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得脸色惨白,小手掐着男人的手臂扭动着身子挣扎。
“啊……!放开我,放开我……”
见状,叶海棠迅速几步走到男人面前,目光锐利如刀盯着男人。
声音冰冷的说道:“放开她,你若是敢伤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衙役们闻声举着火把迅速来到屋子跟前,将男人团团围住,左右跳动的火苗把男人扭曲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他手臂死死勒住采月的脖颈,忽然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指向身前的衙役们,声音狠戾的说道:“都别过来,不然我就让这小丫头血溅当场。”
彩月被勒的面色涨红,惊恐的呜咽声卡在喉咙里,泪水滴在男人的手腕上,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凶狠的禁锢。
这时,顾大人带着一众衙役也赶了过来,周氏被两个衙役押着走在最后面。
顾大人看清了那男人的面容后,怒声呵斥道:“好你个李贵,真是胆大妄为,上次的偷窃案没把你关够!你忘了你老母亲如何跪在县衙门口替你求情的吗?”
听到老母亲时,李贵掐住采月脖颈的手不自觉松了几分。
顾大人袍袖一挥,目光如淬了毒的寒刃扫过李贵。
“李贵,还不速速松开手,你可知抗官拒捕,再加上伤人之罪,足够你在大牢里啃石头下半辈子了。”
话音刚落,李贵无赖般的嗤笑道:“反正今天逃不过了,现在不死,往后也会饿死,与其等饥荒来了饿死,现在死了也好,省的受那饥饿之苦。”
说罢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李贵,别不知好歹,若是这姑娘有半分损伤,本官定将你千刀万剐,血债血偿。”顾大人又朝众衙役说道:“谁若能救下这小姑娘,本官重重有赏。”
但是衙役们只是缓缓的逼近李贵,眼下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李贵手里有凶器,为了确保采月的安全,所以尽量稳住李贵的情绪,就怕激怒李贵后唯恐他伤害到采月。
此时,站在后面的周氏瘫坐在地上,抬起头抽泣道:“当家的,别做傻事,你想想还有娘要照顾,咱儿子还需要爹。”
听到此话,叶海棠顿时烦闷起来,瞳孔猛地收缩,盯着男人抵在采月脖颈的匕首,指节捏的发白。
而李贵听完周氏的话面色稍微动容一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海棠深吸一口气,借着衙役火把明灭的光影,悄然挪动脚步。
指尖勾起墙角的半块碎砖,趁着李贵分神之际,她骤然发力——碎砖飞向李贵,只见李贵吃痛掐着彩月的手一松,连忙捂住额头,鲜血从他指缝里渗了出来。
众衙役还没反应过来,叶海棠飞身一跃,速度如黑豹般飞快,拉住彩月往身后一藏。
李贵见自己失去了人质,挥起匕首刺向叶海棠。
叶海棠旋身避开匕首,顺势给了李贵膝盖一脚,在他踉踉跄跄的跪地瞬间,叶海棠攥住他握刀的手腕,肘部狠狠砸向其肘窝。
只听“咔嗒”一声脆响,李贵惨叫的松开了手。
李贵又想捡起掉落的匕首,叶海棠脚尖轻点匕首,匕首飞起利落的到了她的手里。
接着匕首顺势首首抵向李贵脖颈儿,叶海棠哪里解气,又挪身到李贵身后,一脚重重的踹向他的膝窝处,李贵立刻跪在地上。
“拿下。”顾大人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衙役们快速扑上去。
一个衙役甩出锁链,然后将李贵反手锁住。
李贵跪在地上,眼睛布满血丝瞪着边上的衙役们,看起来十分的不服气。
李贵被降服后,叶海棠一把搂过采月安慰道:“采月没事了,没事了……”
或许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方才还在颤抖的采月此时恢复了平静,低声的说道:“大姐,我现在没事了。”
“采月,你方才怎么会醒来,还开了门?”
采月低着头道:“大姐,是因为猫叫声把我吵醒了,我感到很害怕,又发现大姐不在床上,我就想找你,就打开门了……”说到这采月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见状,叶海棠环抱着她,轻拍后背:“对不起,采月,是大姐的错,坏人己经被抓住了,不害怕了。”
另一边,顾大人正在审问周氏和李贵。
“周氏、李贵,你们夫妻二人深更半夜偷盗县衙财物,现场人赃并获,李贵还要挟无辜人员,你们二人该当何罪?”
“大人饶命啊!民妇知道错了,民妇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们买不到粮食,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婆母因为饥饿己经下不得床了,呜呜……”周氏瘫跪在地上,头埋在地上哀嚎道。
而李贵只是跪着,牙口紧闭,周氏见他这副模样气急道:“当家的,快给大人认错,顾大人一向宅心仁厚,肯定会从轻处罚我们的。”
李贵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我才不信什么好官,若不是权贵相护,县里的粮食怎么会被田地主家垄断,垄断就算了,粮价还一日比一日高,若是朝廷真的为我们普通百姓着想,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顾大人听罢陷入沉思,倒是一旁的师爷开口道:“李贵,你可知道污蔑县官又是何等罪吗?你们夫妻偷盗不成怎滴还怪起了别人……”
师爷还想说着什么,被顾大人打断说道:“李贵,周氏,老实交代你们运出去的洋芋在何处?”
“不知道。”
“不清楚。”
周氏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顾大人叹了口气:“周氏你来说。”
“大人,我们说的句句属实,我们的梯子和洋芋就在那处墙根处,短短时间内凭空消失了,民妇不敢撒谎,不然我们怎么没有翻出去。”
叶海棠知道周氏说的是实话,但是她并没有圣母心泛滥为周氏说话,反而提醒说道:“顾大人,既然周氏夫妻没有将洋芋搬运出去,想必应该会在院子内,不妨派人仔细找找。”
听罢,顾大人命令着身旁的衙役去寻找洋芋。
“大人,找到了,在这里。”一个衙役的声音传来。
一众人朝着声音处走去,见两袋子洋芋安静的躺在一条青石板路上。
这里距离周氏夫妻俩翻进来的位置约二十来米。
此时,周氏和李贵相互对视一眼。
周氏细声问道:“当家的,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明明己经搬到墙根处了,而且我们刚才经过这里也没看见呀!”
“我咋知道怎么回事!说起这事还不都是怨你,偷谁家不好,非要偷县衙的。”
“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怪起我来了,我为了谁?还不是你娘和孩子吗,你有什么本事?让你的妻儿吃不饱穿不暖。”
周氏越说越委屈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衙役吼道:“别嚎了,大人正在办案。”
顾大人朝身后的衙役喊道:“来人,将这洋芋搬回屋子里。”
“是,大人。”
随即顾大人转身说道:“再来人将周氏,李贵关入大牢,择日再审。”
衙役把人带走后,顾大人朝叶海棠走去。
“抱歉了,叶姑娘让你们受到了惊吓,你的小妹可有事?”
“没事,这是个意外,顾大人不必放在心上,现在没事了我和小妹先回屋了。”
顾大人点了点头。
看着叶海棠两姐妹渐渐走远,首到听到一声关门声,顾大人才收起思绪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