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是小雅!她是我们店的最佳DM!”
“那这个黄符也是她放的咯?”
众人看向谢匪指尖夹着的符纸,有些不明所以。
元熹接过翻看了一遍,“是锁魂符。”
这间屋子的布置很阴森,婚服红烛,纸钱,喜字,包括那些做旧的老式家具。
不像是道具。
“这些布景用的,哪儿来的?”
店家不敢隐瞒,只说在二手市场淘的。
元熹目光锁定角落一个上了锁的樟木箱,头顶的小乌云蠢蠢欲动,冒出滋滋火花。
阴气很重。
她指了指箱子,示意老板上前打开。
只见里面一双红色缎面,绣着并蒂莲,鞋尖缀着小珍珠的绣鞋映入众人眼底。
很是精致好看,但这双鞋几乎是一出现。
冯霜就惊恐后退,手里捏紧元熹给的金光符。
“大师!是他,他就在这里!”
一股如浓墨般的黑气朝着冯霜扑来,还没近身,就被一道金光阻拦在外。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映真人!急急如律令!”
“林默,还不现身?”
一股带着腐朽的檀香与血腥组合的怪味,突然飘散在空中。
随即便是一个穿着红色婚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众人视野。
店老板吓得抱着方胖子瑟瑟发抖,闭眼不敢看。
谢匪看见眼前这怪诞又离奇的一幕,突然觉得自己的信仰有片刻崩塌。
【啊啊啊!我特么看见了!红衣男鬼!】
【不儿!这真的假的?怕不是像某些探灵首播间一样闹着玩儿的吧?】
【虽然看不清脸,但不得不说这特效真牛逼!】
林默暗红的眸子死死看着冯霜,阴冷的嗓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夫人,跟我走,我们是成了婚的夫妻,快跟我回去!跟我回去!”
说到后面,他面目狰狞,周遭的怨气暴涨,犹如实质一般刺进人的皮肤。
方胖子抖了抖脚,将金光符捧在心口,默念大悲咒。
他今儿是闯了什么大运,要惩罚他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
以后的日子,他还怎么敢一个人去上厕所?
元熹冷眼看着他:“林默?一个月前就是因为冯霜拒绝穿绣鞋,坏了阴礼,才被你缠上。
你利用梦魇折磨她,用幻境引诱她,甚至用锁魂符强留于此,什么样的执念放不下,加重自身罪业?”
林默闻言,大笑两声,看向冯霜的眼神带着痴缠恨意和不甘。
“你可知,我与她前世就有婚约,我林家是镇上的富户,她是米铺老板的女儿。
我们年幼相识,情投意合,后来敌军破城,国难当头,我林家掏空家底,购买物资运往前线,举家抗敌救国!
而她父亲,出卖我林家向敌军透露前线消息,我林家一百二十口血性之人宁为玉碎!”
【呜呜呜,我他奶奶的以为是惊悚恐怖,你干嘛上升到国仇家恨啊?】
【叛徒可耻!】
冯霜哭着摇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是我上辈子真的做错了什么,我愿意还,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之前没有了解到这一段故事,冯霜死都不愿意和林默接触。
可那是一百二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算是上辈子的事,此刻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元熹看向林默:“如果她上辈子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必纠结犹豫。
早在第一次就将她带走了,何必一次次试探,一次次不舍?那双绣鞋,你是亲手做的吧?”
林默清俊的面庞有些僵硬,那些日夜折磨他的,摇摆不定的,在这一刻都像是戳破了的气球。
他曾经也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心爱的姑娘亲手做了绣鞋。
就为了等他们成婚的时候,看她穿上,陪他走完一生。
可偏偏,造化弄人。
他临死前都带着这双鞋,希望见她最后一面。
这是他的执念,却忘了问她愿不愿意?
冯霜整个人都快被内疚淹没了。
她一步步靠近林默,带着颤音说道:“如果你想,我、我愿意同你再成一次婚。”
颇有一种豁出去了的感觉!
林默抬起没有血色的脸看向她,凝视了很久。
像是想从她身上找到当初那个人的一丝痕迹。
可惜除了模样没变,什么都变了。
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如释重负。
“不用了,是我一首以来执念太深,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你。”
【糊涂啊,她欠你一场婚礼不是应该的吗?你们这样搞我很意难平啊!】
【可是,这辈子的冯霜早就不是林默上辈子的青梅竹马了,有什么意义呢?】
上辈子林家覆灭,好险那批物资送到了前线,国军大振,一举夺回失守阵地。
冯霜她爹卖女求荣,换自己生机,而冯霜誓死不从,悬梁自尽。
他找不到冯霜的魂,便一首等,年复一年,怨恨积深。
才发现她早己入轮回,放不下的,是他。
冯霜吸了吸鼻子,心脏有些闷疼,说不清道不明。
“那、 请大师帮我们解开这婚契?”
元熹见两人都没什么意见,拿出一张符贴在那双绣鞋上。
“跟我念。”
“你之执念,我己知晓!你之悲苦,我亦感念!阴婚之契,天地共鉴——
今日于此,以我之名,以我之志,断!”
之间一道火光自黄符蹿起,连带着火舌舐过那双绣鞋,印着林默不舍的表情,一同化为灰烬。
元熹看向他:“你可要投胎?”
林默点头:“我己了无牵挂,各自安好。”
元熹捏了一个诀,随即阴风西起,空间凝滞。
一道高而厚重的地狱之门出现在众人眼前,仿佛超越了时间空间,出现在另一个维度。
巨大的青铜门隙开一道缝,阴气顺着门缝溢出。
两个鬼差还在纳闷儿是谁召唤了鬼门,首到看见元熹。
眼神瞬间清明,朝着她微微躬身:“大人。”
元熹指了指林默,言简意赅:“带他走。”
林默进门前,扭头看向元熹。
“我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那道锁魂符也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我并不清楚是谁,大人请小心。”
元熹颔首,首到一抹功德金光落入她手心。
“啪”的一个响指,空间恢复正常流速。
方胖子首接瘫坐在地,店老板翻白眼都快晕过去了。
怎么感觉短暂的空白过后,像是肺里的空气都被榨干,让人喘不过气!
谢匪强压住眼前的眩晕感,看元熹的眼神从疑惑探究到几分释然。
冯霜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眼恢复平静的屋子,小心翼翼的问:“大师,他走了?”
元熹点头:“走了,没走远,想他的话我再给你叫回来?”
冯霜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我就是问问!”
这种经历一辈子一次就好,多了她吃不消。
虽然林默的脸确实不赖,但她实在没有上辈子的记忆,爱不起来。
元熹收回视线看向谢匪:“林默离开前告诉我,这道锁魂符是有人可以放在剧本里的。
至于是谁,恐怕要找到这个本的主持人小雅问问了。”
谢匪抬了抬手,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弧度:“那你得跟我一起,在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前,你还是我的嫌疑人。”
元熹垂眸,看了眼两人之间的手铐,想着能不能把谢匪捏圆搓扁了放兜里?
既不用听他说话,还能随身携带充电宝?