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夜格外安静，只有林小柔均匀的呼吸声在山洞里回荡。我轻轻将她放下，替她掖好被角，目光落在她脸上未褪尽的淤青上，心里一阵抽痛。她为我做的太多，我必须在考核前再突破一层。
我盘坐在洞口，运转《九转玄功》，暗纹在掌心发烫。就在力量即将冲破第五重屏障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救声。声音很熟悉——是沈清瑶。我猛地睁开眼，暗纹的光芒瞬间黯淡，体内乱窜的力量差点反噬。
“顾师兄？”林小柔不知何时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发间的茉莉歪歪斜斜，苍白的脸上还留着枕痕。我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沈师姐……她可能有危险。”
林小柔的动作僵住了，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浅蓝色的布料被揉出褶皱。她垂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很小声地说：“那……你去吧。”我刚要起身，她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可是你的伤……”
我低头看着她，月光洒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却还是松开了手：“我没事，你小心点。”我心里一紧，突然有些后悔说出沈清瑶的名字。但那声呼救太急切，我实在无法当作没听见。
循着声音跑去，在一处断崖边看到了沈清瑶。她的白衣沾满泥土，发间玉簪不知去向，平日里清冷的脸上满是惊恐。她脚下的碎石不断滚落，悬崖下传来呼啸的风声。“沈师姐！”我冲过去，暗纹爆发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拉上来时，她突然在我怀里，声音带着哭腔：“顾砚……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身上飘来熟悉的兰花香，和记忆里的味道重叠。曾经，我为了能靠近她，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可此刻抱着她，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山洞里林小柔失落的眼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轻轻推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沈清瑶愣了一下，指尖还停留在我衣袖上：“我……我来采药，遇到了幽冥教的人……”她抬起头，眼睛红肿，“还好你来了，不然……”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林小柔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发间的红绳散了，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她看到我和沈清瑶的姿势，脚步猛地停住，脸色比月光还苍白。“顾师兄……”她的声音发颤，“我担心你……”
沈清瑶整理了一下裙摆，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原来是林师妹。多谢你让顾砚来救我。”她的语气客气又疏离，却让我心里发堵。林小柔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用谢，我只是……”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捂住嘴的手松开时，指缝间渗出鲜血。
“小柔！”我冲过去扶住她，才发现她额头滚烫，显然是旧伤未愈又受了风寒。她靠在我怀里，声音微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说什么傻话！”我心里又急又疼，转头看向沈清瑶，“沈师姐，你自己能回去吧？”
沈清瑶脸色变了变，点了点头：“顾砚，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她转身离开时，白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林小柔的眼泪滴在我手上，烫得惊人：“顾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站在你身边都做不到……”
“别说话。”我抱紧她，大步往山洞走，“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她的身体很轻，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我突然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如果不是因为那点可笑的旧情，小柔也不会伤成这样。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尤其是我自己，伤害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