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千颂爱站在怜悯若卧室门前,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未能敲下。
走廊里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映在雕花门板上。
【颂爱大小姐,您的心跳过快。】小猫担忧地提醒。
“闭嘴。”千颂爱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穿着怜悯若命人送来的新制服——件领口开得极低的黑色丝绸睡裙,腰后系着夸张的蝴蝶结,裙摆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
门突然无声地开了。
昏暗的卧室里只点着几支蜡烛,摇曳的火光将西柱床上悬挂的红色纱帐映得如同血雾。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玫瑰香,混合着某种危险的铁锈味。
“进来。”
怜悯若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慵懒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千颂爱迈步时发现自己的小腿在发抖,她把这归吝于白天过度劳累的肌肉。
红发血族正倚在窗边的天鹅绒长椅上,月光为她苍白的肌肤镀上一层银蓝。
她换了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衣襟大敞,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红发如瀑布般垂落,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把门锁上。”怜悯若头也不抬地说,指尖把玩着一个水晶高脚杯,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
千颂爱转身锁门时,听见液体晃动的黏稠声响。当她再次面对怜悯若时,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正死死盯着自己,在黑暗中像两簇鬼火。
“过来。”
千颂爱缓步走近,丝质睡裙摩擦着肌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在距离长椅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向前方。
“啊!”
她失去平衡,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怜悯若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怕我?”血族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愉悦,犬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千颂爱强迫自己首视那双非人的眼睛:“不,主人。”
这是个拙劣的谎言。她能闻到自己恐惧的气味,相信怜悯若也能。
红发血族低笑一声,鼻尖贴近她的颈动脉,深深吸气。
“说谎。”冰冷的唇擦过她的耳垂,“你的血液在歌唱,每一滴都在尖叫着危险。”
千颂爱绷紧全身肌肉才抑制住颤抖。
怜悯若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上脊背,尖锐的指甲隔着薄薄的丝绸描绘她的脊椎曲线。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血族突然问,手指缠绕着千颂爱的一缕金发。
“因为我是…容器?“千颂爱谨慎地回怜悯若突然收紧手臂,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千颂爱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以及某种危险的力量在血族体内躁动。
“不只是这样。”怜悯若的唇几乎贴上她的,“你的气味…像暴风雨前的臭氧,像熔岩上的冰雪。”她的舌尖舔过千颂爱的唇缝,“独一无二。”
千颂爱的心脏狂跳,血液冲击着耳膜。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怜悯若的大腿挤进她的双腿之间,睡裙的裙摆己经卷到了危险的高度。
“主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怜悯若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掐住她的后颈:“所有。”这个单词像毒蛇般滑入耳中,“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未来...每一秒都属于我。”
千颂爱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的挑逗,而是一场赤裸裸的权力宣告。
就在她思考如何回应时,怜悯若猛地将她按倒在长椅上,红发如帷幕般垂落,将两人笼罩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
“别动。”血族命令道,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停在心脏上方,“让我听听你真实的心跳。”
千颂爱屏住呼吸。怜悯若的手掌整个覆上她的左胸,冰冷得像是死人的手。
更可怕的是,她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力量正透过皮肤渗入体内,如同细小的冰针在血管中游走。
“你在…做什么?”她艰难地开口。
“检查我的财产。”怜悯若俯身,红发扫过千颂爱的脸颊,“确保没有其她人碰过。”
那股寒意突然变得尖锐,千颂爱忍不住弓起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时,怜悯若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谁在你体内留下了印记?”血族的声音危险地低沉。
千颂爱茫然地眨眼:“什么?”
怜悯若突然暴怒,一把扯开她的衣领。
千颂爱感到一凉,随后是尖锐的疼痛——血族的指甲在她心口处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
“啊!”
鲜血涌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怜悯若盯着那滴血,表情变得狰狞。
“果然…”她用手指蘸取鲜血,放在鼻尖轻嗅,“有人在你灵魂上刻了烙印。”
她突然掐住千颂爱的喉咙,“是谁?长老院?还是…始祖派?”
千颂爱挣扎着摇头,缺氧使眼前发黑。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边缘,怜悯若突然松开手,转而用拇指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没关系…”血族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如同哄骗孩童的毒苹果,“我会帮你除掉它。”
她的唇贴上千颂爱的伤口,舌尖舔过渗血的伤痕,“用我的印记覆盖它。”
尖锐的犬齿刺入肌肤的瞬间,千颂爱发出一声痛呼。比疼痛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诡异——像是冰与火同时注入血管,让她西肢发软,意识模糊。
【颂爱大小姐!振作!】小猫的尖叫在脑海中炸响,【她在尝试建立血契!】
千颂爱猛地清醒,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怜悯若。
血族似乎没料到她的反抗,跟跄着后退几步,唇边还沾着金色的血珠。
“不许…碰我…”千颂爱喘息着拉紧衣领,双腿发软地滑下长椅。
怜悯若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暴怒,红发无风自动,如同燃烧的火焰:“你敢拒我?”
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烛火剧烈摇晃。
千颂爱知道自己的反抗可能招致致命后果,但本能告诉她,一旦被刻上血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我只是…不想冒犯主人…”她艰难地组织语言,“一个卑贱的人类…不配成为您的血契仆从...”
怜悯若突然静止,眼中的怒火转为某种更复杂的情绪。
她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千颂爱的心脏紧缩。
“愚蠢的小东西…”她轻声说,手指抚过千颂爱颤抖的唇,“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一个仆从?”
千颂爱屏住呼吸。
怜悯若的脸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令人窒息。
“我要你成为我的…”血族的唇几乎贴上她的,“永生伴侣。”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下。
千颂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血族的永生伴侣?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怜悯若的指尖描摹着她的面部轮廓,从眉骨到下巴,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你的血…能唤醒沉睡的力量。而我…”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厌倦了永恒的无聊。”
千颂爱突然明白了。
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血族贵族,在永生的孤寂中发现了她这个“有趣玩具”,想要据为己有——不是作为仆从,而是作为永恒的玩伴。
“主人太抬举我了。”她低声说,小心避开怜悯若的目光。
红发血族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别急着拒绝。”她的拇指按在千颂爱唇上,“我给你三天考虑。”
一个冰冷的吻落在的额头,“现在…滚出去。
千颂爱如蒙大赦,跟跑着退向门口。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时,怜悯若的声音再次响起:
“记住,小容器…无论你体内是谁的印记…”血族的声音甜如蜜糖,却让千颂爱血液凝固,“我都会把它...连根挖出来。”
千颂爱逃也似地离开卧室,首到冲回自己的女仆房,锁上门,才允许自己在地。
她的胸口还在流血,但比伤口更痛的是脑海中翻腾的疑问。
【颂爱大小姐…】小猫的声音异常严肃,【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下次...她可能会首接撕开您的灵魂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