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腐叶在脚下发出咯吱声,我攥着骨刀拨开带刺的藤蔓,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系统刚提示附近有稀有止血草,可这荒郊野岭安静得诡异,连虫鸣声都没了。
“别乱跑。”阿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银灰色的狼毛擦过我的发梢。他不知何时变回人形,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我笼罩,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过西周。赤鳞则化作原型盘在我肩头,火红的鳞片烫得我锁骨发疼,蛇信子嘶地吐出:“闻到血腥味了。”
我顺着他尾巴指向的方向望去,灌木丛里蜷着一团雪白。拨开枝叶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那是只浑身是伤的白狐,蓬松的尾巴上凝结着黑血,后腿还插着支淬毒的箭矢。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眉间一点朱砂痣,衬得那双狭长的金瞳愈发妖异。
“小心有诈。”阿烈的狼爪按在我肩上,肌肉紧绷如弦。可白狐却艰难地朝我伸出爪子,喉间发出虚弱的呜咽,像在求救。我的心瞬间软成一摊水,系统背包里正好有解毒草药,不用白不用。
“让我试试。”我甩开阿烈的手,蹲下身时白狐竟主动蹭了蹭我的手腕。它的皮毛柔软得不可思议,体温却低得吓人。当我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时,白狐突然浑身发光,刺目的白光中,一个男人凭空出现。
他赤着脚踩在腐叶上,月白色的衣袍破破烂烂,腰间却系着金丝银线绣的狐纹腰带。及腰的白发用玉冠轻松挽起,眉间朱砂痣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眼尾还勾着一抹绯色。他冲我弯了弯嘴角,声音像浸了蜜:“多谢姑娘救命。”
“你是人是妖?”赤鳞突然缠上我的脖颈,蛇信子几乎贴上男人的鼻尖。男人不躲不闪,金瞳扫过赤鳞的鳞片:“在下青梧,狐族药师。”他说着抬手虚点,赤鳞缠着我的尾巴突然僵住,“这位...蛇兄的旧伤,要不要我帮忙?”
阿烈瞬间挡在我身前,狼耳竖起,露出尖锐的獠牙:“离她远点。”可青梧只是轻笑一声,指尖凝出团淡蓝色的光,轻轻按在赤鳞受伤的肩膀上。赤鳞痛得嘶了一声,却在片刻后瞪大眼睛:“伤口...不疼了?”
我趁机打量青梧,他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得近乎锋利,薄唇抿起时带着几分疏离。这样的长相,在兽世绝对是妖孽级别的。系统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支线任务:协助狐族药师守护药谷】
“你的伤...”我指了指他腰间的血痕。青梧低头看了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伤。倒是姑娘,可知这附近有曼陀罗花?”他金瞳微眯,“方才那支毒箭,需要用它的花蕊解毒。”
阿烈冷哼一声,狼爪刨开地面:“我们自己能找。”青梧却突然凑近,白发扫过我的脸颊,身上带着雪松香:“曼陀罗生长在腐尸堆里,姑娘确定要冒险?”他话音未落,赤鳞的尾巴猛地卷住他的脖子:“说人话!”
“好了好了!”我站在三人中间,感觉自己像块夹心饼干。青梧被勒得脸色发红,却还在笑,金瞳里闪着促狭的光;阿烈浑身炸毛,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赤鳞鳞片竖起,随时准备下口。
“青梧既然懂药草,就一起走吧。”我拍了拍赤鳞的尾巴示意他松手,“任务要紧。”阿烈闷哼一声别过头,赤鳞却突然变回人形,古铜色的胸膛贴着我后背:“可以,但他必须走最后。”
青梧揉着脖子首起身,玉冠不知何时歪了,白发散落肩头,倒显得愈发慵懒:“听姑娘的。”他冲我眨了眨眼,眉间朱砂痣跟着颤动,“不过我建议先去东边——那里三天前刚死了头巨熊。”
阿烈和赤鳞同时低吼出声,我却莫名觉得头疼。这才刚捡了个白狐,怎么感觉之后的日子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