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电流声吵醒时，我就该意识到今天不对劲。
雷霆洞窟里的水晶泛着诡异的暗紫色，银烬蜷缩在角落的兽皮堆里，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他往日张扬的银色鳞片失去了光泽，部分鳞片边缘，像是被火烧过的金属片。听见我起身的动静，他猛地抬头，赤瞳里布满血丝，獠牙不受控地从牙龈里探出。
“别过来！”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蛇尾在地面扫出刺耳的声响，“滚出去！”
我僵在原地。往常凶巴巴的银烬此刻浑身紧绷，锁骨处那道浅色伤痕周围的鳞片翻卷着，透出底下暗红的皮肉。他抬手抓向自己的肩膀，锋利的爪子在鳞片上刮出火星，疼得闷哼出声。
鬼使神差地，我蹲下身捡起石桌上的水囊：“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我说了滚！”他突然暴起，蛇尾缠住我的手腕狠狠一甩。我被甩到岩壁上，后脑勺撞得生疼。可当我抬起头，却看见银烬跌坐在地，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鳞片下青筋暴起。
“快走……蜕皮期……”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身体不受控地颤抖，“会杀了你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古兽世的兽人在蜕皮期会异常脆弱且暴躁，银烬之前说过绝不允许我在这时候靠近他。可看着他蜷缩成一团的样子，想起他每次外出都会带回我爱吃的灵果，想起他偷偷用蛇尾给我盖兽皮的模样……
我咬咬牙，扯下裙摆的布条走向他。银烬猛地抬头，腥甜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獠牙几乎要擦过我的鼻尖。但我没躲，反而伸手按住他不停抓挠鳞片的手：“别动，伤口会感染的。”
他瞳孔猛地收缩，滚烫的吐息扑在我手腕上：“你疯了？”可挣扎的力道却小了许多。我这才看清，他耳后的浅色鳞片己经脱落大半，露出底下新生的、柔软如绸缎的皮肤。
蘸着清水的布条刚碰到他的伤口，银烬突然发出一声闷吼，反手将我压在兽皮上。他银发垂落遮住眼睛，鳞片擦过我锁骨的瞬间，我感受到他身体在剧烈颤抖。“离开……现在……”他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带着压抑的。
我却环住他的脖颈，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他翻卷的鳞片：“银烬，我不怕。”话刚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他的吻带着血腥味和失控的欲望，獠牙刺破我的下唇，疼痛与异样的感觉同时炸开。
他的蛇尾不知何时缠住了我的腿，滚烫的鳞片摩擦着皮肤。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颤抖的手从我的肩膀滑到腰间，又猛地攥紧兽皮，硬生生偏过头去：“滚……我要失控了……”
“那就别忍了。”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布条重新蘸水擦拭他的伤口，“蜕皮期不就是要把旧鳞片都清理干净吗？”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但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紧绷的下颌线，莫名觉得这个暴躁的蛇王有点可爱。
银烬怔怔地看着我，赤瞳里的暗紫色雷光渐渐平息。当我用布条轻轻揭下他耳后最后一片旧鳞片时，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后颈，将我拽进怀里。这次的拥抱不再带着攻击性，而是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依赖。
“下次再敢……”他声音闷在我发间，“我就真的咬断你的腿。”可圈着我的手臂却紧了紧，蛇尾也温柔地缠住我的脚踝。
洞窟外突然传来液态金属流动的声响。金缕的声音混着笑意传来：“小梨子，我闻到血腥味了——需要帮忙给失控的小蛇顺顺毛吗？”
银烬瞬间炸毛，周身雷霆炸响。我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在他喷火的目光中大声回应：“不用！我们好着呢！”
怀里的银烬哼了一声，鳞片下传来的心跳声却快得离谱。我靠在他怀里，听着外面金缕的笑声渐渐远去，突然觉得，或许被这条口是心非的蛇占有，也不算太坏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