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谁都知道,从今天开始神京城内外就要血流成河了!
因为只要抓到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为了活命为了保全家里族里,就会开始攀咬!
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掉入这个血肉磨盘!
以往贪污受贿,吃空饷的一些小事,在这个时候都会成为要命的屠刀。
偏偏如今开国一脉、元平一脉、中立派都在盯着彼此的军权,六部也一样各成派系。
到时候互相倾轧...
雍和帝怔了一下,双目血光缓缓退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太上皇。
这是要给自己机会?!
这么快?
这不符合父皇的性格啊!
这般的血洗之下,各部和军中都会出现空缺。
到时候安排上来的新人,必然都会成为他这个‘新皇’的人。
太上皇却是没看雍和帝,而是走到了沈丞面前。
他的脚就差一步就要踩到沈丞的脑袋了!
沈丞纵然老谋深算,也是一个哆嗦!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太上皇要迁都之前召见他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距离,也是这样的压抑!
“朕很不开心!”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沈丞却是浑身血液倒流,身若筛糠。
他这一刻哪里还是什么靖国公?
一边疯狂的磕头一边哀求道:
“上皇!此事真的和老臣没有关系,老臣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老臣就算是在没有脑子,也不会对肃毅侯下手啊!上皇明察啊!”
太上皇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明察?”
只是两个字,语气也依旧淡定。
但沈丞却是淡定不了了,因为这不是反问,而是在告诉他,你那点破事当得起朕的明察么?!
沈丞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的身体都蜷缩成了一团。
“老臣,老臣管教无方,再无颜面居此爵位!请上皇削爵,在收回犬子军职!”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这沈丞可是大乾最后一个外姓国公爷了!
虽然还有一个北静王府是外姓王爵,但大乾立国之后北静王府和其他三座外姓王府一样不参与任何国事了闯。
也就是说沈丞是唯一一个还有实权的外姓最高爵位的持有者!
现在沈丞不仅要求削爵,还要求夺去他儿子的军职,这是放弃五军营了?!
太上皇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雍和帝。
雍和帝忽然福至心灵,起身‘求情’道:“父皇,靖国公一心为国,又侍奉父皇数十年,如今虽有过错,也不至于削爵和收回沈安的军职。父皇还是从轻发落吧!”。
偏殿内。
等到御医都退下之后,贾珏又仔细听了听,屋里还有几个女人,但是都离自己有点远。
于是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打量了一下,心中暗道:
“玛德,到底是谁暗中策划了这样的事,袭杀我和皇子,这么丧心病狂的么....”
当时贾珏也不是没有办法冲开城门,他的霸王破阵枪配合霸王之力,完全能把城门捅个窟窿!
但他依旧选择了搬起石龙,是因为当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些贼人虽然多次冲向他,当时并没有杀意,仿佛是为了送死一样!
而且之前城门上射下的箭雨,也都在有意识的躲开他!
第一根弩箭射下来的角度,纵然当时他不躲,也是先穿透太子,然后才会伤到他的双腿位置
再加上他到城门前的时候,已经隐约听到有大队人马朝着城门冲过来,喊着开城门救太子了。
就算是他不砸开城门,只要在坚守一会儿,援军也就开城门出来了。之所以要抬起石龙,就是为了震慑!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
只有这样才能在之后免去更多的麻烦,免得有人觉得他没有武器就是个莽夫而已。
至于吐血当然是真的,纵然自己力能扛鼎,但那石龙也太重了....
再坚持片刻,自己浑身的骨头必然会被压断。
要是不吐这口血,不装着受伤,太上皇和皇帝第一个针对的就是他了!
换做是他也不会容忍一个这样的猛人离自己不远的。
“暗中策划之人到底是谁?是皇帝?听外面的对话似乎是太上皇在给皇帝机会,让他削弱元平一脉。看似在求情,实则是拴住沈丞这个靖国公。”
“沈丞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爵位和家族,这一次也要狠狠的对元平一脉下手,从而让太上皇‘消气’,让皇帝‘信任’....”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最后的获利者都是皇帝。不对......获利者好像也有太子,也有我!至少一两年内,不会再有人对我攻讦。”
“今天我救下了三个皇子,又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夫当关。若是再有人对我动手,就是在打皇帝的耳光!所以幕后之人是在为我做了这样的事?”
贾珏闭目沉思,这件事现在怎么看都有疑点。
虽然现在自己受益,但最后最大的获利者却是皇帝!
尤其是刚才外面太子和两个皇子都在争相审理此案,最后太子获得这个权利,他也是个受益者.
就在贾珏心神都沉浸在思考的时候,就听得身边有个女人轻声道:“珏哥儿,你醒了?”
贾珏愣了一下,谁会叫自己珏哥儿!
长辈?
在宫里能这么喊自己的,只有一个人!
他装作刚醒过来的模样,一脸痛苦的缓缓静开眼。
床榻边蹲着一个容貌无双,雍容华贵的女子。
身上虽然穿着的是女史的衣服,却无法遮掩她本身的贵气。
她的面容线条优美,仿佛是上苍亲手雕琢而成的杰作,高挺的鼻梁、秀美的双眉,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她宛若一幅古老的山水画,端庄高贵却又不失柔美之态。
女子见他睁开眼了,顿时欢喜道:“珏哥儿,你醒了?!我是你堂姐姐元春啊!”
“元春姐姐?这是哪?”
元春回头吩咐其他的宫女去前面通报,然后快速的低声道:
“珏哥儿你仔细听,这里是养心殿,太上皇、陛下、三位皇子都在。一会儿小心应对,若是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就装作头痛的模样.....”
贾珏心中暗笑,但同时也有些可怜这个堂姐了。
不得不说,元春为了贾家真的是付出太多了!
宫里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生存的地方!
一句话说错了,一件事做错了,就有可能一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在外面,元春是荣国府二房嫡长女。
可在宫里和元春身份一样的人太多了!
这里是天下规矩最严的地方,就算是元春在这里也要如履薄冰!
“元春姐姐放心,我心里明白。有机会我带你出去!”
元春怔了一下,随后面色红润的轻啐了一声。
这话可不像是弟弟和姐姐说的,倒像是情郎对着心爱的姑娘说的!
元春也不敢在耽误时间,连忙退到了一旁等候。
倒是贾珏愣了愣,心说这堂姐的身材这么好的么?!
不怪弟弟不是人,实在是那腰肢下炸裂的曲线太吸睛了啊!
荣国府,荣庆堂上。
所有人都还没有从下人禀报的消息中缓过神来,那个珏哥儿竟然这么凶?举起石龙砸开城门?
这是谣言吧?!
那石龙多重不知道,但肯定是比自家门外的石狮子还要重的。
举起来?
还砸出去,还砸—开了城门?
贾母坐在高榻上,脸色难看的喝骂道:
“是谁?!到底是谁?为何要针对贾家!珏哥儿都已经回京了,还要袭杀,这是要我贾家再无出头之日!”
贾赦坐在下首面色平淡的说道:
“母亲,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知道当时还有太子和两位皇子在呢,若是陛下怪罪因为贾珏连累太子和两位皇子受惊,怕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贾母就拍着高榻怒道:
“胡说八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陛下怎么会因为这个怪罪?太子和两位皇子是得了陛下的旨意出城迎接,珏哥儿又救下了他们,如何会怪罪?!”
贾赦闻言也不敢顶嘴,但面上却是有些不忿。
他倒不是看不惯自己儿子,相反他还是觉得自己儿子很有出息的。
但因为当时贾珍贾蓉死了之后,他一时贪念作祟,收了贾蔷不少的银子...
结果他还没说服族老让贾蔷接掌宁国府呢,圣旨就下来了。
这下可倒好,担心贾蔷闹起来,把银子又给还回去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时帮着东府处理丧事,他可是上下其手捞了不少的银子。
甚至那边库房不少的好东西都让他给偷偷的拿到东路院去了!
原本心里就有点忐忑被贾珏找上门,现在听到贾珏‘惹’了这么大的事,心里自然是有想法的。
咒自己儿子死不至于,但要是被皇帝怪罪,不让贾珏接掌宁国府就好了。
本来就是,他是自己儿子,虽说只是个庶子,自小到大也没多么关照宠爱......但他也是自己儿子!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这层血脉关系在,他就不能违逆为父的意志!
他在内心坚信!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没错!
但他却没看到偏殿内的姑娘们都隐晦的白了他一眼.....
就连黛玉都是如此!
贾琏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呼呼的说道:
“老太太,宫里传出消息来了,珏哥儿没事,已经醒了。”
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贾母双手合十道:“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虽然贾珏被过继宁府去当家,且不提贾珏本就是荣府血脉,更何况,东西两府向来都是一家人。
从初代宁荣二公就是如此,从来没有真正的分家过。
如今贾珏不仅被封做侯爵,还拿回了贾家的京营节度使的职位,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将来两边的子弟有贾珏搭把手,必然是会在兴旺起来的!
到时候再让自己的心肝儿宝玉做个文官,互相扶持起来,贾家就算回不到最鼎盛的时候,她也有脸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了。
偏殿内,湘云抚掌笑道:
“我就说珏哥儿肯定是没事儿的,他那么厉害,连鞑子皇帝都能杀了,怎么会被这些贼人害了?!”
一旁的探春掩口笑道:
“那等珏哥儿回来,我可得好好的告诉他一声,就说珏哥儿啊,你的云姑姑可担心你了呢,听到你受伤都掉眼泪了!”
湘云脸色一红,啐道:
“啐!三丫头胡吣什么,谁掉眼泪了?!再说我一个外人,也不过是替你们瞎操心罢了。坐在另一边的黛玉用帕子遮住半张脸,笑道:
“呀~正好是外人才好,本就不是近亲,将来说不得还能成就一双好人呢!”
湘云怔了一下,随后大羞,抓着黛玉就要挠痒。
黛玉体虚,哪里挣扎的过,赶紧求饶道:
“好妹妹,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湘云哼哼两声,手上动作不停的说道:
“饶了你?那指不定回头你又要说我什么了?!今儿就降服了你,也省的我下次费力了!黛玉一边往后躲一边求饶,最后都躲到宝钗的怀里了。
因为宝钗比原著时间来的早,再加上黛玉刚入府的时候就对宝玉有不一样的厌恶感。如今两人虽然不似闺中密友一般,但也比原著中前期要好的多。
宝钗将黛玉楼在怀里,笑着对湘云说道:
“好啦好啦,闹一下就行了。你林姐姐体弱,哪里折腾的起?”
湘云傲娇的哼了一声,对着黛玉问道:“那你服输了没?”
黛玉‘乖巧’的点了点头,故作懵懂的模样说道:
“服输了,服输了,那珏哥儿在草原上威名赫赫,云丫头在我们中间也是天下第一的!”湘云一听这话不对劲啊!
正要上手继续挠痒痒的时候,宝钗抓住她的手笑道:
“好啦好啦,快歇一会儿吧,瞧你林姐姐的额头都有汗啦。”姑娘们抬眼一看,就见黛玉的额头果然已经有了汗珠了。
额前几缕青丝都浸湿了,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探春拿着帕子递过去,轻声道:
“林姐姐这身体也实在是虚了一些,那人参养容丸不管用?”黛玉一边擦着汗,一边轻笑道:
“都已经习惯了,你们也不要担心,我没事儿的。”宝钗摇了摇头道:
“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这药虽然吃的久,却总是不去根。不若请个高明的人来看看或是请老太太请出金册,请个太医过来?”
“你也说了你这病每年间闹一春一夏,年年如此,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又不老又不小的,总这样成什么模样?也不是个常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