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顺着洞顶垂落,折射出细碎的幽光,我蜷缩在符文石室内,听着结界外愈发激烈的打斗声。腹中的异动己经平息,但残留的钝痛仍如附骨之疽。玉镯残留的金色纹路在手腕若隐若现,与玄影留下的银鳞碎片共鸣着微弱的震颤——那是我与他血脉相连的证明。
“你必须尽快离开。”青瑶撞开石门闯入,发间沾着冰晶,裙摆被鲜血浸透。她手中匕首的幽蓝光芒己黯淡许多,颈后的咒印却亮得刺眼,“蛇族长老召唤了禁术,这个结界撑不了多久。”
我撑着石壁起身,后腰的酸痛让眼前一阵发黑:“玄影...他还活着吗?”话音未落,腹中突然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像是有人在轻轻叩击我的意识。青瑶的瞳孔骤缩,目光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你...你何时发现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在永冻祭坛与玄影生死相吻时,他紊乱的灵力曾如滚烫的铁水注入我的经脉;镜渊迷雾中他失控前的拥抱,鳞片下剧烈的心跳几乎要震碎我的肋骨。那些交融的力量在血脉中生根发芽,此刻化作腹中若有若无的胎动,提醒着我这个生命的来之不易。
“就在面具人操控玄影攻击我的那晚。”我抚上腹部,感受到皮肤下传来的温热,“当时他的利爪己经抵住我的心口,却在最后一刻偏了半寸。”指尖触到衣料下的疤痕,那是玄影失控时留下的,如今却成了他本能守护的证明。
结界突然剧烈晃动,符文石墙上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青瑶脸色骤变,拽着我往密道深处跑:“来不及了!长老们要...”话未说完,洞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整个冰渊仿佛都在颤抖。那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与愤怒,震得我耳膜生疼——是玄影!
密道尽头的冰层轰然炸裂,银黑色的身影破出。玄影的银发凌乱地垂落,灰黑鳞片覆盖了大半身躯,后颈的献祭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他的蛇尾扫过地面,所到之处冰棱寸断,而他琥珀色的瞳孔中,黑雾正在疯狂翻涌。
“玄影!”我挣脱青瑶的手冲上前,却在距离他三步之遥处僵住。他此刻的模样比任何一次失控都要恐怖,獠牙暴长至下颌,利爪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深坑。但当他的目光扫过我腹部时,浑身鳞片却不受控地战栗起来。
“谁准你们动她的?”玄影的声音混着非人的嘶鸣,蛇尾突然缠住一名逼近的蛇族卫兵,用力一甩便将其砸在岩壁上。他的视线始终紧锁在我身上,黑雾翻涌的瞳孔深处,隐约有金色光芒在挣扎,“我曾说过...要屠尽所有威胁她的人。”
长老举起权杖,蛇眼符文爆发出刺目红光:“魔化的怪物!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对抗整个蛇族?”随着咒语吟唱,无数冰刃从地面破土而出,首取玄影要害。而他却张开双臂,任由冰刃刺穿鳞片,鲜血溅落在我脚边,绽开一朵朵红梅。
“够了!”我冲上前,金色锁链自动缠住玄影的手腕。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利爪堪堪停在我咽喉前。我仰头望着他布满咒纹的脸,感受到他剧烈颤抖的手臂:“别再伤害自己了...我们的孩子,还在等你。”
玄影的瞳孔骤然收缩,黑雾如潮水般退去。他缓缓低头,鼻尖蹭过我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是触碰易碎的珍宝。可下一秒,面具人的笑声突然在冰渊回荡,溯光镜的幽蓝光芒照亮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魔蛇虚影:“感动之余,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青瑶突然拽住我后退,匕首横在胸前:“小心!他要...”话未说完,玄影己经如离弦之箭冲向面具人,周身灰黑鳞片泛起金属般的冷光。而我腹中的胎动突然变得剧烈,玉镯残留的力量与玄影的气息疯狂共鸣,符文石室的墙壁上,古老的壁画竟开始流淌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