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雷霆洞窟的第三天，我终于听见了除电流声外的其他动静。
液态金属流动的声响从洞外传来，像是有人在摇晃装满水银的玻璃瓶。我蹭到洞口张望，就看见金缕倚在水晶岩壁旁，金发被血色月光镀上一层柔光。他指尖缠绕的金链正灵活地编织成玫瑰形状，见到我探出头，眼尾那抹温柔的笑意更浓了。
“小可怜。”他抬手召唤，金链立刻化作流光缠上我的手腕，冰冰凉凉的触感却不勒人，“银烬是不是把你饿瘦了？”
我下意识往后缩，却被金链轻轻拽着往前走。近距离看金缕，才发现他眼瞳是琥珀色的，里面流转的金色图腾像活物般游动。他鼻梁高挺，唇色却比常人淡些，笑起来时脸颊上隐约露出酒窝，完全不像个能操控液态金属的危险人物。
“放开我！”我用力扯手腕，金链却像有生命似的顺着皮肤往上爬，钻进袖口缠住我的小臂，“银烬说你会把我剁碎了喂虫子！”
金缕愣了愣，随即笑得首不起腰，发尾的金铃铛叮当作响。他抬手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露出一截手腕上的金色刺青：“他还真会吓唬人。”他突然欺身向前，我后背抵上岩壁，金缕用另一只手撑住我头顶，“不过小梨子，你就这么信他？”
他身上有股雪松混着阳光晒过金属的味道，温热的吐息喷在我脸上。我偏头躲开，却撞见他锁骨处的金色鳞片——那些鳞片比银烬的小上许多，排列成羽毛状，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我凭什么信你？”我梗着脖子反问，“你们一个把我关起来当囚犯，一个追着要‘净化’我，半斤八两！”
金缕闻言挑眉，指尖的金链突然化作细小的锁链，缠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净化？”他凑近时，我能看清他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那是骗银烬的。”他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我真正想做的……”金链顺着我的唇形勾勒，“是把你藏起来，藏在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我心脏漏跳一拍，脸颊瞬间烧起来。这男人是不是把“撩拨”刻进了血脉里？不等我反驳，洞外突然传来雷霆炸响。金缕不慌不忙地后退半步，金链却仍缠在我手腕上，像是随时能把我拽进他怀里。
银烬现身时周身缠绕着紫色闪电，银色蛇尾重重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差点擦到金缕的脸。“金链狗，谁准你踏进我的领地？”他扯开领口的布料，露出大片银色鳞片，锁骨处那道浅色伤痕在雷光下格外刺眼。
金缕优雅地转了转手上的金链，玫瑰形态的金属突然化作利剑，抵住银烬的喉咙：“银烬，你笼子里的金丝雀在掉眼泪呢。”他冲我眨眨眼，“要不要我带她去晒晒太阳？”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眼眶发酸——被关了三天，又被金缕莫名其妙撩拨，委屈和恐惧一下子涌上来。银烬转头看我时，赤瞳里的怒意突然熄了大半，蛇尾却缠得更紧，几乎要把我勒进他怀里。
“滚。”他盯着金缕，利爪却轻轻擦过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的金链熔了。”
金缕耸耸肩，金链却突然收紧，在我手腕上烙下金色印记。“小梨子，”他后退几步，金发在风中飞扬，“等你想清楚谁更温柔……”他抬手召唤金链，化作流光没入地底，“记得来金链氏族找我。”
等金缕彻底消失，银烬才松了口气。他的蛇尾小心翼翼地松开我，却仍圈在脚边。“哭什么？”他别过脸，伸手想碰我又缩回去，“他又没把你怎么样。”
我吸了吸鼻子，突然有点想笑。这头凶巴巴的蛇，明明连安慰人都不会。“银烬，”我戳了戳他胸口的鳞片，“你是不是怕金缕把我抢走？”
他耳尖泛红，猛地转身：“胡说！”可蛇尾却缠上来，把我整个人圈在怀里，“你是我的私有物，谁也别想带走。”他说话时，鳞片下传来的心跳声快得离谱，烫得我脸颊也跟着发热。
或许在这个世界，被当成“私有物”也不算太糟——至少，有两条强大的“蛇”愿意为我剑拔弩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