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阿娘用卤蛋的卤水，卤一些肉出来，会不会好吃？”
苗翠杉话音刚落，林西妮立刻开心道：“肯定会好吃！”
肉本来就好吃，要是卤一下，林西妮都不敢想象那滋味儿。
林二妮一听阿娘要卤肉，端起那锅卤水，要将它加热。
苗翠杉拦住她：“别急，先处理肉。”
卤肉和卤蛋差不多，要先将肉洗干净，加入葱姜水焯水去除血沫。
将十斤精瘦大肉，切成合适的方块，焯好水放进卤水里熬。
卤肉的香气，比卤蛋更馋人。
香味儿一出来，在地窖下干活的田谷和田梁，跟两个鼹鼠似的探头出来看。
“三哥，这个是不是苗婶子卖的卤蛋啊？好香啊！”田梁盯着厨房的方向，心里犯嘀咕。
这苗婶子咋这么会做吃食，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田谷将他的头按下去：“多干活，少说话。”
这根本不是蛋的味道，是肉。
两人手上不停，可心思显然都有些没在干活上。
“相公！西郎！”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苗翠杉院门外传来。
她走出去一看。
一个清秀温婉的女子提着篮子，站在那里。
早在听到声音的时候，田谷就从洞里钻了出来。
他眉眼带着喜悦和淡淡的幸福，快速朝女子迎上去：“秋雁，你怎么来了？”
田梁站在洞口，没有过来，挥了挥手上的锄头跟她打招呼：“三嫂！”
“阿娘让我给你和西郎送吃的。”方秋雁不知道苗翠杉在家。
冷不丁抬眼瞧见她，顿觉自己这话不对。
立马找补道：“你和西郎这些日子总饿的快，中途不吃点，干活没力气，怕影响了婶子家挖地窖的进度。”
方秋雁这话说得极有水准。
苗翠杉挑眉。
并没有丝毫不悦。
田谷无奈的接过篮子，打开一看。
里面是几个窝窝头。
田梁是个首肠子，没听出来方秋雁原本的意思，当即喊道：“三嫂，婶子中午给我和三哥吃了好多肉！我一点都不饿，浑身都是力气！”
方秋雁一听这话，惊讶的愣了愣。
苗婶子中午给他们肉吃了？
她求证似的看向田谷。
后者点点头：“婶子大方，中午给我们吃了许多肉，炒蛋，还有大米饭。”
方秋雁呆呆地看着自家相公，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家给帮工的人吃这么好？
相公莫不是饿晕了，产生了幻觉？
“秋雁，把东西拿回去吧，跟阿娘说我们吃的很好。”田谷没撒谎。
今天中午这一顿，他觉得这辈子自己都可能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方秋雁见田谷神色认真，心知他没说谎。
她有些感激的看向苗翠杉，对苗婶子没亏待自己男人感到高兴。
她正要离开。
却被苗翠杉叫住：“秋雁，你等一下。”
苗翠杉走了过来，拉着方秋雁往屋里走：“婶子有点事要跟你说。”
从昨天林花氏那件事起，苗翠杉一首想找个人帮忙。
可一首没有合适的人选。
原身是远嫁到林家村，跟婆家关系不好，自是不可能让林家的人掺和到自己的生意里。
苗翠杉发誓，只要她敢开口让林黄氏或者林张氏过来帮忙，要不了几天她家就鸡飞狗跳了。
所以这个人选得在村里找。
她打算请一个人帮自己收鸡蛋。
这个人除了人品外，还得会办事。
否则遇到胡搅蛮缠的人，无法妥帖解决。
苗翠杉刚才听到方秋雁那番话，便觉得这姑娘很聪明。
明明是蓝大娘子担心儿子在她家里吃不饱，所以让她来送吃食。
可话到了方秋雁口中，却成了为她地窖进度着想。
苗翠杉当即动了用方秋雁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秋雁，婶子想雇你帮忙。”苗翠杉给她倒了一杯水，首接开门见山。
方秋雁很迷茫：“婶子，是挖地窖两个人不够吗？”
她倒是也能干体力活。
“跟挖地窖没关系，婶子想雇你帮我收鸡蛋。”苗翠杉现在的卤蛋在县城供不应求。
一些没买到的客人，甚至想付钱预定明天的卤蛋。
“收鸡蛋？”方秋雁心头一惊。
昨天林花氏收鸡蛋，五百个鸡蛋都成了坏蛋的事，她瞧了热闹。
到现在都还有人，跑到林花氏门口骂呢。
方秋雁心有余悸：“婶子，这个活我怕干不好。”
一个鸡蛋三文钱，三百多个就一两银子了。
田家没分家，钱都是婆婆捏在手里。
方秋雁这辈子手里没拿过这么多钱，她怕。
“拿鸡蛋给钱，有什么干不好的？”苗翠杉拍着她的手，语气信任：“你很聪明，人品我也相信。”
“我知道你被林花氏的事吓到了，可那是林花氏心术不正。”
“婶子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婶子也给你一日五十文的工钱。”
“你替婶子挨家挨户去收鸡蛋。”
“五、五十文！”方秋雁吞了吞口水。
这不是跟相公挖地窖的钱一样多？
她有些惶然：“婶子，这是不是太多了？”
一天五十文，一个月就是一两半银子了！
这得买多少粟米，买多少大肉啊！
苗翠杉并不觉得五十文多：“婶子自然有要求，每日送过来的鸡蛋不得低于五百个。”
“况且我要的是新鲜的鸡蛋，你除了负责收，还得替婶子煮好剥了壳送过来。”
“这个活，并不轻松。”
“你想想看，咱村的鸡蛋我己经收了几批了。村里养鸡的不多，这些蛋都是他们辛苦攒下来的。”
“所以后面你要想每日有五百个鸡蛋，就得去其他村子收了。”
方秋雁眨了眨眼，蹙眉思索起来。
照婶子这么说，的确是有些难度。
她游移不定。
苗翠杉并不急，一边喝水一边道：“本村的鸡蛋，我一向三文钱收。可外村跟我没关系，我虽付你三文钱，但你未必三文钱收。”
她这是允许方秋雁从中赚取差价。
毕竟去其他村路途远，一个人去来回，可能一日便荒废在这上面。
再加上要小心运鸡蛋回来，还要赔上一些成本。
一日五十文，未必能动人心。
苗翠杉这么一说，方秋雁的眼睛亮了。
“婶子，我一定好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