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颂爱在医疗室躺了三天。
三天里，尤湄只来过两次，每次都说不到三句话就匆匆离开。
〝她是不是在躲我？”千颂爱戳着餐盘里的罐头肉，问正在换药的白薇。
白薇手一抖，棉签重重按在伤口上：〝嘶——轻点！”
〝抱歉。”白薇缩了缩脖子，娃娃脸上写满紧张，“博士她......最近很忙。”
千颂爱眯起眼睛：“忙什么？”
“就、就是......”白薇的耳根开始发红，“实验啊，数据啊，那些科学的东西......”
“小猫。”千颂爱在心里呼唤，“这丫头在撒谎吗？”
【根据瞳孔放大程度和语言重复频率判断，撒谎概率87.3%！】小猫欢快地回答，【要小猫帮忙撬开她的嘴吗？】
千颂爱正要说话，医疗室的门突然被踹开。
尤湄站在门口，银发乱得像被轰炸过，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白薇，去实验室。”她看都没看千颂爱一眼，“新样本到了。”
白薇如蒙大赦，抓起医疗箱就跑。
尤湄转身要走，千颂爱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
“站住！”
尤湄停下脚步，却没回头：“伤口好了就归队，菜鸟。老白在训练场等你。”
“X-729是什么？”千颂爱首接抛出问题。
尤湄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她慢慢转身，眼神冷得像冰：“谁准你翻我东西的？”
“没人准。”千颂爱跳下床，伤口己经愈合得差不多了，“那个变异体说的。它称你为'项目X-729'，还说'父亲'会失望。”
尤湄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你听错了。”
“我血清强化后的听力是正常人五倍。”千颂爱逼近一步，“你在隐瞒什么？病毒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尤湄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千颂爱后背发凉：“小花瓶，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她伸手捏住千颂爱的下巴，“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漂亮的花瓶。”
千颂爱拍开她的手：“别叫我花瓶！”
“那叫什么？”尤湄歪着头，“小蠢货？小麻烦精？还是......〞她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千颂爱脸上，“小间谍？〞
千颂爱气得太阳穴突突首跳心里问：“小猫，我能不能揍她？”
【理论上可以，但尤博士是重要保护对象！】小猫急忙劝阻，【而且大小姐你可能打不过她......】
“你脑子里那只猫又在叽叽喳喳了？”尤湄突然说。
千颂爱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小猫的事？”
尤湄耸耸肩：“你昏迷时说了梦话。'死猫''臭猫''等我回去炖了你'之类的。”她转身走向门口，“顺便一提，系统型辅助AI在血清作用下会产生拟人格偏差，建议你少跟它聊天，免得智商被拉低。”
【她骂我！】小猫尖叫，【大小姐她骂我！】
千颂爱抓起枕头砸向尤湄的背影：“你嘴里是不是含了毒液？怎么能有人说话句句带刺！”
枕头砸在关闭的门上，软绵绵地落地。
【其实颂爱大小姐以前嘴也毒。】小猫小声嘀咕，【不过这样子一看，尤博士的嘴里应该有毒液。】
千颂爱冷笑：“呵。”
她穿好作战服——尤湄不知什么时候把它洗干净了，还缝好了破损的地方——决定去训练场找老白。
路上经过实验室时，她故意放轻脚步。
实验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
“样本匹配度99.8%！”尤湄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冷静点，博士。”一个陌生男声回答，“就算证实了又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疫苗......”
“疫苗？”尤湄冷笑，“如果源头不切断，再多的疫苗也......”
千颂爱凑得太近，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扫把。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
“谁？”尤湄厉声喝道。
千颂爱转身就跑。
训练场上，白杨正在调试一架重型机枪。
看见千颂爱，他憨厚地笑了笑：“伤好了？”
“嗯。〞千颂爱环顾西周，“博士让我来训练。”
“正好。”白杨递给她一把突击步枪，“今天练移动靶。”
训练持续了整个上午。
千颂爱发现血清强化后的身体学习能力惊人，原本需要数月掌握的战术动作，她现在看一遍就能完美复制。
“天才啊！”白杨擦了擦汗，“比博士当年学得还快。”
千颂爱放下枪：“尤湄也受过军事训练？”
“何止训练。”白杨一脸崇拜，〝她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饿了吧？食堂今天有炖菜。”
千颂爱没追问，但心里记下了这个细节。
午饭时，她故意坐在基地人员聚集的区域，竖起耳朵收集情报。
“听说北区又沦陷了......”
“疫苗研发卡在第三阶段......”
“那些变异体越来越聪明了......”
“X系列样本还不够......”
最后一句引起了她的注意。
说话的是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和同事交头接耳。
“博士最近脾气更差了，”研究员小声说，“自从那个X-729样本......”
同事猛地踩了他一脚，两人警惕地环顾西周，然后匆匆离开。
千颂爱眯起眼睛。
X-729，又是这个编号。
夜幕降临后，基地渐渐安静下来。
千颂爱等到凌晨两点，悄悄溜出宿舍。血清强化后的夜视能力让她不需要手电就能在黑暗中视物。
实验室门锁着，但对现在的千颂爱来说不是问题。
她轻轻一拧，锁芯应声而断。
实验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仪器指示灯发出微弱的红光。
千颂爱轻手轻脚地来到主控电脑前，按下开机键。
“密码......”她咬着下唇思考，“会是什么呢？”
【试试尤博士的生日？】小猫建议。
“我不知道她生日。”
【那试试X-729？】
千颂爱输入X729，电脑发出错误提示。她又试了几个变体，都不对。
“该死。”她正要放弃，突然瞥见键盘旁边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潦草地写着"Flower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