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兽皮灼烧着我的后背，他奔跑时带起的风裹挟着血腥气，我死死攥住他肩膀上未褪尽的鳞片。后颈图腾的蠕动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而他怀中的我却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被刻意用手臂圈出柔软的弧度。
“放我下来！”颠簸中我撞在他锁骨处，尝到铁锈味。他喉间溢出不满的嘶鸣，蛇尾不知何时缠上我的小腿，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像在宣示某种主权。首到穿过三道荆棘屏障，他才将我重重抵在树干上，琥珀色竖瞳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的血……”他粗粝的指尖划过我手臂的伤口，玉镯突然发烫。我这才发现他肩头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色纹路却顺着血管爬到了下颌，“为什么会让诅咒停滞？”他的鼻尖几乎要擦过我的，呼吸喷在唇上，我偏头时，耳坠扫过他脸颊的鳞片。
远处传来类似号角的呜咽声，他猛地拽过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的解药。”不等我反驳，他咬住腰间兽皮的系带，扯下的布条带着他的体温，粗暴却仔细地缠住我的伤口。当他低头时，我瞥见他后颈图腾的血色更深了。
穿过一片开满荧光蘑菇的洼地，洞穴入口的巨型蛇形石雕让我寒毛首竖。守卫的蛇人看到他肩头的伤，发出嘶嘶的惊呼声，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瞬间变得凶狠。“让开。”他搂着我腰的手臂收紧，蛇尾扫过地面发出警告，守卫们却突然单膝跪地，用古怪的语言行礼。
洞穴内部比想象中明亮，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当他将我放在铺满兽皮的石榻上时，我才看清整个空间的装饰——处处是蛇形图腾，甚至烛台都是扭曲缠绕的蛇身造型。“待在这里。”他甩下这句话就要离开，我鬼使神差抓住他的衣角：“你……叫什么名字？”
他顿住的瞬间，图腾又剧烈跳动了一下。“玄影。”他转身时银发扫过我的手背，鳞片划过的触感让我缩了缩手指。门被重重关上的刹那，我听见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嘶鸣，像在议论什么，而玉镯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得我跳起来。玄影身后跟着个碧发女子，眼尾点着猩红的鳞片，看到我时，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就是少主带回来的人类？”她靠近时，我闻到一股甜腻的异香，像是掺了毒药的花蜜。
玄影突然横臂挡在我面前，蛇尾将我整个人圈住：“青鸾，滚。”他语气冷得能结冰，女子却咯咯笑起来，指尖划过他手臂的鳞片：“族长们正在商议如何处置这个人类哦，毕竟，”她故意拖长尾音，“从来没有蛇族会和猎物同居一室呢。”
我的心猛地一沉。玄影的蛇尾收紧，几乎要将我嵌进他怀里，体温透过兽皮灼烧着我的后背。青鸾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玄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都让我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当他低头看向我时，我第一次在那琥珀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挣扎与隐忍。
“别信她。”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蛇尾缓缓松开，却依然保持着半包围的姿势，“但也别乱跑。”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偷偷揉了揉后颈——那个血色图腾，此刻正在发光。
深夜，我被窸窸窣声惊醒。月光透过洞口的藤蔓照进来，玄影的银发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跪坐在石榻边，獠牙几乎要贴上我的手腕，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吼：“血……给我……”玉镯蓝光大盛，他猛地掐住自己的脖颈，青筋暴起：“滚出去……别靠近……”
我颤抖着伸出手，触到他滚烫的脸颊。他浑身一震，蛇尾不受控地缠住我的腰，将我拽入带着血腥气的怀抱。就在獠牙即将刺破皮肤的瞬间，洞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玄影猛地将我护在身下，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他们来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