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顾沉舟将披风又紧了紧，把我裹得严严实实。他的手掌贴着我的后颈，即便隔着厚重的衣料，仍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还有三日路程，再忍忍。”他的声音混着马嘶声，在空旷的荒原上显得格外清晰。我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羊皮卷上标记的藏宝地点，就在那片终年积雪的山脉深处。
踏入蛮族领地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诡异的血色。村口的图腾柱上缠绕着褪色的经幡，几个挎着弯刀的蛮族青年警惕地打量着我们。顾沉舟勒住缰绳，用略显生涩的蛮族语表明来意：“我们是商人，想借道前往雪山。”为首的青年突然拔刀，刀刃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汉人？最近两族冲突不断，你们来得不巧。”
我感觉顾沉舟的身体瞬间紧绷，腰间的软剑己经出鞘三寸。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一阵银铃声由远及近传来。骑着白牦牛的少女掀开红纱，琥珀色的眼睛扫过我们：“阿爹说过，汉人中也有好人。”她手腕轻扬，抛出一串骨制的令牌，“拿着这个去找族长，他会给你们指引。”
深夜的部落营地，篝火噼啪作响。族长布满皱纹的手着令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你们寻找的‘破军藏’，传说藏在雪龙谷。但那里被两族视为禁地，最近更是冲突不断。”他突然抓住顾沉舟的手腕，“年轻人，你身上有血腥味，是来寻宝还是寻仇？”
顾沉舟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汗浸湿了我的衣袖：“我们只想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的声音沉稳，却让我想起古堡里燃烧的火光。族长盯着我们交握的手，突然大笑起来：“好！明日我让阿依娜带你们进山，但记住——雪龙谷的守护者，只接纳真心相爱的人。”
黎明时分，阿依娜牵来两匹矮脚马。她好奇地打量着我腰间的软剑：“汉人女子都像你这么厉害吗？”我还未回答，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顾沉舟猛地将我护在身后，只见一队身着黑甲的骑兵挥舞着狼头旗冲来，马蹄扬起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是黑狼部落的人！”阿依娜脸色骤变，“他们想抢夺我们的水源！”顾沉舟抽出长剑，剑穗扫过我的脸颊：“晚晴，跟着阿依娜走！”他的声音被战鼓声淹没，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我攥紧软剑，剑尖在雪地上划出半弧：“我说过，要一起！”
混战中，刀锋与剑刃相撞的火花映亮雪地。顾沉舟的剑招带着风云诀的柔劲，却在保护我时凌厉如雷。一支箭矢擦着他的耳垂飞过，我反手甩出软剑缠住敌人手腕，血腥味混着雪的寒气扑面而来。阿依娜的弯刀舞成银虹，突然大喊：“他们有巫师！小心术法！”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几个黑袍人站在高处念念有词，狂风裹挟着冰棱呼啸而来。顾沉舟猛地将我扑倒在地，冰棱擦着他的后背刺入雪地。他的铠甲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白雪：“晚晴，闭气！”他的手掌死死捂住我的口鼻，自己却吸入了带着的风雪。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顾沉舟己经昏迷不醒。阿依娜背着他在雪地里狂奔，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快！去雪龙谷！那里的圣泉或许能救他！”我握紧他冰冷的手，眼泪滴在他苍白的脸上。北境的风雪愈发猛烈，而我却从未如此清醒——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都要带他活着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