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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血色谈判,旧敌新盟暗流涌

韩景行的机械义眼收缩成细线,就像冷血动物的竖瞳,在烛光下泛着金属质感的幽蓝。他松了松带有暗纹的领带,袖口露出的钛合金腕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那是微型信号干扰器启动的声音,低频震动在空气中隐隐可闻。

“你以为复印件能抹掉用混凝土浇筑的保险库吗?”他切着五分熟的和牛,刀刃在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肉汁溅落在银叉边缘,蒸腾起一丝血腥气,“去年三月,我的人在你父亲书房的地板下挖出了三十二个加密硬盘。”

苏清晏的银叉精准地叉住摇晃的红酒冻,暗红色的汁液顺着冰裂纹瓷盘缓缓流淌,蔓延成1979年北约军用地图的轮廓,带着微醺的果香与酒渍特有的酸涩气息。

“真巧,我上月刚收购了北冰洋钻井公司。”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烛光下折射出十二道星芒,光芒在桌面投下细碎的影子,“他们从永久冻土带钻取的岩芯样本里,检测到了某种特殊的铅同位素——正是1993年切尔诺贝利三号反应堆独有的衰变产物。”

包厢墙角的鎏金座钟忽然发出齿轮卡顿的咔哒声,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滞。

韩景行握壶的手腕微微僵了一下,滚烫的大红袍浇在冰裂纹茶宠上,腾起一片白雾——那只蟾蜍造型的摆件突然张开嘴,露出了微型投影装置,散发出淡淡的电子焦味。

“你父亲的遗物清单里少了件有趣的东西。”苏清晏用茶针挑开茶宠舌底的机关,全息影像在空中拼出了苏联时期的军工图纸,线条锐利如刀锋,映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克格勃第三代声波武器原型机,1986年试爆失败的半成品,现在正放在你苏黎世别墅的地下室里。”

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晃动,二十七个棱面同时映出韩景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玻璃碰撞声清脆而刺耳。

他佩戴的机械义肢表层的人造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液态金属,如同血管中奔涌的熔岩,指尖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你父亲用假死来换取自由的时候,可没说过要让整个远东情报网陪葬。”苏清晏打开鳄鱼皮手包,露出嵌在夹层里的铱金密钥,皮革内衬散发着陈年烟草与皮革混合的气味,“你知道为什么马六甲海峡的货船总能准时避开台风吗?你祖父在平流层部署的十二颗气象卫星,上周末刚被写入了新的算法。”

窗外忽然传来云杉树梢异样的震颤声,风穿过叶缝的沙沙声中,顶层停机坪的红外警戒灯完成了第17次循环扫描,红光一闪一灭,宛如窥视的眼睛。

苏清晏用余光瞥见沈宴藏在盆景里的信号发射器开始闪烁——那是预定好的撤离暗号,微弱的电磁脉冲在她神经末梢激起一阵麻痒。

“不如我们换一种坦诚的谈判方式?”她把密钥按在韩景行手背上的静脉识别区,看着他皮肤下浮现出加密纹路,那触感像是冰冷的蛇鳞,“用你父亲留下的‘方舟’系统访问权限,来换我手里的辐射尘净化技术。”

走廊里忽然传来古董留声机卡带的声音,勃拉姆斯第西交响曲在降B调处诡异变调,琴弦似断非断,空气仿佛也被扭曲。

韩景行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条形码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南极科考站的坐标,荧光墨水在皮肤上晕染开来,像是一幅未完成的地图。

“你以为顾沉舟为什么把天基武器瞄准我的私人岛屿?”他忽然露出像豺狼舔舐伤口一样的笑容,嘴角牵动时肌肉绷紧,带着野兽般的危险气息,“你母亲二十年前绘制的星图,其实漏算了最重要的……”

包厢的防弹玻璃突然蒙上了一层白霜,中央空调出风口溢出一股诡异的紫檀木香,甜腻中透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苏清晏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她的神识中浮现出顾沉舟军装袖扣的金属冷光——那个本该在八十公里外参加国防会议的人,此刻携带的加密频率正在穿透三层楼板,像针尖一样刺入她的神经。

韩景行的机械义眼突然变成了深紫色,他抬手把剩下的酒泼向墙壁上的浮世绘。

墨色的海浪在酒精的作用下翻涌出暗藏的线路图,苏清晏这才发现整面墙都是实时更新的电子屏,屏幕表面残留着温热的静电,指尖轻触便激起一圈涟漪。

“你知道为什么选这个包厢吗?”他转动尾戒上的黑曜石,浮世绘中的渔夫突然变成了举枪的刺客,画面切换的瞬间,电流声如蜂鸣般掠过耳际,“三十年前,你父亲就是在这里……”

苏清晏的高跟鞋尖突然弹出激光切割器,在地毯上烧灼出复杂的拓扑图形,焦糊味迅速弥漫,布料边缘卷曲成灰烬。

当韩景行看清那正是他祖父保险库的立体结构图时,伪装用的金丝眼镜终于碎裂了,碎片叮当作响地跌落在桌面上,反射出无数个扭曲的倒影。

“不如我们赌个彩头?”她把沾着鱼子酱的餐刀横放在投影出的卫星轨道上,金属刀身在光影中泛起冷冽的光泽,“要是我能修复你祖父在南极冰穹的观测站数据,你就交出三年前在湄公河偷拍的视频原件。”

观景窗外的城市灯火忽然同时熄灭,只有钻石手链折射着来自太空的冷光,像一场无声的雪。

苏清晏的神识捕捉到八百米外狙击枪的激光瞄准点,正随着她转动手腕的节奏转移位置,那种被锁定的感觉如芒在背。

“成交。”韩景行撕开西装内衬,露出嵌在胸口的生物芯片,金属与皮肤接触的部位渗出淡蓝色液体,“但你要先解释——”他用沾着威士忌的手在桌布上画出扭曲的公式,酒液在布料上晕开,像一张迷宫地图,“为什么你父亲临终前,会在我母亲的氧气面罩上刻这个微分方程?”

苏清晏用叉尖把冰雕天鹅的左眼推进红酒里,看着1971年的导弹发射密码在酒液中浮现,红酒的醇香中混杂着铁锈味。

“因为这个方程组的解集——”她蘸着酒液在柚木桌面上画出螺旋线,指尖滑动时留下的轨迹,“恰好是你父亲当年没能破译的末日时钟算法。”

包厢门外的青铜门环突然发出三长两短的叩击声,还夹杂着军用通讯器特有的电磁杂音,如同某种古老的密码。

苏清晏的神识瞬间穿透三十五厘米厚的钢板门,在充满硝化甘油气味的走廊阴影里,勾勒出一双浸透西伯利亚风雪的军靴轮廓。

青铜门环第三次叩响时,顾沉舟的军靴己经碾碎了门槛凝结的冰霜,寒意沿着地板缝隙蔓延进来。

他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防空洞特有的苔藓气息,拇指上那枚鹰首扳指正在吸收包厢残余的电磁脉冲,金属表面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

"谈判桌铺得太干净,反而不像赌局。"他径自取下苏清晏耳垂上摇摇欲坠的珍珠坠,指腹擦过她后颈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温度与湿度的变化清晰可感。

钻石手链的冷光在他瞳孔里折射出十二边形警戒网,恰好笼罩韩景行开始渗血的机械义肢,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