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服下解毒药丸后,脸色依旧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攥着我的手腕,声音虚弱却坚定:“小棠,不能让哈桑带着于阗王离开西域,否则两国再无和平可能。”我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心如刀绞,却还是狠狠点头:“你好好养伤,我和阿罗那去救人。”
“不行!”他猛地坐起身,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固执地抓住我的手臂,“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伸手拂去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你的伤经不起折腾,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好不好?”他眼中满是不甘与担忧,许久才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镇北”二字的玉佩塞进我掌心:“遇到危险,捏碎它,我就算爬也会去救你。”
我紧紧攥着玉佩,转身与阿罗那汇合。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腰间的弯刀早己饥渴难耐:“王妃,我知道哈桑的老巢在黑风崖的密洞里,我们现在就出发!”临行前,我回头望了一眼营地,夜无痕倚在帐篷门口,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仍朝着我用力挥手。
黑风崖下,狂风呼啸,沙砾如子弹般打在脸上。阿罗那指着悬崖上一处若隐若现的洞口:“就在那里。”我们带领着二十名精锐士兵,沿着陡峭的山壁攀爬而上。风越来越大,好几次我险些被吹落悬崖,都是阿罗那及时拽住我。他的手掌被山石磨得鲜血淋漓,却仍咬牙坚持:“小心,还有十丈就到了。”
终于抵达洞口,洞内漆黑一片,隐隐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我示意士兵们屏息,握紧短刀小心翼翼地前进。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突然出现火光,哈桑的笑声从里面传来:“于阗王,您说,您的子民看到您被吊在城墙上示众,会作何感想?”
我和阿罗那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进去。洞内空间开阔,于阗王被铁链吊在中央,身上满是鞭痕。哈桑坐在一张虎皮椅上,周围环绕着数十名幽冥教教徒,他们手中的火把将洞内照得亮如白昼。“哟,我还以为镇北王会亲自来呢,怎么,怕了?”哈桑戏谑地看着我们。
阿罗那怒吼一声,挥刀冲了上去:“放开我兄长!”战斗瞬间爆发,刀剑相撞的声音在洞内回荡。我看准时机,朝着哈桑扑去,却被一名教徒拦住。他的招式狠辣,刀锋首取我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躲过,短刀刺入他的肋下,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脸上。
“小心!”阿罗那的声音传来。我本能地向后翻滚,一支箭矢擦着头皮飞过,钉入身后的岩壁。我抬头望去,哈桑正拉着弓箭,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去死吧!”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夜无痕的怒吼:“住手!”
我转头看去,夜无痕浑身是血地站在洞口,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他的伤口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襟,却仍手持长剑,眼神坚定如鹰。“你不是说让你在营地等吗?”我又急又气。他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我说过,就算爬也要来救你。”
哈桑见势不妙,一把将于阗王拉到身前,弯刀抵在他的脖颈:“都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夜无痕举起剑,剑尖指着哈桑:“放了他,我饶你不死。”哈桑狂笑起来:“镇北王,你觉得我会信吗?”说罢,他将于阗王向前一推,转身就往洞内深处跑去。
夜无痕和我同时追了上去。洞内通道错综复杂,我们在黑暗中左冲右突。突然,前方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头顶落下。夜无痕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却被石板压住了右腿。“不!”我哭喊着跑过去,想要搬开石板,却纹丝不动。
夜无痕咬着牙,额头上暴起青筋:“别管我,去追哈桑!”我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会再丢下你!”就在这时,阿罗那带着士兵赶来,众人齐心协力抬起石板。夜无痕的右腿己经血肉模糊,却仍坚持着站起来:“走,不能让他跑了!”
我们继续向前追击,终于在一个巨大的石室里堵住了哈桑。他背靠着石壁,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你们赢了,但幽冥教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大喊一声,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我冲到他身边时,他己经没了气息,只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