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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潮涌动

晨光漫过宁氏集团顶层的落地窗时,宁暖暖正对着电脑核对财务报表,薄荷绿的丝绸衬衫袖口沾了星点咖啡渍。顾瑾年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手里拎着印有老字号logo的纸袋,蟹黄汤包的香气瞬间冲淡了满室苦咖啡的味道。

“张记的蟹粉小笼,要配他们特制的姜丝醋。”他将青瓷小碟摆在茶几上,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色疤痕——那是上周陪她考察新项目时,替她挡开失控推车留下的。宁暖暖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了半秒,低头咬破薄透的汤包皮,滚烫的汤汁烫得舌尖发麻,却见他己经自然地抽出方巾擦拭她溅到文件上的醋汁。

玻璃门突然被叩响,宋知微踩着十厘米红底鞋翩然而至。香奈儿套装的镶边在晨光里泛着珠光,她将鎏金请柬推过桌面:“顾伯伯让我送来慈善晚宴的请柬,特意嘱咐要瑾年哥当我的舞伴。”尾音咬得绵软,眼神却挑衅地扫过宁暖暖沾着油光的指尖。

顾瑾年正欲开口,手机突然震动。宁暖暖瞥见屏幕上的“父亲”二字,起身要走却被他扣住手腕:“就在这吃。”他按下免提,顾父威严的嗓音在室内炸开:“今晚必须陪知微跳开场舞,这是顾宋两家的体面。”

傍晚的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如星河,宁暖暖的墨绿色丝绒礼服是顾瑾年差人送来的,腰线处缀着的碎钻拼成藤蔓图案。她刚踏入会场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顾瑾年罕见地穿了酒红色丝绒西装,领结与她裙摆的藤蔓竟是同色苏绣。宋知微的银色鱼尾裙僵在舞池边缘,指甲险些掐断香槟杯细柄。

“暖暖。”邵云川突然从人群走出,深灰色高定西装裹着健硕身形。这位地产新贵去年收购宁氏股份时手段狠厉,此刻却笑得温文尔雅:“不知能否赏脸跳支舞?”他揽住她腰肢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在旋转时压低声音:“顾家正在接触我的融资,你说我要不要趁火打劫?”

宁暖暖的高跟鞋狠狠碾过他的皮鞋,却瞥见顾瑾年推开宋知微递来的酒杯,大步朝这边走来。邵云川突然带着她转了个急旋,她的后背撞上冷硬的装饰柱,而顾瑾年的手掌己经垫在她蝴蝶骨处。三人的影子在鎏金地砖上绞成死结,首到顾父威严的咳嗽声刺破僵局。

后花园的蔷薇架漏下细碎月光,宁暖暖揉着发疼的脚踝,突然被塞进掌心一个温热的青团。“张姨现蒸的豆沙馅。”顾瑾年单膝跪地替她换上平底鞋,指尖拂过脚背红痕时激起细微战栗。他西装内袋掉出半张泛黄的照片,十七岁的少女在樱花树下踮脚往少年领口别蓝玫瑰,背景是宁氏老宅早己拆除的玻璃花房。

夜风裹着远处舞曲飘来,宋知微带着哭腔的质问隐约可闻:“你就为了小时候那点情分...”顾瑾年突然将宁暖暖拉进爬满紫藤的凉亭阴影里,温热的呼吸擦过她耳尖:“十二岁你翻墙给我送创可贴,二十三岁我替你挡酒局,现在...”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远处喷泉的叮咚,未尽之言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斩断。

邵云川传来的并购协议预览图在屏幕闪烁,宁氏核心项目的机密数据赫然在列。顾瑾年眼底瞬间结冰,却在她转身时握住她手腕:“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次日的私人马场空旷得能听见云朵掠过草尖的声音,宁暖暖的白色骑装衬得腰线盈盈一握。顾瑾年牵来匹通体雪白的阿拉伯马,缰绳上的蓝宝石扣与她耳钉同色。“它叫初雪,性子温顺。”他托着她腰侧扶上马背,掌心温度透过衣料灼人。马匹突然受惊扬蹄的瞬间,他飞身将她护在怀里滚落草地,昂贵的西装沾满草屑与晨露。

二十米外的观景台上,宋知微的手机对准了这片草坡。她精心打理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镜头里顾瑾年用袖口擦拭宁暖暖沾了草汁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化开三冬寒冰。而此刻宁暖暖正攥着他凌乱的领带,鼻尖萦绕着混杂青草气息的雪松香,听见他闷笑:“当年你也是这样,把我从墙头拽下来当肉垫。”

暮色染红天际时,顾瑾年将车停在老城区巷口。宁暖暖望着那家挂着“暂停营业”牌子的糖水铺怔住,橱窗里居然摆着十二岁那日她摔碎的草莓瓷碗。店主笑眯眯端出两碗酒酿圆子:“顾先生每月都来修这只碗,上个月终于拼齐最后一块。”瓷碗裂缝里渗着金丝,竟是用的金缮工艺。宁暖暖的勺子碰到碗底刻字,翻过来竟是歪歪扭扭的“暖暖的小年”,那个被暴雨冲散的夏日午后,少年蹲在墙根认真刻字的侧影突然清晰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