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毛笔，盯着面前的典籍发愣。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写了半天也没抄完半页，满脑子还在回放着来路上的种种。夜清欢倒是专心，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时不时还轻声念出几句古文。
“小棠，你看这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说得是不是太严苛了些？”夜清欢突然停下笔，歪着头看向我，“女子为何非得守这些规矩？”
我回过神来，凑近看了看她抄的内容，心里也跟着感慨。在现代，女性可自由多了，哪用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时代不同吧，不过我觉得啊，不管什么时候，做自己最重要。”我小声嘀咕着，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回头，夜无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手里还抱着几卷书。我吓得手一抖，墨汁又在纸上晕开一大片。他扫了眼我写的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抄得慢，错字还多。”
我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吭声。夜清欢却笑嘻嘻地打圆场：“哥哥，小棠第一次抄这么难的典籍，能写成这样己经很不错啦！你就别总说她了。”
夜无痕没接话，把怀里的书放在桌上，抽出一卷摊开：“抄这个。”我瞄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楷，比刚才那本难多了。刚想开口求饶，就听见他又说：“抄完这卷，带你去集市。”
我猛地抬头，眼睛一下子亮了。来古代这么久，还没逛过真正的集市呢！夜清欢也兴奋地抓住我的手：“真的吗？哥哥说话可要算数！”
夜无痕微微点头，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架前翻找书籍。我立刻来了精神，握着笔开始认真抄写。虽然字还是写得不好看，但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心里盘算着，集市上会不会有现代的小吃？有没有漂亮的小玩意儿？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见书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大笑着走进来，为首的那个摇着折扇，眼神在我和夜清欢身上来回打量：“哟，这书院什么时候来了两位小娘子？”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夜清欢身边靠了靠。夜清欢皱着眉站起身：“我们在抄书，你们请便。”
“这么着急赶人做什么？”那人笑嘻嘻地凑过来，“不如……”他话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好几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夜无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前，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神冷得像要吃人。
“夜……夜王爷！”那人结结巴巴地行礼，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小人不知是您在这儿，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夜无痕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那人被看得浑身发颤，连行礼都快站不稳了。过了好一会儿，夜无痕才开口：“滚。”
那几个人像是得了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院。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夜无痕转过身，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色，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别怕。”
我点点头，心里却暖暖的。原来有他在，真的什么都不用怕。夜清欢拍着胸口说：“还是哥哥厉害，一句话就把那些登徒子吓跑了！”
夜无痕没接话，只是拿起我抄的书看了看，眉头又皱起来：“字太丑，重抄。”我刚升起的那点感动瞬间消失，嘟囔着：“明明都快抄完了……”
“不想去集市了？”他挑眉看我。
我立刻闭了嘴，乖乖拿起笔重新抄写。夜清欢在一旁偷笑，小声说：“小棠，你发现没有？哥哥刚才吃醋了！”
“胡说什么！”我脸一红，手上的笔差点戳破纸。可心里却忍不住想，夜无痕刚才那么维护我们，真的只是因为我们是王府的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我？
好不容易抄完书，夜无痕带着我们出了书院。夕阳西下，天边染着大片的晚霞。集市就在不远处，远远就能听见嘈杂的叫卖声。我心里一阵激动，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可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夜王爷留步！”
夜无痕停下脚步，脸色瞬间沉下来。我回头看去，是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喘着气向我们跑来。那人跑到跟前，先是行了个礼，然后看向我和夜清欢：“不知这两位是……”
“与你无关。”夜无痕冷冷地说，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前走。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夜清欢在后面偷笑，小声说：“哥哥今天好奇怪哦……”
我低着头，任由夜无痕拉着我往前走。集市的热闹景象渐渐出现在眼前，可我的心思，全在那只紧紧握着我的手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