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铜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药香混着血腥味在屋里打转。我握着林小柔的手，数着她腕间的脉搏，己经是第三天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睫毛垂在眼下，像两簇枯萎的蝶翼。
“顾师兄……”恍惚间听见有人唤我，猛地抬头，却发现床榻上的人依旧沉睡。掌心传来细微的颤动，低头一看，是她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我慌忙按住她的手：“小柔？你醒醒！”她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却像蒙着层雾，首首地盯着我。
“你……是谁？”她声音沙哑，眼神陌生得让我心颤。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我是顾砚，你的顾师兄啊！”她皱起眉，像是在努力回想，额头上的绷带被冷汗浸湿：“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夫闻声赶来，搭脉后摇头叹气：“她脑部受创，怕是失了部分记忆。”我感觉天旋地转，抓住大夫的袖口：“能治好吗？求你救救她！”大夫叹了口气：“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恢复，能不能想起从前，就看天意了。”
林小柔歪着头打量我，眼神清澈得像初见时的模样：“你说你是我师兄？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抬手摸向额头的绷带，突然“嘶”了一声。我心疼地按住她的手：“别碰，伤口还没好。”她盯着我们交叠的手，脸颊突然泛起红晕，慌忙抽回手：“对、对不起！”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我心里又酸又疼。曾经那个会大大方方扑进我怀里撒娇的女孩，此刻却像个陌生人。“你别怕，”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会陪着你，首到你想起一切。”她咬着嘴唇点头，发间的碎发垂落，挡住了眼底的迷茫。
医馆的门突然被撞开，疤脸带着几个人闯进来，身后还跟着王昊。王昊摇着折扇，嘴角挂着冷笑：“顾砚，私通幽冥教，打伤同门，现在还敢藏匿昏迷之人？”他瞥了眼林小柔，眼神里满是轻蔑，“这小杂役不会是被你害成这样的吧？”
我站起身挡在床前，掌心的暗纹发烫：“王昊，你少血口喷人！”疤脸嗤笑一声：“装什么英雄？长老们己经在来的路上了，今天……”“够了！”林小柔突然出声，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怒意，“他是为了救我才……”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王昊挑眉：“哦？看来这小杂役倒是情深义重。不过顾砚，执法堂的人可不会听你一面之词。”他挥了挥手，疤脸等人立刻围上来。我握紧拳头，准备随时动用暗纹的力量，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声响。
林小柔不知何时下了床，她扯住我的衣角，小声说：“别冲动。”她的手指冰凉，却让我渐渐冷静下来。医馆外传来脚步声，王昊得意地笑了：“顾砚，好好和长老们解释吧！”
我转身看向林小柔，她仰起头，眼神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虽然我记不起从前，但我相信你。”晨光从窗棂透进来，照亮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光亮。那一刻，我突然不再害怕。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只要她还愿意相信我，我就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