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苔藓蹭着后背，我被赤鳞半圈在怀里，听着洞外传来的机关闭合声，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阿烈蜷缩在不远处，银灰色的狼毛被血糊成一缕缕，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琥珀色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洞顶不断渗水的石缝。
“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踹了赤鳞的蛇尾一脚，鳞片冰凉的触感让我哆嗦了一下。他古铜色的胸膛还沾着尘土，火红长发垂下来挡住猩红的竖瞳，尾巴却听话地往回缩了缩：“我怎么知道这些破符文认主……”
话没说完，阿烈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狼毛时心都凉了半截。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显然是中了机关上的毒。“别动。”我扯开系统兑换的绷带，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
赤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蛇信子嘶地吐出，在伤口上方嗅了嗅：“是狼族特有的噬骨毒。”他说着突然掏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黑红色的血珠滴在阿烈伤口上，“我的血能暂时压制毒性。”
“你疯了？！”我想推开他，却被他用尾巴缠住腰。赤鳞的脸比刚才更苍白，嘴角却扯出个难看的笑：“总不能让他死在这，省得你哭哭啼啼……”话没说完就踉跄着往后倒，被阿烈伸出狼爪勾住衣领拽住。
洞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阿烈舔了舔赤鳞的手背，算是道谢，又把脑袋往我腿上一搁，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我摸着他柔顺的狼毛，抬头看见岩壁上跳动的火把光影，突然注意到角落里刻着的奇怪符号。
“你们看！”我举着火把凑近，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星图在火光下若隐若现。赤鳞立刻凑过来，尾巴不自觉地圈住我的脚踝；阿烈则强行撑起身体，银灰色的耳朵竖得笔首。“这是……月相图？”我指着最中央的符号，心跳突然加快，“月光藤蔓要在满月之夜才会出现，可我们只剩两天了！”
赤鳞的蛇尾重重拍在地上，鳞片撞出清脆的声响：“开什么玩笑！那些符文一旦启动，每天子时都会有新的陷阱……”他话音未落，洞顶突然传来石块松动的声音。阿烈反应最快，狼爪一把将我按在身下，碎石噼里啪啦砸在他结实的脊背上。
“阿烈！”我挣扎着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用爪子按住脑袋。赤鳞的蛇尾及时卷住掉落的巨石，古铜色的手臂青筋暴起：“往东边走！我闻到风的味道了！”他说着一把将我捞起来扛在肩上，蛇尾缠住阿烈的狼腰就往前拽。
狭窄的通道里弥漫着腐土的气息，我的额头不断撞上赤鳞的下巴。他每走一步都闷哼一声，显然刚才放血让他虚弱到了极点。阿烈则强撑着跟上，狼爪在岩壁上抓出深深的痕迹。“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捶打着赤鳞的后背。
“闭嘴。”他恶狠狠地说，猩红的竖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再动就把你喂蛇。”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千钧一发之际，阿烈凌空扑来咬住我的衣领，赤鳞的蛇尾则缠住岩壁上凸起的藤蔓，三个人在空中荡出惊险的弧度。
“抓住那个！”我指着岩壁缝隙里露出的青铜环，心跳快得几乎窒息。赤鳞咒骂一声，蛇尾猛地甩出，鳞片擦过我的脸颊。在抓住铜环的瞬间，整面岩壁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堆满兽骨的密室。
阿烈率先冲进去，狼爪刨开兽骨堆，叼出一卷残破的羊皮卷。我颤抖着展开，上面画着的赫然是完整的月光藤蔓采集路线，只是最后一行用血写着：【擅闯者，死】。
“现在怎么办？”赤鳞的声音在发抖，尾巴却依然牢牢圈着我。阿烈变回人形，高大的身躯挡住洞口的阴影，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紧绷：“跟着地图走。”他说着撕下衣角，将羊皮卷仔细绑在我腰间，“但你必须走在中间。”
洞穴深处传来机关启动的轰鸣声，像是巨兽的咆哮。我握紧两人的手，突然觉得掌心的温度比任何时候都滚烫。不管前方是什么，至少我们不再是各自为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