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风波平息后的第三天,绣坊送来精心赶制的婚服。红绸穿过雕花木门的刹那,我握着夜无痕的手不自觉收紧。金线绣就的并蒂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凤冠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喜悦。
“喜欢吗?”夜无痕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带着几分期待。我转身时,撞上他眼底翻涌的温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盯着裙摆上蜿蜒的银丝:“太华丽了,像做梦一样。”话刚说完,手腕便被他轻轻扣住,温热的掌心贴着我的脉搏:“以后每日都要让你像浸在蜜里。”
试衣间的屏风上绘着戏水鸳鸯,我抚过嫁衣上细密的针脚,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当我裹着嫁衣迈出屏风,正对上夜无痕骤然睁大的眼睛。他倚在门边的姿势僵住,玄色长袍下的手指无意识蜷起,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句未出口的赞叹。
“转一圈。”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八度,带着沙哑的蛊惑。我依言转身,红绸扫过青砖发出沙沙轻响,凤冠上的步摇跟着晃动,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腰间突然环上一只手臂,夜无痕将我扣在怀里,鼻尖蹭过我的发顶:“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耀眼。”
他的呼吸扫过颈侧,我慌忙推开他,却摸到他腰间未愈的旧伤。指尖触到纱布的瞬间,笑容凝固在脸上:“伤口还疼吗?”话音未落,便被他按在屏风上,温热的唇辗转落在锁骨:“看到你穿嫁衣,什么疼都忘了。”他的手掌隔着嫁衣覆上我的后背,小心翼翼避开伤口,却又将我搂得极紧。
嬉闹间,我不慎打翻妆奁,胭脂粉扑簌簌落在夜无痕的衣襟上。他低头看着胸前炸开的嫣红,挑眉露出坏笑:“看来得让你赔我件新的。”我伸手去擦,却被他抓住手腕,他突然倾身咬住我的指尖,含糊道:“不如现在就‘赔’?”
门外突然传来夜清欢的咳嗽声,我猛地推开夜无痕,耳尖烧得滚烫。只见夜清欢捂着嘴偷笑,手中捧着一双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喜鞋:“哥,母亲说让你们试试合不合脚。”夜无痕接过鞋子时,故意在我手背上捏了一把,我瞪他一眼,转身躲回屏风后换鞋。
绣鞋的红绸带系到一半,夜无痕突然伸手扣住我的脚踝。他跪坐在软垫上,认真地替我系着蝴蝶结,发冠上的墨玉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我望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想起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日子,眼眶不由得发热。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起头,拇指着我的足背:“在想什么?”
“在想,能活着和你走到这一步真好。”我声音发颤,伸手抚上他脸颊的旧疤。那是在柳家商铺受伤留下的,此刻却成了我们爱情的印记。夜无痕反手握住我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以后每一步,我都会牵着你走。”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惊起满院桃花。夜清欢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偌大的试衣间只剩下我们交叠的呼吸声。夜无痕起身时,嫁衣的红绸缠住他的靴带,我们同时跌坐在软垫上。他撑在我上方,发冠歪斜,眼底却燃着明亮的笑意:“看来连嫁衣都急着让我们拜堂。”
我伸手替他扶正发冠,指尖划过他滚烫的耳垂:“那王爷可要快些准备,别让我等太久。”话音未落,便被他翻身压住,细密的吻落在唇角:“明日就去求陛下赐婚,今晚……先提前讨个彩头。”他的声音混着轻笑,在春日光影里,将所有的温柔与爱意都揉进了这个绵长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