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小柔在溪边待到日头偏西，我才依依不舍地往矿洞赶。临走前她把新摘的野莓塞进我兜里，指尖擦过掌心时，我感觉整个人都跟着发烫。矿洞里的霉味混着汗臭依旧刺鼻，但想起她靠在我肩头说话时的模样，手里的镐头都变得轻快了些。
“哟，顾砚今天这么有干劲？”疤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握着镐头的手瞬间绷紧。他脸上还贴着昨天被暗纹震伤的纱布，刀疤在阴影里泛着诡异的光，“听说你和那个小杂役不清不楚？王昊师兄可很不高兴呢。”
我没理他，继续挥镐砸向矿石。疤脸却不依不饶，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装什么聋子？告诉你，别以为有本破书就能……”“拿开你的手。”我转头盯着他，掌心的暗纹隐隐发烫。他被我眼神吓了一跳，讪笑着后退两步：“行，有种！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熬到收工，我摸着兜里快被捂烂的野莓往山洞跑。远远就看见洞口飘着炊烟，林小柔系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碎花围裙，正蹲在火堆旁扇风。听见脚步声，她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脸颊沾着煤灰：“你回来啦！快尝尝我烤的野兔！”
她站起身时，我才发现她换了件淡粉色的襦裙，裙摆上歪歪扭扭绣着两只小兔子。头发松松挽成个发髻，用根木簪别着，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旁。“过来坐！”她拉着我在干草堆上坐下，用树枝戳了戳烤得金黄的野兔，“我撒了好多你爱吃的辣椒！”
兔肉撕开时滋滋冒油，香气混着柴火味钻进鼻子。林小柔撕下最嫩的一块，吹凉了递到我嘴边：“啊——”我耳尖发烫，别过脸：“我自己来。”“不行！”她晃着肉串，眼睛亮晶晶的，“你昨天为了救我受伤了，今天必须我喂！”
我拗不过她，张嘴咬下肉块。她眼巴巴地看着我：“好吃吗？”“还行。”我故意板着脸，心里却甜得冒泡。她立刻笑眯了眼，又撕下一块喂我，自己却只啃着骨头。火光映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两把小扇子。
正吃得开心，山洞外突然传来异响。林小柔脸色一变，下意识挡在我身前：“你躲起来！”我刚要拉她，一道黑影己经窜进洞口。来人蒙着面，手里的匕首泛着寒光：“交出《九转玄功》残篇，饶你们不死！”
林小柔的手悄悄握住我的，掌心全是汗。我把她往身后拉了拉，暗纹在掌心发烫：“你是谁？怎么知道……”“少废话！”黑衣人挥刀砍来，刀锋擦着我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血痕。林小柔尖叫着捡起木棍砸过去，却被对方一脚踹倒在地。
“小柔！”我红了眼，体内力量不受控制地爆发。暗纹化作紫色锁链缠住黑衣人，他挣扎着大笑：“顾砚，你以为能躲多久？幽冥教早盯上你了！”话音未落，他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化作一滩血水。
山洞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我顾不上追查，转身抱起林小柔。她额头磕在石头上，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还强撑着笑：“我没事……你没受伤吧？”我摸着她冰凉的脸，喉咙发紧：“别怕，有我在。”
火堆里的木柴突然炸开火星，照亮她苍白的脸。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恐惧——不是怕自己受伤，而是怕失去怀里这个，愿意为我挡刀的女孩。幽冥教的出现像一记重锤，提醒我必须更快变强，否则连她都保护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