影青瓷的釉面，釉层下竟露出冷战时期的微型发报机，"三钥共振的不是密码，是三个必须同时失陷的诱饵。"
顾沉舟踹开典当行地下金库时，十六盏长明灯映出满墙甲骨文拓片。
苏清晏赤脚站在中央，染血的旗袍下摆在青铜鼎边缘拂过。
她指尖夹着半枚弹壳，弹壳里涌动的液态金属正在空中拼出三维星图。
"你故意让沈宴修改红外监控参数。"顾沉舟的枪口抵住她后腰生物接口，那里本该是淡青色的胎记，此刻却浮现出带倒刺的金属纹路，"但你没算到林昭然父亲房的青铜器，在强磁场环境下会释放铊-204同位素。"
苏清晏突然旋身咬住他的枪管，贝齿间迸出金属变形的锐响。
簪子坠地时触发机关，整面甲骨文墙开始顺时针旋转。
当"茧"字与"枭"字重合的刹那，监控镜头拍到她瞳孔收缩成诡异的竖瞳。
"这是母亲在破茧计划里培育的共生菌。"她撕开旗袍高开衩处的缝合线，腿侧狰狞的伤疤里嵌着半枚青铜钥匙，"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过七岁那场大火？"
韩景行坐在林家别墅的紫檀雕花椅上，用西夏文密码敲击青瓷盏。
当第八声脆响落下，林父收藏的北魏佛像突然自眉心裂开，掉出带着铁锈味的牛皮信封。
信封里是二十年前某位考古队员的尸检报告，死者右手无名指缺失——与苏家祠堂供奉的螭龙戒尺寸完全吻合。
林昭然突然暴起扼住韩景行咽喉，却在触碰到对方后颈时僵住——那里皮下植入的微型芯片，正发出与苏清晏生物接口同频的震动波。
"你猜顾沉舟为什么坚持要活捉白鸦？"韩景行慢条斯理地掰开他的手指，"因为那位'外交官'三年前在开普敦港口，往夜枭的克隆舱里放了十二克苏父的骨灰。"
苏清晏在甲骨文墙背后摸到冰凉的青铜板，板面浮雕刻着九只形态各异的夜枭。
当她把染血的指尖按在第七只夜枭的眼珠上，整面墙突然渗出带着檀香味的血。
"你故意让秦骁发现钴-60的线索。"顾沉舟突然从背后环住她，军刀挑开她盘发用的银丝带。
发丝散落的瞬间，十七枚微型定位器叮当坠地，"但你没料到白鸦在三天前，往所有追踪器里注射了神经麻痹剂。"
苏清晏突然拽断颈间玉坠，翡翠断裂处迸发的强光里浮现全息投影。
画面中的"外交官"正在大使馆签文件，腕表折射的光斑里，隐约可见顾家老宅的排水系统图纸。
"所以我才需要林昭然父亲的青铜器。"她将螭龙戒按进墙面的凹槽，青铜板轰然翻转，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傩戏面具，"当铊同位素遇到钴-60……"
整座典当行突然剧烈摇晃，面具的眼眶里渗出荧蓝色液体。
苏清晏在顾沉舟扣动扳机前0.3秒侧身闪避，子弹擦着她耳际击碎某张面具——飞溅的碎片里裹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幼年的她与某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青铜鼎前。
暴雨突降时，苏清晏正在城西古董市场核对第三批青铜残片。
某个撑黑伞的男人停在她身后两米处，伞檐滴水在青石板形成奇异的卦象。
那人袖口露出的铂金袖扣闪过幽光，与三天前大使馆监控里白鸦的配饰完全一致。
她握紧袖中的袖珍弩箭转身，却见对方收起伞露出温润笑意。
雨幕中传来栀子花的香气——这味道与母亲实验室的培养液成分有87%的重合度。
......
雨珠在伞骨弹跳的脆响里，叶南星从袖中抽出证件时带起一缕栀子花香。
鎏金徽章在霓虹灯下折射出冷光，他却用两指夹着证件轻轻划过苏清晏肩头的水渍，"苏小姐的暗纹旗袍下摆浸了二两雨水，不如我们进店避避？"
青铜残片在她掌心烙出红痕。
她退后半步撞上博古架，汝窑天青釉莲花温碗应声而落，却在触地前被叶南星的伞尖勾住，"当心，这赝品也值八十万。"他左手翻开的证件页里，赫然印着"国际刑警组织特别顾问"的钢印。
"沈天衡三年前用五鬼搬运术转移过苏氏集团股份。"他忽然压低声线，证件夹层滑出半张泛黄照片。
暴雨中的码头，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将檀木匣递给戴傩戏面具的黑衣人——那木匣上的螭龙纹，正是苏家祠堂禁地的图腾。
顾沉舟的皮鞋碾过碎瓷片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时，叶南星突然拽过苏清晏的手腕。
他指尖温度异常冰冷，"令堂的破茧计划档案第217页，有段被红汞涂改的基因序列......"话音未落，三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查他近三个月出入境记录。"顾沉舟在转角处按住蓝牙耳机，目光扫过叶南星腕间若隐若现的针孔。
沈宴的应答声裹着电流杂音："南非开普敦机场监控拍到过他......戴着苏夫人那枚螭龙戒。"
苏清晏突然抓起柜台上的紫檀镇尺。
当第七滴雨水从屋檐坠落时，镇尺重重砸在乾隆年间的铜胎珐琅钟表上。
钟摆卡住的刹那，叶南星证件夹层突然弹出微型注射器，针头泛着诡谲的幽蓝。
"神经毒素要在零下12度保存。"她旋身躲过针尖时，旗袍盘扣擦着叶南星的喉结划过，"你袖口残留的冷冻剂气味，可比证件上的防伪标识更真实。"智能灯的暖光突然转为刺目冷白，展柜防弹玻璃折射出十七道菱形光斑。
叶南星在强光中踉跄半步，苏清晏的翡翠耳坠己抵住他颈动脉，"你改不了左撇子开注射器保险栓的习惯。"她指尖挑开他后领，暴露出皮下芯片的缝合疤痕，"当年母亲实验室的叛徒，原来还留着这种初代生物接口。"
雨声骤然暴烈。
林昭然踹开雕花木门时，明代黄花梨屏风轰然倒地。
他战术靴底黏着的青铜碎屑，正与典当行地下金库的残片如出一辙，"父亲突发脑溢血前......"他喉结滚动着扯开领带，暴露出锁骨处的青色刺青——那分明是甲骨文"茧"字的变体。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苏清晏瞥见叶南星瞳孔中映出的异象。
玻璃橱窗的倒影里，他右手小指竟诡异地反向弯曲成蛇形，与母亲实验室标本瓶里的畸形骨骼标本完全重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