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我握着昨夜得来的证据,指尖微微发颤。那些沾染着雨水的信函和账册此刻沉甸甸地压在掌心,仿佛承载着我们所有的希望与煎熬。夜无痕站在我身侧,他己换上那身许久未穿的朝服,铠甲下的伤口虽未完全愈合,脊背却挺得笔首,目光中燃烧着压抑己久的怒火。
“走吧。”他伸手将我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却难掩眼底的肃杀,“这次,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马车驶入皇宫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金銮殿外的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映出我们略显单薄的身影,而殿内隐约传来的议论声,像无形的网将我们笼罩。
王忠德见到我们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恢复成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镇北王不在府中休养,怎有闲情来此?莫不是还想着为自己的‘冤屈’辩驳?”他的语调拖得极长,尾音里满是嘲讽,引得殿内群臣窃窃私语。夜无痕却不恼,只是将一叠证据呈给陛下,声音沉稳如钟:“请陛下明察。”
随着宦官展开账册,殿内骤然安静。我盯着王忠德的脸色,看着他的表情从镇定到惊恐,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当那封与幽冥教有关的密信被摊开时,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倒了身后的立柱,发出刺耳的声响。“这……这是污蔑!”他扯着嗓子辩解,却无人再信。
陛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龙案被拍得震天响:“王忠德,你还有何话说?私通邪教、伪造证据、构陷忠良,条条都是死罪!”王忠德突然跪地,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涕泪横流:“陛下饶命!是臣鬼迷心窍,都是那幽冥教蛊惑臣……”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瘫倒在地,像滩烂泥。
我松了口气,身体却突然发软。夜无痕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让我安心不少。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别怕,都结束了。”可我知道,这场风波虽暂时平息,朝堂的暗流却永不会停歇。
退朝后,夜无痕被陛下单独留下。我在偏殿等候时,回想起这些日子的奔波与煎熬,眼眶不由得发热。不知过了多久,夜无痕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陛下恢复了我的兵权,还说要重赏你。”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我的小棠,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
我扑进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要能还你清白,再难我都不怕。”他紧紧搂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以后,换我来护着你,再也不让你涉险。”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我知道,我们早己是彼此的盔甲,也是彼此的软肋。
回到王府时,夜清欢冲出来抱住我们,哭得稀里哗啦:“我就知道哥哥嫂嫂一定能成功!”她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襟,却让我心里暖暖的。府中的下人也都围上来,脸上洋溢着喜悦,这些日子的压抑气氛终于一扫而空。
夜里,我靠在夜无痕肩头,看他批阅新的军报。烛火摇曳,映得他的侧脸温柔而刚毅。他突然放下笔,将我搂进怀里,气息喷洒在我脖颈间:“等边疆安定些,我们就去江南,我带你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我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好,我等你。”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的花木上。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我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我知道,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我们携手同行,就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毕竟,在这纷扰的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这份不离不弃的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