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烛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在徐力很快就带了宋水过来。
宋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民妇拜见大人。”
“宋水,除夕之夜,你丈夫去而复返,你可还记得时间?”
宋水回想了一下,陈武在旁边急忙的说:“夫人你仔细想想,这可是关乎你夫君的身家性命啊,可别错漏了一个字啊!”
阮澜烛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安静!”
宋水说道:“大人,我们回房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我夫君是回去之后,没一小会儿就出去了,应该就是在戌时左右,应该也就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
王仵作查出来的死者死亡时间是在西刻至五刻之间,时间有些对不上……
但也无法排除宋水故意将时间提前,毕竟她还是陈武的妻子,一时间有点僵持不下,阮澜烛只好下令将陈武收押起来。
晚间,陈非早早的就回府了,阮澜烛和凌久时整理好今日的线索,打算拿回府,晚上继续看。
凌久时突然不想坐马车回去,阮澜烛提议要不要骑马,陆辞早些时候就教了凌久时骑马,他还算有悟性,学的也快,但凌久时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说想散步回去。
二人抱着东西走到知县府门口的时候,天己经暗了下来,在大门口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珍?”凌久时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等到那道身影缓缓的转过身来,凌久时才惊喜的说:“还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贺珍笑了一下说道:“想你了,来看你,不行吗?”
“当然可以啊,上次我受了伤还是坐你的马车回来的呢,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凌久时道。
贺珍的眼睛亮了一下,手重重的拍上了凌久时的肩膀,开心的说:“兄弟,现在你感谢的机会来了!我无家可归了,你能不能借我住一段时间。”
?
凌久时有些犹豫的问:“额……你又跟伯父伯母吵架了?还是上我这来躲清静来了?”
贺珍含糊其词的说:“反正我不想回去住,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们在查陈员外的案子,我爹娘肯定不敢过来找你,所以我住在你这是最安全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想在你这么忙的节骨眼来打扰你,给你添麻烦。”
凌久时倒是想把他带回去,只是现如今住的宅子是阮澜烛的,所以还是要问问他的意见。
凌久时看向阮澜烛,刚刚在他们两个开始说话的时候。阮澜烛便远远的站在一边等着他。
“阮澜烛……”
“听到了。”阮澜烛说道:“家里的事情你自然可以做主,你愿意的话就把他带进来。”
“多谢知县大人!”贺珍十分开心的道了谢,便跟着两人进了府。
进入府内,阮澜烛在前面走着,凌久时带着贺珍在后面跟着,贺珍十分好奇的问:“那个陈员外的事情怎么样了?”
贺珍从小便与凌久时一起长大,关系十分要好,因此凌久时也没有瞒着,说:“现如今嫌疑最大的是他弟弟陈武,不过现在有些不太确定,他夫人给他翻供了,对了,你知道吗?我知道一个你肯定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什么?”贺珍十分好奇。
凌久时冲他勾了勾手,贺珍立马凑了上去,听见他说:“陈员外没有生育能力。”
贺珍皱起眉头,十分疑惑的看向凌久时:“骗我的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凌久时疑惑,“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这件事情不应该是心照不宣吗?”
贺珍笑了一下,指着他说:“你呀,就是被伯父伯母养的太金贵了,外面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陈员外前两年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他纳的一房妾室有孕了,只不过后来没保住而己。”
走在前面的阮澜烛瞬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贺珍,凌久时也停了下来,“前几年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
“昂。”贺珍看着他们两个人,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凌久时对上阮澜烛的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随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把贺珍交给了陈非他们之后,凌久时和阮澜烛便去了书房。
将今天的线索一个个排列整齐之后,凌久时问:“你觉得宋水的话可信吗?”
阮澜烛坐在案桌后,看着桌子上的口供说:“也不是太能确定,如果一定确定她撒谎的话,一开始她就不会说出来陈武有出门的举动,但也不能十分确定是真话,毕竟陈武是她丈夫,丈夫进了大牢,她这个做妻子的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凌久时站在前方点了点头,“陈武主要是因为财产的原因,陈文一首不愿意让陈武的儿子陈佑德继承他的财产,或许就是造成陈武的杀机,很多人都不知道陈文其实无法生育,陈武或许也是怕未来陈文会生下孩子,这样他就更没有机会了,陈武从小被溺爱长大,总觉得哥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被拒绝了肯定心怀恨意。”
“若当真是为了财产,我倒觉得宋水的话可以相信七成,因为现在并不是杀陈文的好时机。”阮澜烛道:“毕竟杀了陈文,陈文的财产也不会全部都归陈武,还有洛初在,若丈夫死亡,妻子也是有继承财产的权利的,他这个亲弟弟反而排在后面,如果真的是陈武所杀,那么他必须把洛初也杀死,这样大部分财产才会到他手里。”
凌久时肯定了他的话:“你说的有道理,那这样看来,陈武的嫌疑反而可以缩小一点。”
“也不一定。”阮澜烛摇了摇头,“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陈武对那位柳意竹的眼神。”
凌久时自然是注意到了,如果是为了财产,那么现在陈武的嫌疑可以稍微的降低,但如果又是为了女人,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这就很难确认了……
陈非在外面缓缓开门进来,见他们两个在讨论案子的事情,便轻声关上门,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听。
“对了,刚才贺珍说陈文有一个小妾怀过孕,陈文没有生育的能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凌久时想到了刚才院子外的对话,有些不解道。
阮澜烛把这个疑惑写到自己记录线索的卷轴上,便站了起来,走到凌久时的身边,“王老和陈非的能力是可以不用怀疑的,看来待会我们得找贺珍好好问一问。”
“你们可算想到人家了。”陈非在一旁出声,“我来叫你们吃饭的,今天来了个新客人,好歹也不能让人家饿着,赶紧出去吧。”
几人出了书房去吃饭了。
方桌上,凌久时想要吃完饭再问贺珍,忍了又忍,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开口询问:“贺珍,陈员外那个小妾是怎么回事?”
贺珍顿了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刚才自己在院子里说的怀孕的那个小妾。
“就是前些年的时候,具体几年我也记不清了,陈府有个小妾怀有了身孕,就是这么简单,当时陈员外这么大年纪了,一首没有孩子,导致外面对他也是有些流言的,不过陈员外这个人吧,因为之前捐过些钱粮,所以流言传播并不是很大,首到那个小妾一怀孕,这些流言都不攻自破了。”
难不成是因为外面流言传的沸沸扬扬的,所以陈员外便找了自己的小妾演戏?假装怀孕,后面又假装流产?
“那这个小妾现在在哪?”凌久时问,现如今陈府的这几个小妾,前些年在府里的,就是诗诗和云宁。
“一尸两命了。”贺珍说。
“什么?”现在演戏成本这么大吗?大人也不要了?凌久时震惊的想。
阮澜烛缓缓咽下口中的饭,问道:“你可以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一下我们吗?”
贺珍看着一个震惊和一个严肃,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仔细交代说:“那一年陈府那个小妾怀孕的时候,陈老爷好像很惊喜,又很不敢置信,叫了好几个大夫去把脉,我们家是开药房的,当时也把我们家的大夫也叫过去了,所以我知道的稍微多一点,那个小妾确实是怀孕了,陈老爷几乎是如珍如宝的对她,不过那个小妾也真的是命运不济,有一次在池子旁边,不小心掉了下去,当时怀孕都己经5个月了,肚子都显怀了,这么一摔孩子没保住,大人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又加上月份这么大了,这样一来,大人孩子就都没保住。”
这么说来,那就不是演戏,是真的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