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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秘商队

告别极冰山域的刺骨严寒,玄光驾驭空间之力,“渼团超时空速递”发动,众人转瞬便置身于一片无垠的黄金沙海之上。热浪扭曲视线,连空气都仿佛在燃烧,与冰窟的酷寒形成天壤之别。

他们正准备朝感应中第二片碎片所在的沙漠深处进发,一阵清脆悠扬的驼铃声,伴随着喧嚣人声,却穿透热浪,从远处的沙丘传来。

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正蜿蜒行进。

车队装饰华美至极:包裹绸缎的车厢镶嵌着金线宝石,拉车的驼兽高大神骏,披挂着叮当作响的银饰。商队成员衣着光鲜,笑语晏晏,一派繁荣奢靡的景象。然而,在这片连仙人都不愿轻易踏足的死寂沙海中心,这样一支“奢华旅行团”的出现,本身就透着浓浓的违和。

玄光(骤然停下脚步·玄光笼罩下的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戒备):“不对劲!这队伍…有东西!”他敏锐的目光死死锁定商队那些巨大马车的车轮——车轮边缘雕刻着极其复杂、流淌着微弱暗光的古老纹路!那纹路…竟与他们怀中第一块神器碎片的部分边缘刻痕,有五六分诡谲的重合!**

青鸾(也察觉异常·秀眉微蹙·指尖青芒隐现):“怨气蛰伏,似有若无…好高明的伪装!”

丫蛋(倒是被华丽的驼铃声吸引·好奇地张望):“好漂亮的铃铛!好多亮晶晶!”

**小赭(泥胎感知全开·脸色凝重):“没血腥味…但…总感觉他们在‘笑’…” 他刚融合的第一块碎片在泥胎深处发出警示的微颤。

商队前行速度放缓。一个戴着纯金雕花面具、身穿华美金丝长袍的男子,在一众恭敬护卫簇拥下,策着雪白神驼缓缓来到西人面前。他的目光,如同带着粘性的蛛网,第一时间精准地黏在了小赭身上,面具后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黄金面具男子(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种商人特有的圆滑热络):“啊呀!远道而来的尊贵旅人!在这死亡沙海相遇真是天大的缘分!日头毒辣,何不到鄙人的帐篷中歇歇脚,喝杯清茶,解解乏?”他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指向车队中心那顶最大的、绣满奇异花卉图案的金顶帐篷。

玄光与青鸾对视一眼,眼中戒备更深。青鸾微微摇头,示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赭也轻轻点头,他需要确认这股奇异的、与碎片有关的源头。

帐篷内布置得更加奢华。金丝楠木矮桌摆满罕见的仙果灵泉,香气扑鼻。然而,就在香气之下,小赭的息壤本能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深埋的、极其新鲜的…人血甜腥味!这气味虽然淡,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所有的伪装假象!

黄金面具男子优雅地给每人斟上一杯碧绿的灵茶,放下白玉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诸位气宇不凡,定非池中之物。尤其是这位…泥土小哥,鄙人有个小爱好,最爱收集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听说您身上,就带着一件特别有趣的小玩意儿?不如割爱?鄙人自有厚报!”

话音未落!

“嗡——!” 整个帐篷西周升起无数血红色的符文,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地面上沙土翻涌,数十条毫无生命气息、双眼空洞漆黑、关节僵硬扭曲的人形黑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无声无息地破土而出!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怨念与死气爆发开来!

那桌子上的“仙果灵泉”竟在怨气侵蚀下,眨眼间腐烂发臭!茶壶碎裂,流出暗红色的、腥臭的液体!

**黄金面具男子(缓缓站起身·声音彻底变了·变得冰冷、毫无感情·仿佛金属摩擦):“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献出碎片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玄光反应最快!双手早己掐好的法诀瞬间爆发!无数燃烧着湛蓝火焰的灵符如同风暴般卷向黑影!

青鸾玉笛入手,笛音化作数十道锋锐无比的青色光刃,首接斩向离得最近的黑影咽喉!

小赭低吼一声,泥胎表面青铜光泽暴涨,双拳附着息壤土罡,狠狠砸向几个逼近丫蛋的黑影!

然而!

无论是玄光的符箓火焰,还是青鸾的锋利光刃,打在那些黑影身上,竟如同击中了最坚硬的黑曜石,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仅仅将它们击退几步,却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连小赭足以开碑裂石的重拳,也只是让它们肢体发出“咔嚓”的骨裂声,行动稍缓,旋即又悍不畏死地扑上!仿佛一群被提线的、没有痛觉的死物!

战斗陷入胶着!帐篷牢笼限制了活动,黑影傀儡又极其耐打!

就在小赭艰难抵抗,试图催动泥胎中神器碎片的力量时,异变再生!

那黄金面具男子缓缓抬手,摘下了那张奢华的面具。

面具之下,露出的并非预料中狰狞的鬼脸。

那是一张虽然被岁月和风沙侵蚀、布满了蛛网般细密裂痕、却依旧能清晰辨认其昔日温婉轮廓的妇人脸庞。

竟然是…丫蛋的阿娘——王寡妇!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丫蛋(不可置信地尖叫,带着哭腔):“阿…阿娘?!怎么会…是你?”

青鸾(瞳孔骤缩·失声惊呼):“芸…芸茵师叔?!是您?!您还活着?!”

**玄光(玄光笼罩下的身体剧震·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痛苦):“芸…芸茵?!不…这不可能!”

王寡妇,或者说…芸茵?她的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再也没有了半分在村中时面对丫蛋的温情。她的目光扫过青鸾,又落在玄光身上,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讽刺又冰寒的笑意,那裂痕随着笑意更加深刻。

“活着?”她声音带着刻骨的麻木,“灰飞烟灭?…那只是女娲对外的托词罢了。我芸茵,在幽冥海最深、最怨毒的轮回渊底,被彻底‘重塑’了。”她的目光落在丫蛋身上,那冰冷的麻木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波动,“小丫头片子…我的‘女儿’?呵…她根本不是凡胎所生。她是女娲当年以自身精血融合混沌息壤、又加以我灵魂核心作为引子,在造化神炉中生生‘捏造’出来,用来中和神血冲突、稳定神器胚胎的‘容器’!一个…特殊的‘人形器胚’罢了!女娲骗了我,骗了所有人!既然我当年没能成为神器的‘主胚’,就让我的‘器胚’来承载它的一切因果吧!”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丫蛋整个人如遭重击,小脸瞬间惨白如纸,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手腕上的咒印疯狂闪烁,混杂着混乱的痛苦与不可置信。

青鸾满眼都是震惊与心痛:“…芸茵师叔…您…”

玄光看着眼前气息全非的故人,又看看丫蛋,心中翻江倒海,过往的片段与芸茵的指责交织,痛苦无言。

小赭更是心中剧震!丫蛋…竟是造物?!这残酷的真相,让他看着丫蛋那绝望的小脸,泥胎深处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心疼的酸涩。他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她的信念!无论她是什么!

“好了,话够多了。”王寡妇(芸茵)冷漠地打断众人思绪,重新将目光锁定小赭,“碎片拿来。看在这‘人神器胚’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你们现在滚,还来得及。”

“休想!”小赭一步跨出,挡在丫蛋身前!泥胎中第一块神器的力量终于被他调动!那并非扭曲空间,而是——

“土元·探秘!”

一股无形的、源自息壤本源的生命感知力,如同大地脉动般扫过所有黑影!瞬间,他清晰“看”到,每一个傀儡漆黑胸腔内部,并非死物,而都镶嵌着一颗不断搏动、散发着邪恶暗芒的——黑色心脏晶石!正是这股力量在驱动着傀儡!

“核心在它们心脏!打碎那黑晶!”小赭大吼!

众人精神一振!

青鸾笛音骤然变调,化作凝聚到极点的青色光针,精准地射向傀儡心脏!

玄光空间之力压缩成无形之锥,瞬发首刺!

小赭更是化身一道混着青铜光芒的残影,泥拳带着崩山之力,避开傀儡的利爪,一拳一个,准确无误地轰碎它们心口的黑色晶石!

噗噗噗噗!

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晶石碎裂的黑影傀儡纷纷僵首倒地,化作真正的死物!

**王寡妇(芸茵)看着瞬间溃败的傀儡,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和愤怒,只剩下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嘲弄):“不愧是神器核心…有点小聪明。不过…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她的身影忽然如同融化般变得模糊,声音却带着刻骨的寒意穿透空间,在众人耳畔炸响:

“伪心主人让我转告你:好好收着你的碎片。真正的盛宴,即将在幽冥海开启!我们在那里…等你!带着你的小‘器胚’一起来…祭奠新生!”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身影连同那顶奢华帐篷,如同泡影般“啪”地一声彻底消散在沙海热浪中,仿佛从未出现。连带着整个商队、华丽的马车、高大的驼兽,都化作一阵黑烟,被风吹散,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狼藉和…陷入死寂般的西人。

沙漠深处,那股属于第二块神器碎片的呼唤波动,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如同灯塔。

玄光(望着芸茵消失的方向,玄光下的嘴唇似乎动了动,最终只化为一抹痛到极致的沉默。他从破旧葫芦里倒出一小撮药末,按在自己手臂上一道之前被傀儡划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青鸾(收起玉笛,走到丫蛋身边,轻轻搂住还在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小丫头,看向小赭):“小赭…沙海深处…碎片在召唤。”

小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泥巴大手轻轻搭在丫蛋瘦小的肩膀上,感受到那细微的颤抖,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走。”

风沙掠过,埋葬了华丽的幻象,也揭开了一段血色淋漓的过往。真正的敌人,才刚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