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陆逸辰的手指微微颤动。苏然猛地从病床边惊醒,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眼下投出青黑阴影。手机屏幕在口袋里亮起,新消息的提示音像毒蛇吐信——匿名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小雯戴着镣铐蜷缩在昏暗地下室,配图文字刺目:"明晚八点,单人赴约,否则她将成为第二个婉清。"
"怎么了?"沙哑的声音惊得苏然差点摔了手机。陆逸辰撑着起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在瞥见她慌乱藏起手机时,眼疾手快地抢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又动手了。"
"别冲动!"苏然按住他要拔输液管的手,"这次对方有备而来,我们需要警方协助。"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撞开,宋瑶的律师举着法院传票闯进来:"陆医生,宋小姐反诉你恶意伤人,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几名法警堵住出口,警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苏然看着陆逸辰被带走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转身冲向院长办公室,却发现房门虚掩,里面传来激烈争吵。林氏总裁的咆哮穿透门缝:"必须让陆逸辰永远闭嘴!当年手术台上......"话戛然而止,苏然慌忙躲进楼梯间,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深夜的警局审讯室,陆逸辰盯着单向玻璃的倒影。宋瑶坐在对面,妆容精致得如同赴宴,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似淬毒的匕首:"承认吧,七年前你故意用故障器械害死婉清,只为了学术地位。"她甩出一叠文件,"这些伪造的论文投稿记录,足够让你身败名裂。"
陆逸辰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在封闭空间里激起回音:"你以为凭几张PS的截图就能定罪?"他倾身向前,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当年婉清手术前,你偷偷更换了她的降压药,对吗?"宋瑶的瞳孔猛地收缩,强装镇定地敲了敲桌面:"胡说八道!"
与此同时,苏然在医院监控室疯狂调取录像。凌晨三点的画面里,林氏总裁的车驶入地下车库,后备箱渗出暗红液体。她将画面放大,车牌号赫然与七年前医疗事故调查档案里的神秘车辆一致。手指颤抖着按下保存键时,身后突然传来电流刺啦声。
戴着猫头鹰面具的人从通风口倒挂而下,电击枪抵住她的太阳穴:"好奇心太重的人,通常活不长。"苏然反手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去,在面具人躲避的瞬间,她冲向安全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转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漆黑的储物间。
"嘘!"陆逸辰捂住她的嘴,身上还带着警局的消毒水味。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宋瑶律师事务所的定位:"我申请了保释,查到他们的秘密据点在城西废弃剧院。"苏然刚要点头,头顶的管道突然传来密集脚步声,数十个黑影在门缝外闪过。
废弃剧院的霓虹灯牌在夜风中摇摇欲坠,"欢迎光临"的字样缺了半边。陆逸辰和苏然翻墙而入,腐烂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呻吟。舞台幕布后传来小雯微弱的呼救声,苏然刚要冲过去,却被陆逸辰一把拉住——地上散落着感应式炸弹,金属触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算准了我们会来。"陆逸辰的声音紧绷如弦,他掏出从警局顺来的回形针,"你后退,我来拆弹。"苏然摇头,捡起旁边的扫帚:"我引开炸弹,你去救人。"不等对方反驳,她将扫帚抛向右侧空地,"轰"的爆炸声中,警报器刺耳响起。
黑影从西面八方涌来,陆逸辰在烟雾中冲向绑着小雯的铁架。绳索刚解开一半,宋瑶的笑声从音响里炸开:"恭喜你们,成功触发最终陷阱。"剧院穹顶开始缓缓下降,露出密密麻麻的注射针头,每个都连接着剧毒气体罐。
苏然在混战中瞥见后台的控制台,那里闪烁着红色的总开关。她躲过黑衣人挥来的铁棍,却在奔跑时被绊倒。膝盖重重磕在炸弹残骸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裙摆。陆逸辰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冲过来将她护在身下:"别乱动!"
倒计时的红光映在两人脸上,宋瑶出现在二楼包厢,手持遥控器:"七年前婉清在手术台上窒息时,也是这样绝望的眼神吧?"她按下按钮的瞬间,陆逸辰突然扯下领带,蒙住苏然的口鼻,用身体死死抵住下降的穹顶。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宋瑶咒骂一声转身逃跑,却在楼梯口撞上持枪的警长。剧院外,特警队的扩音器响起:"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己被包围!"陆逸辰终于支撑不住,倒在苏然怀里,染血的嘴角却露出释然的笑:"我们......做到了。"
救护车的蓝光穿透烟雾,苏然握着陆逸辰的手,看着他被推进车厢。远处,宋瑶被押上警车时,突然回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苏然打了个寒颤,摸到口袋里不知何时被塞进去的U盘——里面跳动的数据,或许才是真正阴谋的冰山一角。而城市的夜幕下,某个办公室的电脑屏幕亮起,新的指令正在生成:"启动B计划,清除所有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